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微反应过来,也笑了笑,说:“哦,原来你涮我啊!”
“北京人?”顾青山注意到她那特别的形容,问她说。
“是啊,地道北京人,你是哪儿的?”
“就这里,地道云南人。”
“我挺好奇,你这名字是跟哪座山有关吗?有没有人说过你名字很罕见。”
“这个不清楚,没人提起过。”他又说,“只是一个称呼吧,没什么意义。”
向微看着窗外,过目青山绵延,似是没有尽头。过了一会儿,她说:“挺有特点的……一次就能让人记住,想忘都忘不了。”
“那我倒是挺荣幸的。”
向微顿了顿,回头说:“别人大概都是这么想的。”
“是吗?”他似是不经意地回她道。
\\
若若打了电话说晚上不回来了,向微刚给黑仔弄了些东西吃,酒保阿德过来找她,说有事要出去一趟,拜托向微给他当一会儿班。
她和阿德打过几次交道,算是半个熟人,便答应了。
石素并不像有些闹吧那么乱,不过偌大的一个厅子里,什么人都有。
向微待在吧台里,有人过来了,拿酒,收钱,偶尔有人过来阴阳怪气地想多聊两句,她冷着脸就把人打发了。
“阿德不在?”
她拿干巾擦着酒杯,说:“他今天有点事儿,没来。”
那人在她面前坐下,点了两杯酒水,问她:“以前怎么没见过你,新来的?”
向微说:“你没见过的人多了去了。”
男人讪讪笑了两声,又问:“听说辰子住院了?”
向微打量他一眼,对方是个年轻人,他穿了件皮外套,耳朵上钉了枚耳钉,耳后还纹着一个看不出什么图案的纹身。
“伤了肋骨,不算严重。”她说。
男人笑了笑,说:“不严重就好。”问她说:“看你跟那群妖精不太一样,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看向微并没有回答的意思,他接着问:“怎么在这儿工作,不怕遇那种人吗?”
向微跟没听到一样,眉毛都不带动一下的,径直道:“一百三。”
男人付了钱,问,有冰吗?
向微转身加冰。
他把其中一杯推到向微面前,说:“请你。”
向微抱着手臂,勾起唇角,问:“请我?不用了。”
男人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说:“你防备心挺重啊,难不成还怕我加了东西?”
向微继续忙自己的事,对他说:“那边多的是女人,空虚寂寞了找别人去,别来烦我。”
他往向微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说:“你跟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
向微冷笑,“怎么不一样了。”
男人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诚恳地说道:“你误会了吧,我可不是来勾搭人的,过来找个人聊会儿天而已,你别看我大皮衣大外套的,其实人家纯着呢!姐姐,不能因我刚猛的外表否定我纯情的内心啊!”
听他这么说,向微不禁被逗乐了。
他把酒杯往向微面前推了推。“我和辰子他们都是朋友,不会这么不近人情吧?”
向微瞥了他一眼,拿过他面前的那杯。
喝下了这杯酒,男人话倒是没那么多了,向微有一句没一句地应付着,可能是伏特加太猛烈了,聊了一会儿,她感到有些难受。
皱起眉,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
男人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向微感觉心头像是有把火在烧着燎着,连呼吸都炙热了起来。
她走出了吧台,想出去透透气。男人见状连忙过来搀扶着她,手臂环住了她的肩膀,问:“你去哪儿?”向微厌恶地反手把他推开,叫来吧里的伙计小川,让他帮忙照应着,自己准备回去休息一下。
“你住哪儿?我送你吧。”男人问。
向微眼神一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叫住小川,气虚不稳地说:“小川,先陪我去一趟后厅吧,我怕是走不成路了。”
“好嘞!小川爽快地应了下来。
那人之后便没有再纠缠她。
小川搀着向微把她送到了后厅,她闭着眼靠在沙发上休息,顾青山看到,问小川说:“怎么了?”
“好像喝醉了。”
小川临走前又笑嘻嘻地回头对向微说:“姐,才一杯就醉成这样了,你这酒量也差了吧。”
向微没反应,气息不稳地窝在沙发里。
顾青山听了微微皱了下眉,他看了眼瘫坐在沙发上的向微,她好像浑身都没力气,很热的样子。
他问:“难受?”
她点了点头。
“喝的什么?”
“伏特加兑干姜水。”
酒量不行还敢喝这么烈的,怪不得醉成这样。
顾青山没打算管她,对她说:“你先缓缓吧。”
他转身离开时,身后女人不耐地动弹了几下,他回头一看,她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细的汗水,状态不怎么好。
顾青山返回来,给她倒了杯清水,递到她面前,拿着杯子碰碰她的手。
向微紧紧闭着的眼睛半眯了起来,看了看,不动。
他只好把杯子送到她的唇边,她尝了一小口,然后双手附着他拿杯子的手大口地喝了起来。
一滴水珠从红唇滑落,顺着小巧的下巴,滑过细白的脖颈,落进了衣领里。
她的脸颊泛着红晕,他避开了眼。
看她喝够了,顾青山收起杯子,她却把脸贴在了他的手上,不愿放开。
触感滚烫,细滑。
顾青山把她的手掰开,对她说:“睡一会儿。”
她勉强睁开眼,看着他:“我难受。”
“我知道,过会儿就好了。”
她嘤咛一声,摇摇头,说:“好不了。”
握住他的手臂,她说:“我要回房间睡。”
顾青山把她拉起来,架在了胳膊上,向微半个身子都靠在他身上,任他把自己送到了二楼的房间。打开门,顾青山轻轻推了她一把,说:“去睡吧。”
他转身离开时,她却从身后抱住了他。
顾青山从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可以这般僵硬不自在,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
他松开她手臂的环绕,没想到她却扒着他蹒跚了几步,又抱了他一个满怀。向微紧紧地揽着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脖颈上,说:“别推开我了……我难受。”
她浑身都是热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她哑着嗓子:“顾青山,我被下药了。”
在她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这个猜想已经在顾青山脑中闪过。
他不由分说地再次拉开和她的距离,可向微偏偏不愿意,她的声音飘飘忽忽的,响在他的耳畔,他听得无比清晰,清晰到似乎字字传到了心底:“顾青山,你就当一夜情吧。”
他没想到她突然会这么说。
语气沉沉,不容抗拒:“向微,你放手。”
谁知她听了后,竟然动手开始解他的衣服扣子,莹白的手指不时触到他的胸膛。
“我都愿意,顾青山,你有什么……不敢的呢?”
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脖子上,她张开嘴轻轻咬了咬。
顾青山僵直着身体站着,任她窝在他怀里喘息,抱着他,吻着他。
一团火焰升腾起来,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的时候,眸色深深,低头,抵在她耳边沉声道:“你别后悔。”
这句话带着他呼出的热气,似一阵电流侵入向微的耳朵里,她感到全身的皮肤都颤栗起来。也终于清醒了一些,瞬间认清自己在做着怎样的荒唐事,可她却把所有的顾虑都抛在脑后。
什么北京,什么周华。她什么也不要,酒精释放了真正的她,她要的只是自在。
从小到大她墨守成规,从未有过疯狂。
这一次,她放任自己放纵。
她笑了笑,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下巴,那里有浅浅的胡茬,坚硬,刺痛她柔软的唇。
然后她看着他的眼睛,双手,却向下解开他的腰带。
顾青山不再忍耐,双手箍着她的腰,把她按倒在了身后的床上。
……
……
顾青山起身穿好衣服,看到床单上的那一块红色的血迹,觉得分外刺眼。
这个夜晚很安静,向微背对他躺着,像是睡着了。
他叫了声她的名字,但是没有得到回答,就在他以为她真的睡着了的时候,床上的女人动了动,算是给他的回应。
“你选,走还是留?”他平静地说。
“要走的话,明天就离开,断得一干二净,如果想继续留在这里,我会好好对你……你知道我指的什么,以后想离开,随时都可以。”
“我不强人所难,不过希望你能干脆些。”
顾青山走后,向微进浴室洗了个澡。她满身大汗,自己的,还有他的。
水是凉的,她闭上眼,任水花从头顶浇上来,无比清醒。
她不后悔,在回北京前自己选择的一切事情,都不会后悔。
回到卧室,她打开手机通讯录,寻着记忆找到一个名字为“打火机先生”的联系人,犹豫了几秒钟,按下拨号键。
心跳得很快,而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后,她反而镇定了下来。
“喂?”
顾青山的嗓音低哑。
她说:“我是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