“敢问前辈来到这里,有多少年了?”唐丁问道。
长发怪人头想了想,说道,“多少年?不知道是二十年还是二十一年,记不清了。”
唐丁咋舌,难不成这里真的会关自己十年二十年?
“能问问前辈是因为什么关进来的吗?”唐丁试着问道,如果长发怪人不想说,那么唐丁就不会再继续这个话题。
没想到,长发怪人却并没有拒绝这个话题,而是露出一丝思索的神色,“这话就说来话长了,你要是愿意听,我就跟你说说,好久没跟人说这么长时间话了。”
“故事的开头是以感情开始的,我原本是这山中宫殿中的一名男官,她是一名负责守卫王宫的虎贲军侍卫长,我们就这样相爱了。”
“可是,我们一个是伺候王宫城主男宾的男官,一个是宫廷侍卫长,我们的相爱难度有多大,你能想象到吗?”
唐丁点点头,长发怪人的爱情故事,其实就跟封建社会的宫女和侍卫一样的,只不过在这瑶池仙境,男的成为了女的,女的换做了男的。
“一开始,我们就偷偷摸摸,不对,应该说我们交往的整个过程,都是偷偷摸摸,从开始到最后,我们还偷偷生了个孩子,可惜,这孩子现在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长发怪人感伤了一会,然后又继续说道,“我们的事,在生下孩子后,还是瞒不住了,首先是被宫里的男官总管发现了,然后报告给了城主,城主下令彻查。巧的是,她那天正好当值,提前一步知道了消息,而我恰巧也在她哪儿,然后我们就私自打开城门逃走了,得知我们逃走消息的城主,就下令虎贲军严查追捕,可是我们的运气也实在是很好,不光躲过了好几次追捕,还顺利的从蓬城跑到了瀛洲,我们在瀛洲渡过了我们一家三口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但是美好的时光,连上天都嫉妒,我们的美好只持续了不到两年的时间,我至今还记得很清楚,那是距离春节还有十天的时间,我们正忙着准备年货,突然之间,我们就被包围了,她功力强横,受的伤最重,被捕时,已经奄奄一息,我那时候只有一身蛮力,但是空有蛮力却使不上劲,尽管我们力战群敌,但还是全部被捕,从瀛洲到蓬城的这一路,是我们全家最后的团聚时光,这五天的时间,我们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尽管我们无法接触,彼此都被绑着,但是好在那时候孩子并没有被她们带走,还放在我们身边。我们回忆我们的相爱经历,虽然团聚的时候很少,但是我们每一次团聚都记得非常清楚,有的时候,我们只是相对一笑,但是彼此都知道对方的想法。”
唐丁能感受到长发怪人厚重和刻骨铭心的爱,因为只有爱到了极致,才能够对二十多年前的一点一滴记得这么清楚,因为他的记忆已经是铭刻进了骨子里。
唐丁也知道了长发怪人的性别是男,爱好是女。但是唐丁怎么看长发怪人都有些奇怪,说话声音也奇怪,似乎非常柔,但是在他的叙述中,却能感觉到这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等到了蓬城王宫,她还没等到太医的医治,就气绝了,我知道,应该是我耽误了她的治疗,因为她这一路,根本就没运功疗伤,或许她要是利用这一路疗伤,至少挺到太医医治肯定没问题。”长发怪人脸上虽然平静无波,但是唐丁知道他内心充满了痛苦。
“不,如果你们回到蓬城面对的是死亡,这应该是她最好的选择。”唐丁说道。
“我也是后来才明白过来,我才知道她的意思,她知道自己回来也得面临城主的责罚,所以索性就不在乎自己的伤势了,反正也是一死,她死后,后来我就被关进了这地牢之中。”
“之后的事呢?还有你们的孩子?”
长发怪人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孩子去哪了,我们都被一起带到了山中王宫内,我进了地牢,孩子应该是被城主处死了吧?”
“那你就没找人打听打听这孩子的下落,也许他并没有死呢?”唐丁刚刚说出安慰的话,就有些后悔了,因为他突然想起这长发怪人被困在牢房之内,根本没法出去。
“哎,我在这大牢之中,我能去问谁?谁能告诉我?”长发怪人有些无奈说道,“其实包括我后来数次想闯出大牢,都没有做到,其实也就是想探听下孩子的下落,只是闯了多次,也没有成功,这里是真正的牢不可破。”
唐丁走到牢房门前,试了试这牢房的门硬度,反正以唐丁的功力,肯定无法打破。
“您能打破这牢门?”唐丁问长发怪人。
“这牢门很好打破,不过是些破铜烂铁而已。”
唐丁惊讶的看着这“破铜烂铁”,粗达儿臂粗的精钢,硬度大,韧性更大,这种牢房门,唐丁这种金丹境,根本想都不用想。
“这牢房门是后来加固的,就是因为我之前打破了很多次,没打破一次,这牢门就会重修,而且还会修的更坚固,只是这坚固被我一次次打破,直到换上了这个。她们以为我再也打不破了,其实我只是打不破上面的阵法结界而已,这破门我都懒得打了。”
这长发怪人说的很随意,唐丁却并不认为他在说大话,他确实有这个能力。可是这长发怪人毕竟只是个男人,他刚刚也说了自己在二十年前被抓的时候,只是有一身蛮力而已,蛮力不是修为,在瑶池仙境,只有女人才能修炼,男人要想修炼,必须付出难以想象的艰辛。
“敢问前辈究竟是怎么修炼的,我也想修炼像前辈一样的实力。”
长发怪人摇摇头,并未直接回答唐丁。
唐丁再次为自己的能力加码,“如果前辈能够把男人修炼之法告诉我,我或许可以想办法带前辈出去。”
“出去?出去干什么?我还不如待在这里,有吃有喝,还自在。”
“出去寻找您的孩子,或许他真的还在人世呢?”
“就算在人世,恐怕我也找不到了,而且当初城主也不可能留下她活着。”很明显,这长发怪人心已死。
“也许还在人世呢?这个世界上什么奇迹都可能发生,或许你出去,你们就能相聚了。”唐丁还在不懈的劝着长发怪人。
长发怪人摇摇头,“这种可能性的确有,毕竟我没亲眼看到城主处死她,可是,算了,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想知道我修炼的方法,其实我这方法不适合你,你知道了也没用。”
“哦,不试试怎么能够知道不适合?”
“呵呵,真的不适合,而且你已经是金丹境,能够以男人修炼到金丹境,已经绝对是天纵之资,在这里,男人修炼到金丹境所付出的努力,不亚于女人修炼到劫变后的大乘飞升。”
“可是您一眼就能看出我是金丹境,那么您一定是金丹境之上的实力,而且我根本看不出您的实力强弱,可见您应该是远超金丹境。”
“我是虚神境,还未凝体成功。”
长发怪人的话,给唐丁惊住了。虚神境未凝体成功,这代表了什么?这代表他已经半只脚踏进凝体境的大门,已经基本算是个准凝体境了。
“我的方法你真用不了,因为我为了修炼自宫过。”
自宫?当长发怪人说出了这句话的时候,唐丁真的是震惊了。
这个结果,唐丁确实没想到。不过细想一下,又似乎并不稀奇。因为唐丁早就看出长发怪人的模样和声音有些奇怪,他虽然满头长发,但是却无须,声音尖细,丝毫没有男人的雄浑,而且他整个脸还有身体特征,也在逐渐向女人靠拢,比如喉结已经退化,面部线条也变得非常柔和。
唐丁虽然看到了这些,但是却一直没往这方面想,因为长发怪人深爱着他的妻子。
适合女人修炼,男人不适合,那么就说明男人有东西被修炼所拒绝,男人比女人多了啥,自然是精之源,**。
可是切了**,就能够修炼吗?这个事谁也说不准。
但是长发怪人却毅然决然的自宫,就为了这个不一定能够换来的修炼机会,这说明他已经存了死志,破釜沉舟,就为了修炼。
修炼是为了啥?自然是为了寻找自己不知死活的孩子。
在这二十年间,从一个没有丝毫根基的男人,到一个几乎达到了凝体境的修炼狂人,谁也不知道他都付出了多少辛苦。
唐丁对长发怪人,肃然起敬。
“你现在应该明白了我说的我的修炼方法你用不了的原因吧?你想的没错,我的确是付出了常人所难以想象的辛苦,但是我不后悔,你还年轻,而且修炼也到了现在的境界,殊为难得,要好好珍惜,你的路还长。”
长发怪人苦口婆心的劝道。
唐丁并非没有听进去,相反,唐丁听了长发怪人的说法后,也知道自己没法用他的修炼方法了,因为唐丁绝对不可能自宫。
只是,现在有两个问题,一个是唐丁知道自己现在没法出去,一来唐丁没有破阵的材料,他要破外面的阵法,需要一些灵石,具体需要多少,用什么阵法破阵,唐丁还说不上来。二是唐丁还没得到城主的下令,因为唐丁希望城主能够相通,那样,唐丁或许还有机会借助城主这颗大树,实现到蟠桃会的想法。如果是唐丁自己逃出去,那么恐怕自己在蓬城辛苦走到今天的地步,就要白费了。
另外一个问题,唐丁还是希望能够听听长发怪人的修炼方法,或许唐丁能够以自己的聪明才智,找到修炼的窍门呢?因为这里女人能够修炼,而自宫后的男人,其实也不是完全的女人,那么女人能够修炼,太监能够修炼,那么男人或许也有办法修炼呢?应该只要找到那个可以让男人扬长避短的方法,或许男人也可以修炼。
“我不明白,前辈是自己找到的修炼方法吗?”
“不是,我自己哪有这个本事?是我的妻子,我们在一起时,我也想增强自己的实力,于是我妻子就讲解她的修炼方法,但是我那时候没法修炼,可是我基本的修炼方法是知道的。后来我就尝试着自宫来修炼,没想到,还真的成了。”
“前辈能把你的修炼方法,跟我说说嘛?当然,我也承诺,如果我能够出去,一定会带着前辈出去。”
唐丁不傻,带着长发怪人出去,那可不是累赘,长发怪人是个绝顶高手,这相当于唐丁在这孤立无援的蓬城,多了一个朋友,就算长发怪人要去寻找他的孩子,但是如果唐丁有事相求,相信他不会袖手旁观。
多一个朋友,要比多一个敌人,要好的多。
更何况,唐丁自己出去,那么也需要打破阵法结界才行,这跟带不带人出去,根本没有影响。
唐丁看长发怪人仍旧没有说话,唐丁再决定加一把火,“我能给前辈看看相吗?”
“看相?什么是看相?”
“就是从面相上推断家庭和亲人的情况。”
“好吧,你看吧。”
唐丁先看了长发怪人的整体面相,最后才看了夫妻宫和子女宫,唐丁有个惊喜的发现,这长发怪人的子女宫显示,他有子女之命格。
当然,如果对普通人来说,有子女的命格,并不代表子女就在世,那还可以是以后再生的。但是对于长发怪人这个自宫的人来说,有子女在世,那一定是之前生过的。
“恭喜前辈,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您的子女应该在世,我在仔细看下,嗯,没错,前辈应该是个女儿。”
唐丁的话,长发怪人吃了一惊,“你真的能看出我女儿还活着?”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应该是的。”
“特殊情况?什么是特殊情况?”
“比如您的女儿真的不在人世,但是她的神魂却一直牵连着你们两人,当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