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点休息去吧,既然我已经拿回了身体,其他事情以后再说。”他边说边为她整理好衣服,手指碰上她的肌肤也没有一丝异样的反应。
他的手掌搭在她的肩上。
方才她疯狂的举动,解开自己的裙带,此刻早已经中门大开,纵然穿着自制内衣,但在这个相对保守的国度还是太过暴露了。
他目色平静,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变化,这让她有些怀疑自己的魅力了。
方才对朱雀又亲又摸那人都能够坚持许久,此刻她衣衫不整的这幅样子也不能让他目光过多停留,哎,书上写的那种接个吻都激情四射难以把持的情形肯定是骗人的了,谁说女人凶器最撩人,她觉得自己够大够白,可人家俨然十分淡定的为她遮的严严实实了。
“你身体没什么事情吧?”她记得朱雀说过元神频繁换人对身体伤害挺大的。
他手臂一顿,然后抚平了她的衣袖,忍住内心的悸动,“无碍。”他一动不动。
“那好吧,我们准备明日启程,你也早点休息。”看着他的面颊,月光下更显的魅惑。
他抬手拨了拨她额前的发丝,手指不经意的划过她的面颊,他笑了,“好。”
今日的月无殇似乎是有哪些地方不一样了,对她更加温和了。
她并没有睡觉,而是见了韩无言,关于桃花镇的事情她必须要了解清楚,果然她还在房间里等她。
“陛下,下官查阅了近十年的档案以及询问了相关的人,发觉这桃花镇这些年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如此严重的灾害,即使前年,无风城遭遇旱灾,桃花镇也有所波及,但还是有收成的,不像这次全部桃子掉落这么严重。”
韩无言拿出一份抄写下来的资料给她。
“还有,今日下午有人传言说桃花镇和附近的村子发生了瘟疫,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许多人呕吐腹泻症状,关城主已经打算明日派人前去调查此事。”
曦清皱着眉头,眼神十分凝重,这桥段是如此的熟悉,前世影视剧中那些作恶多端的妖怪不都是盘踞一方害人无数吗。妖怪?蛇妖!无论如何她是要去弄清楚的。
听雪,等我。
半夜她正在练功的时候青鸾从外面回来在她窗户外面晃悠,就把他叫了进去。没想到罗生门竟然真的有景漓的消息,而且要一万两白银。
银子不是问题,如今莫景瑞就在府中,她大可以把这个事情交给他来做。只是这罗生门收价实在是高,这让她十分怀疑这第一首富是不是该让他们门主来做算了,不过如今青鸾在她身边,等景漓的事情过去了,再考虑如何收复又或者合作。对了,青鸾是罗生门左使,在民间化名叫做青宁。
第二日一早,她们一行人便离开了城主府,关慧派了一小队护卫给她,并且有两个随身前去桃花镇调查的官员。
莫景瑞则择道先行去了新洲,先行安排和配合罗生门调查景漓的事情。
所有人对国师的改变虽然感觉到十分的惊讶,但都压抑住了那一份好奇之心。
由于她有孕在身所以不能骑马,而月无殇也不喜欢,于是二人便一同乘车。
今日他又穿回了自己一贯的穿着习惯,雪白的直襟锦袍,领口竖起直抵性感的下颌,同色银丝腰带身上并没有其他的装饰,纵然给人清雅若连的气息,但眉间的平和不似往日的疏离。
他是她在这里最可以信赖可依靠的人,她也不是傻瓜,能够感觉到他对自己的那种感情,言语之中若有若无的关怀不是假的。像他这种清高的人要是不喜欢谁的话不必如此耐心的对待吧,更何况昨日朱雀说了那句是他让他照顾她的话。
“这个孩子……”两人相对无言,她忍不住要说些什么。
“我们是夫妻。”他道。
她抿着唇抬眼看着他,发觉他一直这样盯着自己,又赶紧垂下了眼帘,脸颊有一点烧。
夫妻,他说他们是夫妻啊。他承认了彼此的关系,承认了她在他心中的地位?还是说随意述说着一个事实。
他们是夫妻,所以这孩子是名正言顺的,她无须有什么纠结的。
“哎,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他低声叹了一口气,坐在了她的身边,揽着他的肩。
“我知道你的想法和这里的人有些不同,不管你怎么想,但我们既然是行过大礼的夫妻,我就有责任好好的照顾你,更是要一起生活一生一世的人,我很高兴能拥有我们的孩子,这些,你都懂吗?”
她惊讶的看着他,心中惊涛骇浪,他这是在给自己袒露心扉吗?纵然心中知道他们是夫妻,自从有了孩子后,她也知道他们是要过一辈子的了,他是如此优秀的男子,纵然没有把握让他喜欢自己,但她也相信他不会离开自己去跟别人的女人,所以她前几天自私的想着,纵然不爱,也不会让他离开自己身边,如今他如此温柔的表达了出来却让她另有一番感受。
她承认对他一直有一种莫名的情愫,不知是来自于以前的曦清,还是她自己的爱慕,喜欢上他应该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但他高高在上,如此纯洁美好,让她如此普通的自己总是心生惭愧,所以一直退缩逃避,不敢正视自己的那些心思。如今此情此景,她想通了所有,猛然觉的眼前的人让人如此沉醉和欢喜。
心弦被触动,她知道,自己是无法再放开了。
凤呈元年五月十八日,平阳城赵氏因行刺女皇,杀害贫苦百姓,私通赈灾粮草,买卖人口等罪被判满门抄斩,没收全部家产充公,然赵家嫡系二公子和长女潜逃在外,全城通缉。
平阳城,城主府。
“六郎――!”一声尖利的嘶喊划破清晨的宁静。
曦清离开平阳城的第二日,赵齐瑞自缢在自己的房中。
纵然他恨着赵家那一家子人,他们贪得无厌,自私自利,恨着那个是非不分的母亲,但他终究是赵家人,血脉中传承的是赵家的血液,是母亲十月怀胎生下的他,是吃着赵家的饭长大的。报仇,还恩,这样,就算在阴曹地府,他也可以无愧于自己的良心。
关慧到死也不知道赵六郎这些年背负的是怎样的仇恨,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如此决绝的离开她。他没有告诉她那些事情,不想让她心中对自己有所怜悯和愧疚。
曦清靠在月无殇的肩上迷迷糊糊的睡着,昨日的客栈条件太差,床板很硬,屋外的青蛙虫鸣叫了一整晚上,心中有事,所以她更是没有睡好。
马车突然一个前倾,停了下来。
“主子,我们似乎遇到强盗了。”红袖在外面说道。
二人对视一眼,她往外面看了看,道路两边皆是参天大树,丛林深处一片雾蒙蒙的,一眼也看不透那里面到底藏了什么。
“能打发的尽快打发了,这地方看起来不太安全。”她有些担忧的说道。
“树林茂密,瘴气横行,荒山野岭,这些强盗应该不简单。”月无殇说道。他们自从早上从一个小镇出发到此刻大半日的光景没有再遇到人烟,现在又突然冒出了强盗,似乎有一些稀奇。
“我倒是不担心你我安危,只是我们一行人众多,难免有顾及不到的地方。”一行的士兵虽然乔装过了,好歹他们一行人有二十多个,也算是一个大的队伍,竟然还有强盗拦路,这又说明什么。
“清妹,这群强盗似乎来者不善,你不介意我把他们杀了吧?”赫连千珏骑马从前面跑了过来,大声说道。毕竟是在曦月的土地上,他总是要过来问一问她的意见。
“随便你。”
赫连千珏知道她与月无殇一同乘坐的马车,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那群强盗有三十多人,手中都是拿着铁剑,个个身体矫健,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骑了一天的马浑身难受,此刻正好疏通一下胫骨。
马车外面传来了拼拼乓乓的兵器撞击人,还有人的痛呼呻吟。
“唰!”曦清被月无殇用力一扯,两人一同倒在了马车的车板上,一个碧绿的花斑蛇头从马车窗户外面探了进来。
那蛇竟然有手臂那么粗,猩红的芯子‘嘶嘶’响着,红色的眼睛紧紧盯着二人。
她有点颤抖,平生最害怕的就是这种滑腻的爬行动物,但理智告诉她不能乱动,蛇的视觉不太好,全凭气味,而且对移动的东西特别敏感。
但那蟒蛇不给她一点思考的时间,停顿两秒后张开了獠牙,蛇唇竟然比碗口还打,可以看出上颌两个尖尖的凸起,她似乎能看见那东西口腔中腥臭的黏液。
心脏剧烈的跳动,此刻似乎所有的武功和灵力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一般。
“轰!”一阵剧烈的爆响,马车顿时四分五裂。
“你刚撒的是什么?”她见他手臂一挥,那蛇竟然动作迟缓了一息,然后就带着她飞了出来。
“驱蛇粉。”
“嘶嘶――”,那蟒蛇竟然没有受伤,此刻似乎更加的恼怒了,抬起头来狠狠的盯着二人。
“啊,好多蛇!”二人身后不知谁大喊一声,顿时一阵兵荒马乱。
她朝后看去,果然地上出现了许多各式各样的蛇,蜿蜒扭曲的在地上爬行着,十分恐怖,但所有的蛇都没有他们眼前这一条粗,没有它那么精明,看起来这些小蛇是这有条大蛇召唤来的。
“月大哥,看来是先要杀了这条大的,小的才会离开吧。”
“这蛇出现的十分蹊跷,你多加小心,我来应付它。”说罢便手掌一招,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剑,又给她站的地方撒了一圈药粉,飞身对上了那条大蛇。
蛇的攻击无非就是咬、缠、撞三个招数,但那条蟒蛇似乎非常精明灵敏,而且皮肉十分结实,月无殇过了七八招也没能杀死它。
随后她喊所有人集中站在一圈一起对付这些爬行蠕动的蛇虫和强盗,毕竟还有好几个人没有武功,而此刻看起来蛇是越拉越多了。
这些强盗武功十分高强,一般的士兵根本就不是那些人的对手,此刻他们这边已经伤了好几个士兵了,要不是赫连千珏武功高强,又有夜君墨帮忙,她这边也带了几个暗卫,恐怕伤亡会更多。
而且地上的蛇虫遇到那些强盗似乎有些避让,强盗也不怕它们。
四周树木激烈的颤动起来,如有生命一般的极速生长,一条条藤蔓从树林深处伸出了触角,就像隐藏在黑暗中的鬼手,突然的从四面八方伸了出来,抓住他们的脚腕,缠住他们的手臂,不能动作,几息之后那些强盗全都毙命。
“主子,小心!”突然一个黑色人影跳到自己面前,一剑斩断了一条企图伤她的蛇。
转头看去,那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介洵?”她惊讶。
“是属下。”他有些腼腆的笑了一下,又快速防备着周围。
来不及询问什么,只听见嘭的一声,月无殇手中长剑发出通体红光,狠狠的砍下了那条蟒蛇的头,一阵刺耳的嘶鸣响彻天际。
那蛇头被砍下以后,竟然缓慢的逐渐化成了虚无,留在地上的是颗碧绿色带着暗红花纹的内丹。
“月大哥,你怎么样?”月无殇此时面色不太好,体内两个魂魄本来不宜太过运功,刚才被那蛇妖喷了一口毒雾,此刻胸口有一些异样。
“无碍,我们还是赶紧离开此地。”说完他朝着树林深处轻轻一瞥,目色慎重。
很明显这条蟒蛇已经修炼的快要成精了,但是它为什么无缘无故的来袭击她们呢?
曦清越来越觉得,事情似乎比自己想象的复杂了。
一上马车他就坐在那里独自运功起来,她不想打扰他,于是换到与夜清寒同乘一辆马车,这个喊她为姐姐的男孩子,让她有种莫名的心疼。
“清寒你怕我?”她总觉得这少年眼中见到她是怯懦。
“姐姐不讨厌清寒吗?”他以为她会憎恶他,憎恶澜沧国的皇室子弟,连他自己也憎恶自己。
曦清想了想,笑着说道,“清寒你从小身负异能,那是上天的恩赐和选择,并不是别人口中的灾难,只不过是你自己不会控制罢了,你看姐姐我,也不是一样在许多人眼中是妖怪吗?”她如今的异能,若被普通人看见,定然会被当成妖怪的,然而曦月自古有传说,所以她这个转世神女所做的一切,别人都会归结于那是女神所赐。
“可是我是澜沧国的皇子,你不恨我吗?”
原来他是担心的这个。
“当年澜沧对我们所做的,我当然恨了,你们国家杀了我们那么多人,让曦月闭关了十年,而且也害死了母皇――”
夜清寒面色惨白的看着她,愧疚并不足以表达他此刻的所有心情。
“可是那都跟你没有关系啊,你并没有参与当年的事情,你是你,我不会因为你是澜沧皇子的身份就去讨厌。至于当年挑起事端的人,我会报仇的。”
当年澜沧国的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并不是皇后所出,只有如今的三皇子夜君墨的生母才是当今的皇后。众皇子都已经逐渐成年,但澜沧国主并没有立太子的意图,这让好几个成年的皇子纷纷暗中厮杀较劲。
二皇子为了在国主面前立下功勋,于是勾结曦月大皇女挑拨让其策反,许诺支持帮助大皇女成为曦月女皇,暗中带了大量的暗卫和士兵在大皇女的帮助下潜入国内,发动了十年前的那场政变。
曦月历来的女皇都是受应天意,必须是天选女皇才能坐上皇位,这个条例在曦月历代都是十分具有威慑信。然而其他两国却并不这么认为,皇帝之位能者居之,比的是手段和心思,怎么可能全凭一个不实际的女皇印记便定下了女皇人选。所以二皇子能够挑拨大皇女成功之因便在此处,可是他们小瞧了曦月朝廷大臣对天选女皇的执着和信奉,对太阳女人的忠诚。
尽管他们如何威逼利诱并没有一个大臣敢于支持大皇女曦珍的叛乱,当时曦清已经被册封为太女,所以她更是没有任何明目和借口,虽然这场内乱草草结束,可是澜沧的士兵已经占领了边界两城以及通往外界的通道。内乱转变成了外敌的入侵,两国之间的战争便由此开始,澜沧国力强大,攻下曦月指日可待,最终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她才决定开启护国大阵。
“当年我救下你,也应该这样给你说过了,所以你不必自责,这件事与你无关。”先不说她这个外来灵魂对这仇恨感触有多深,再者她也不可能达到那种恨屋及乌的程度。
夜清寒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能让我感受一下你的内力吗?”
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伸过手臂,面色微红。
果然是没有一丝内力啊。不过她注入灵力以后,确实感觉到心弦一动,那种感应不言而喻。
夜清寒只感觉一股电流从心脏传遍全身,心跳的十分厉害,她身上有种莫名的吸引力让他不知所措,抿着嘴低头静静的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