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瘫坐在地上,静默的看着那k5m黑洞洞的枪口,我似乎能感受到皇宫外的风雪在吼叫着,能感受到在外面街道里那些恐惧的眼神。
只是现在我所能面对的就只有那对准我脑门的k5m。
“你输了,离开这里,既往不咎。”
“我睡多久了?”
“三个小时。”
接下来是一阵的沉默。
阿尔盖比・依卡岚那只被我打伤的手臂被简略的包扎,他的目光还是那样的疲惫,还是那样的淡漠。
似乎除了婆娘式国的风与雪,没什么能让他泛起波澜。
“你要杀了我吗?”我问他。
“取决于你,我不会给一个绝望的回答。”他的声音疲惫的不像话,整个人的面色也不对。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我停顿了片刻说,“那把枪里没有子弹,你检查过了吗?”
我笑了笑,举起自己握拳的双手,再慢慢摊开,只听到金属碰撞大理石板的声音,无数子弹散落一地。
我抬起头看着他,一双眼睛像是毒蛇,似乎下一秒要的会是他的命。
阿尔盖比・依卡岚的目光突然放大,他尝试着扣动扳机,只听到的是“砰”的枪响声,子弹射穿了地板,无数大理石飞沫溅射,而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反倒是像是一只飞蹦起来的袋鼠,一个超人拳,直接打在了他的脸上,我没有犹豫直接钳住他手腕,让枪口不能对准我,然后开始拧动他的关节逼迫他放弃手中的k5m。
“你……好计谋。”他的左眼眼窝发红,整个左眼基本上没办法睁开,他狠狠的用他的另一只手打在我的腹部。
我忍住痛,用更大的力去反钳他的手腕关节试图把那把k5m拿到手。
在他抡起第二个爆肝拳之前,我突然拉住他的手臂,脚下突然发力,一个膝顶狠狠打在了他的腹部,他吃痛,整张脸都变得扭曲,但是就算是这样,他那只手还是紧紧握住了k5m,我转身发力,一个过肩摔将他狠狠的摔在地上,而那顺势转动的腕关节也被逼的松开了k5m。
我连忙将枪拿到手上,指着他的脑门。
他的面色发白,那伤口处现在又开始冒血了,也就是说他维持了,三个小时的流血状态,现在的他已经要休克了。
一双眼睛还是那样的疲惫,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死期将至。
他突兀的想了起来,是什么时候起他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了,父亲是老来得子,对他却算不上上心,因为那时候婆交式国还在起步阶段,那时候他的父亲真是三过家门而不入,后来残存的反动分子趁着安德里炼钢厂大罢工的机会,冲到了他当时的小家,母亲被他们残忍的杀害了。
那个时候他躲在院子里的煤堆里,而她的那位母亲像是事先就知道一样,跟他说。
“依卡贡茶,我们来玩找雪娘怎么样?你去躲起来,但是千万不要到煤堆里去啊!不然到时候找出来就是个小煤球了啊!哼哼~”她带着笑容,一双眼睛像是春水一样的温柔,原谅他很小的时候就在婆交式国看到春天了。
“才不会呢?我不可能躲到煤堆里去。”他像是赌气一样,双手抱着胸。
他母亲看着他,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说,“好,依卡贡茶最乖了。”母亲笑了笑。
“不要捏我脸啦!我不是小孩子了啦!”
“嗯嗯。”
……
黑色的人冲进了庭院,母亲站在庭院里,找着在煤堆里的他,黑夜像是水,覆盖整个世界,而他的母亲一身的白衣,像是雪娘,那时候他以为他找到了雪娘。
后来啊,他才知道,那是他的母亲。
白色发亮的刀口,刺穿了白皙的皮肤,那双凝白若脂的手,早就因为照顾他而变的粗糙。
……“也许吧?那时候他其实已经死了。”
后来他才知道,那群所谓的残存反动分子,是安德里家族雇佣的人,为的是让他的父亲出动武力平定这场大罢工。
但是很明显,安德里家族并没有成功,他的父亲根本不在他的那位母亲,他呆滞着眼睛看着他的父亲在盛大的宫殿里迎娶了他的新母亲。
而在那之后,他的父亲用雷霆般的手段压制住了三大贵族,从那一天起,这位国王真正的成为了婆交式国王,没有敢去违逆他的指命,因为他不会认输,也没有软肋。
那位钢铁的巨人,是他的父亲,也是他这一生的梦魇。
只是从那天起,他就已经变的麻木了。
后来他的妹妹出生了,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他并不讨厌这个孩子,因为她并不会分走母爱或者是父爱,毕竟对于他来说,父亲是那位钢铁的巨人,而那位母亲早就已经死了。
可惜的是等到这位妹妹的长大,那位钢铁般巨人,居然也变的温柔,他在她的身上第一次等到了父爱的感觉。
所以他选择了疏远,选择了逃避,他厌恶这一切。
可惜的是他没有能力逃离这里。
后来他才发现自己死在了那个煤堆里,死在了那位钢铁巨人的父爱里,他的麻木的寻找,又疲惫的挣扎,然后登上了那个最高的位置。
他疲惫的接受这个父亲手上看似繁荣的国家,然后再砸在了自己的手上。
……
“我不愿意,也不想。”阿尔盖比・依卡岚疲惫的躺在那里,一边的伤口冒着血。
“哼诺在哪?”
我问他。
“皇宫的最顶楼,你知道怎么上去吗?”
他转过身子,似乎是放弃了挣扎,那个大高个的男人,在我的面前缩成一小团试图挽留一点春天。
“我不知道。”
“从那个梯子走过去,然后打开那个大理石柱的隐藏门,里面有台阶可以上去,触发机关在走廊处的雪娘。”
“去吧,带她离开这个没有春天的婆交式国。”
“我会的,你呢?”我问他。
“我想一个人静静,这里好冷。”
“需要我给你一条毯子吗?”
我问。
“算了吧,血会污染它的,我盖着死的话,我不会希望。”
我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