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清晨,列宁坐在书桌前看着那堆积如山的文件,从他疲惫的神色中,不难看出他又是一宿没睡。发现自己的思路开始变得混沌,列宁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氤氲的热气从咖啡杯中升腾而起,映照出列宁沉思的面颊。
对于他来说,要处理好与华国这名新近崛起的邻邦的关系,也是一件头疼的事。
他们的国家才刚刚经历了一次动荡,无数的百姓还挣扎在饥饿与死亡的边缘,在这个时候与华国正面对上,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所以,最好是尽可能的扰乱华国,把华国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去,让华国无暇顾及自己这边。
煽动*立的策划已经开始实行,俄国与蒙古挨得很近,有着得天独厚的地利之便,做起这件事来,倒也没有什么难度可言。蒙古的王公早就已经野心勃勃地想要脱离华国自立了,可以预见,如果有俄国做蒙古的后盾,他们不会再有任何犹豫。
不过,只有一个蒙古,似乎还不够让华国焦头烂额。列宁的目光一凝,落到书桌上那封信件上,他的脑子里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在俄国发表了对华声明后,蹦跶出来的大正天皇。
虽然大正天皇是以为俄国鸣不平的理由对华国发起诘难的,但以列宁为首的苏维埃政府一系列官员并没有因此而对大正天皇产生任何“同胞爱”,在他们眼中,这位天皇愚蠢、自大、脾气暴躁,不是一个可以一起谋事的存在。
不过,愚蠢也有愚蠢的好处,至少利用起来方便。
列宁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在估测了大正天皇如今手中的势力之后,他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怎样把大正天皇卖一个好价钱了。
最好是让日本和华国两败俱伤,短时间内无法对俄国构成威胁。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中响起,紧接着,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阁下,紧急情况。”
那声音,是列宁所熟悉的,列宁说道:“进来。”
“阁下,我们派去蒙古的人,全部被杀死了!”
列宁的瞳孔一缩,咖啡杯蓦地从他手中滑下,掉在地上,砸得粉碎。
派去蒙古的人中,有一位他颇为信任、颇为倚重的官员,那位官员不仅才思敏捷,还能言善道,非常擅长说服别人,列宁这才把他派往了蒙古,因为列宁曾说过,不是他去,他不放心,只要他去了,相信结果也就不会有其他的意外了。
实事也的确如列宁所预料的一般,俄国使团刚刚抵达蒙古的时候,受到了蒙古王公们的热烈欢迎,列宁手下的那位官员曾来信说,他与蒙古王公建立了良好的友谊,他们乐于听取他这个朋友的意见。那个时候,包括列宁在内,所有人都认为蒙古应该没有问题了,谁知道,今天居然会突然接到这么一个噩耗。
在片刻的震惊和失神过后,列宁恢复了镇定,不过,从他不断上下滚动的喉结上,仍可以看出他心情的不平静:“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原本使团抵达蒙古,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眼看着蒙古就要被大人说服了,没想到,这个时候,来自华国的使者也到了蒙古。不知道他们跟蒙古人说了什么,那些人一心认定我们的使团心怀不轨,大人先前的那些话,也是为了蒙骗他才说的……然后,那群野蛮的蒙古人……”他双目赤红,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一般:“把大人他们绑在马后,逼他们跟着马匹跑出足足三十里,最后,他们活活累死了!”
到了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该怨恨残忍的蒙古人,还是该怨恨狡诈的华国人。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经过了这件事,列宁原先的那个计划,已经不可能再进行下去了。先不说经过华国人的挑拨蒙古人还会不会信任他们,就算蒙古人还想与俄国合作,列宁他们也绝不会再帮助他们。
使团被杀,他们却要与仇人谈笑风生,帮助仇人独立,这种事,就算列宁想做,也要问政府的其他官员们答不答应,百姓答不答应。毕竟,这可是关乎一国颜面的事。华国夺走了俄国的土地,领俄国颜面尽失,威严沦丧,可如今,蒙古给他们带来的一切也不遑多让。
这笔债,他们迟早会向蒙古和华国讨回来的!想到自己的得力助手已经死去,没有死在莫斯科,没有死在伟大的革-命中,却死在了蒙古,列宁的心中,就满是悲愤。
列宁到底不是感情用事的人,他定了定心神。既然蒙古已经指望不上了,那么就必须把日本攥在手掌心中!
不久后,俄国使者出访日本,大正天皇亲自接见了远道而来的访客们,不知他们聊了什么,总之,在俄国使者离开的时候,大正天皇亲自相送,双方的关系看起来颇为融洽。
从莫斯科处,华国政府得到了答案,原来,大正天皇与俄国,正式结盟了。
注意,是“大正天皇”,而不是日本。如今的大正天皇,早已不能够完全掌控整个日本,他手中的权力被内阁的元老们,以及军部的将军们分走了大半,虽说他手中还握有一定的实权,不算是傀儡天皇,但他在日本的地位以及影响力,已经大不如前。
俄国政府看中的,正是大正天皇手中握有的那些权力,以及他“天皇”的名头,打算榨干他的所有价值;而大正天皇,则把俄国视为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只要他能够打败华国,重新让国民对自己产生信心,并且能够得到俄国的支持,那么,谁都别想把他从天皇的位置上赶下来!哪怕是他的儿子也不行!
两路心思各异的人马就这样走到了一起,然而,列宁并不知道,在华国政府的面前,他们的重重保密措施都如同虚设,甚至列宁自己就是最大的间谍。当列宁打开窗户的时候,一只蜷缩在房檐中的鸟儿歪着脑袋,悄然飞到了他的窗户上,探听着他的一切秘密。
知晓了这一切的秦老愤愤地说道:“竟然还敢发这种鬼主意,看来上次我们没把那群老-毛-子收拾舒服!就该让他们好好尝尝我们的厉害!还有那个日本天皇,居然傻乎乎地给人当枪使,简直不知所谓!他难道是俄国养的一条狗不成?”
相比之下,柏总理就淡定得多,他缓缓举起茶杯,呷了一口:“日本天皇想要祸水东引,咱们就让他有来无回。至于苏维埃嘛,他们撺掇蒙古和日本与我们作对,就是不想正面与我们对上的意思,看来咱们上次的确是把他们打疼了,却还没把他们打怕。”
“要不,再让他们吃一回教训?”秦老眼中有厉芒闪过。
“不。”柏总理摇了摇头:“这次我们打日本。”
“难道就这么放过那些老-毛-子了?让那些老-毛-子坐在边上看戏?”秦老的心中十分不甘。
明眼人都看得出,如今日本与华国之间紧张的局势,分明是俄国引起的。放着罪魁祸首不管,反而如他们所愿去收拾一把刀,怎么想怎么让人不舒服。
“我明白你的心情,我又何尝想便宜了那些俄国人?只是,我们才刚刚从俄国的手中收回了失地,还在巩固中,再与俄国打仗,已无利可图。把这些土地重新化入我国,已经是一件颇为困难的事,如果再往俄国的方向打,即便打下来,最终也消化不了,还有可能激起俄国百姓的反抗情绪,得不偿失。”
“反倒是日本,该好好教训一下。别忘了,他们在我们华国,可还有一大块租界。而且……”柏总理的手指在地图上画了画:“他们可还霸占着本属于我们的一大片海域资源!”
虽然没有办法直接把日本给打下来,但是通过一场胜利让这群嚣张的家伙们好好地收敛一下,顺便割割肉放放血什么的,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秦老听了这话,笑着拍了拍柏总理的肩:“老弟,还是你想得全面!我也早就看那群日本兵不顺眼了,明明长得又矮又矬,偏偏在华国人面前一个个的眼睛都快长上天去了。什么时候需要收拾那群矬子了,赶紧告诉我,老哥一定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当然,到时候,可要让老哥好好出把力。”柏总理笑着道,他这时的笑容与平时不太一样,像是在算计着谁似的。
对他甚为了解的秦老耸了耸肩:“看到你这副表情,我就知道有人要倒霉了,为那些人默哀。不过,说真的,你打算怎么处理那儿?”他指了指蒙古的方向:“现在那块地方,可是一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