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枫提气疾走,不足一个时辰已到了山腰之间。?抬头仰望雪山之颠,只见一个白色的人影屈膝坐在那黄昏之下。那人正是姥姥天山雪妖!
“姥姥……姥姥……我回来啦!”
邵枫欣喜不已,如同一个撒欢的猴子一般,嗖地一声,已经奔出数丈之外,直冲上山顶。他身轻如燕,起落极快,一双大脚踩在厚厚的雪地上,却只留下浅浅的脚掌印。这正是施展的天山派的轻功,“踏雪寻梅”。
天山雪妖身旁,那匹原本蹲坐着的银白色的雪狼阿哈奇,闻声蓦地起立,直朝下山冲来。但见它张开大口,吐出鲜红的舌尖,声声喘息在空气中形成一阵阵白雾,面上似乎正是一脸欢喜的神情。
邵枫双足一蹬,双臂向前,蓦地扑将上去,月中划出一道弧线。他一把便搂住了阿哈奇的脖子,一狼一人顺势倒地,双双如雪球一般端的从小山坡滚下。――这是以前邵枫在山上经常与阿哈奇玩的游戏――滚雪球!
阿哈奇翻身起立,抖擞着毛上的白雪,直洒在邵枫俊俏的脸上。
邵枫嘿嘿笑声之间,已坐起身来,右手抚摸着阿哈奇洁白无瑕的毛,轻声在它耳畔说道:“阿哈奇,你有没想我啊?有没乖乖听姥姥的话啊?”
但听得阿哈奇口中出两声“嗷呜,嗷呜”的声音,好像是在回答邵枫似的。
邵枫搂着阿哈奇的脖子,额头轻轻碰向阿哈奇的脑袋,笑道:“乖!”
邵枫眼睛斜向山顶,考虑怎么跟姥姥开口,要求让沈碧月、沈碧瑶、越灵儿和南宫念上山。
要知道,天山派的规矩,是绝对不允许闲杂人等进入寒窑之内的!
当年天山雪妖收养邵枫又将沈沐白救回,已经是格外的恩典了。之后虽然姥姥允许邵枫下山寻医,可如今他是带了四个人上山啊!
自小到大,虽然天山雪妖一直都很疼邵枫,但她的性情古怪孤僻。就连与她相处了十几年的邵枫,有时也对姥姥的脾性捉摸不透。
更何况天山雪妖古板固执,邵枫实在不敢肯定,姥姥要是知道自己带了四个朋友回天山,究竟是作何反应。其实,这也是邵枫让沈碧月等人,在茅屋等候的原因之一!
如今邵枫见天山雪妖兀自坐在山顶上,一动不动,心中暗想:“原来姥姥此时正在练功。”便与阿哈奇悄悄走近,却不敢作声。
只见天山雪妖面上时而一阵红光,时而一阵蓝光,时而一阵黄光。邵枫不由得浑身大震,心想:“不好!”
还不待邵枫多想,但听得天山雪妖低吼一声,随即倒在雪地上,纹丝不动了。
”姥姥,姥姥……“邵枫连声大喊,迈步上前,双膝跪地,让天山雪妖将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只见天山雪妖胸腔起伏难平,果然是走火入魔之兆。
邵枫轻轻一把天山雪妖寸关尺处,陡然一惊!
只觉一股至阴的真气,与一股至阳的真气,在天山雪妖的体内到处乱窜,一时间又相互融合一时间又相互排斥。
“奇怪!我们天山派的武功乃是至阴至寒,姥姥体内怎么会有一股如此至阳的真气逆行呢?莫非是在姥姥正在修炼什么上乘的武功,以致走火入魔?”邵枫心中疑惑道。
天山雪妖缓缓睁开眼睛,眼睛看向邵枫,道:“枫儿,你回来了?”
邵枫听得姥姥的声音浑厚低沉,竟与男人的声音无异,不由得浑身大震,惊道:“姥姥,你的声音……”
天山雪妖无力地笑了笑道:“姥姥因为要修炼《灵犀剑谱》,‘气冲丹田,先损关元’,才会变成这样的。”
邵枫一想起姥姥之前清亮的声音,再听如今这一把男人的声腔,早已面如死灰一般,料想这《灵犀剑谱》必定是邪功无疑。当即问道:“什么《灵犀剑谱》,我为何从来没有听姥姥你提起过?”
天山雪妖缓缓坐起身来,强行用天山派的内功抑制体内的真气急窜。半响才缓缓地道:“《灵犀剑谱》乃是当年,我与公输岩合创的一套上乘的武功心法。其曰为剑谱,实则以练气为要领。须知武学的最高境界,乃是无招胜有招,无剑胜似剑!”
邵枫见姥姥如此清丽脱俗之人,竟然被这《灵犀剑谱》害成这样,便只当它是邪功,也无兴趣再听下去。只问道:“姥姥,你说你认识剑痴公输岩?”
天山雪妖目光端的定在邵枫的脸上,半晌才道:“看来你这此下山,已经听说了公输岩的事?不错,我就是李梦梅!”
邵枫心中其实早已猜到姥姥就是李梦梅。只是他想不到,姥姥竟然会如此爽快地承认,实在不像她平日的性格。于是问道:“其实是枫儿在山下结识的义兄,见到枫儿手中的七星追月剑……枫儿才知道姥姥你与公输岩的爱情故事。”
邵枫话音刚落,却听得天山雪妖冷笑一声,道:“哼,爱情故事?我与他公输岩之间,何曾有过所谓的爱情故事?”
“听姥姥这话,似乎对公输岩的颇有怨恨之意啊?这是怎么一回事?”邵枫心中暗想,却不敢多问。
只听李梦梅悻悻地道:“当年他公输岩跟我海誓山盟,花前月下的时候,曾经信誓旦旦,说过肯为我赴汤蹈火,豁出性命。那时我入世未深,竟然会相信他的花言巧语!后来得知隋炀帝要纳我入宫为妃,我便与公输岩相约私奔,谁知道被姨娘现了。为了公输家上百人的性命,和公输家族的百年基业,公输岩决定放弃跟我私奔,还在我入宫当日点了我的穴道,亲手把我送上宫里来的花轿。”
邵枫恍然大悟,问道:“莫非姥姥你当日并非自愿进宫?”
李梦梅道:“世人皆知,隋炀帝荒淫无道,我若进宫为妃,岂不是断送自己的一生?”
邵枫又道:“但姥姥你不入宫的话,隋炀帝必定会迁怒于公输家上下。”
李梦梅沉思半天,才道:“我自然也不愿意连累公输家。只是我心寒当初公输岩如此绝情,竟然会亲手将我推入宫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