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诗颖伸手从床头的盒子拿了体温计,给自己量了体温,36.8摄氏度,已经退烧了,肚子似乎也没有那么疼了,披上外套下了床。
范崇桦坐在餐桌前边喝咖啡边看报纸,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见她一身“工作服”,不悦的说:“怎么,刚退烧就去上班?”
“最近队里事情比较多。”范诗颖随意的找了一个借口,上一个案子刚结束,她并没有什么工作,想去上班,更多的是希望能够跟麦俊禹不期而遇,哪怕吵两句也好。
范崇桦看出了范诗颖的心思,他并不打算揭穿,“嗯,那就辞职了,家里也不缺你那点工资。”
“哥,你又来了。”范诗颖苦笑,对在厨房里忙碌的李燕说道:“燕姨,给我做一份早餐。”
关于范诗颖的工作问题,范崇桦已经说了第N+1次了,两兄妹的脾气都挺像的,只要是下定决心的事,绝对不会因为旁人的只言片语而改变。
包括在处理那件事的时候,谁也说服不了谁。
“法医,虽然不是我的理想职业,不过…我并没有打算放弃,至少是现在。”
“心理医生不是挺好的吗?”
范诗颖摇头,“曾经,我也以为心理医生挺好的。事实证明,人心是这个世界最难懂的东西,还不如那一具具冰冷的尸体,至少他们在等着我帮他们申冤。”
“你还爱他,对吗?”
范诗颖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她的电话响了,及时救了她,“在哪里……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到。”
“怎么,又有案子?”
“嗯。”范诗颖顾不上吃面包,只是喝了一杯牛奶,拎着包就往门口冲,没走到门口,人就被范崇桦拎住,“吃完再去!不差着两分钟。”
范诗颖:……取了一个保鲜袋,装了几个面包,“我路上吃,可以了吧?”
范崇桦冷哼一声,“你最好是记得吃。”
“放心,我会吃完的。”范诗颖这次说的是实话,要是不吃完,她哪有力气?
没有了助理,很多事都要她亲力亲为,范诗颖拧了眉头,她要快一些招助理才好。
迎着清晨的阳光,范诗颖的车一路往凤阳山上开去,把车停在警戒线外面,拎着工具走过去,“童队,里面是什么情况?”
童诚瀚一脸的无奈,“尸体是几个露营者发现的,说是来这里看流星雨,结果等了一个晚上,什么也没看见。早上收拾东西要离开的时候,看见这边有栋房子,就嚷着过来探险,没想到发现了尸体,报了警。看起来死了似乎有些日子了。”
“知道了。”范诗颖戴上手套走进去,看见尸体的时候,眉头紧紧的皱了皱,良久才松开,拿出了录音笔开始录音:“十八九的女孩,全身赤luo,双手反手捆绑,双腿打开绑在椅子扶手上,下体有撕裂状,应该被人侵犯过,道里没有米青液。根据死斑和肛温,死亡时间在两左右,瞳孔睁大、嘴巴张开,颈部有细绳索勒过的痕迹,死因为机械窒息。”
范诗颖关掉了录音笔,走了出来,“童队,我这边ok了,剩下的等尸检报告吧。”
童诚瀚点了点头,“辛苦了。”
范诗颖向周围张望了一眼,她似乎没有看到麦俊禹,心情有那么一点低落,脱下了手套准备离开。
一个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是在找我?”
范诗颖回头白了麦俊禹一眼,“你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自恋?”
麦俊禹学着她刚才的动作,眉毛一挑,“那你在找什么?”
“我是在想毅彬怎么还没有来。”按理来说,他应该比自己早到才对,怎么会到现在还没有来?
范诗颖拿起电话,准备给曾毅彬打过去,麦俊禹道:“哦,他刚才来电话了。说是车坏在半山腰了,现在估计还在跑步中。”
他说得轻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
范诗颖的火气有点大,“你们就不会派辆车去接他?”
“车是在市区坏的,这一来一回,要花多长时间,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麦队,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难道我没有好好说话吗?”麦俊禹一脸的疑问,又或者说,他是在自我反省,看着范诗颖又一次询问,“那我说的是什么?”
范诗颖的双手紧紧的抓成了拳头,火气腾腾腾的直往上冲:“麦俊禹!”
麦俊禹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动怒。知道的,以为你是生理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阴晴不定,是个暴力女。”
说完,侧身经过范诗颖所站的位置,继续往山下走:如果说,吵架是我们之间仅存的一些话题,那我希望我们能够这么一直吵下去。
童诚瀚清了清嗓子,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见,跟着麦俊禹走下去。
范诗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跟这个男人计较,不要计较。
在车里等了十来分钟,才看到姗姗来迟的曾毅彬,范诗颖下车道:“毅彬。”
“对不起,我来晚了,让大家等久了。”
范诗颖笑了,“走吧,我跟你一起上去。”
“可是你…”
“没事的,两个人做,会快一些。”范诗颖拉着他往上走,“走啦走啦,别让大家等久了。你也真是的,车坏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可以过去载你嘛!”
曾毅彬笑了,“平时都是你帮我一起做,看你这两天不舒服,想做了你那份工作的,没想到又让你帮我了。”
“咳,说什么傻话呢!”范诗颖拿了一双新手套带上,跟曾毅彬一起取证。
整个房间“干净”得让人不可思议,除了那张椅子之外,家具上一尘不染,看起来是有人经常过来打扫的,找不到任何的指纹。洁白的床单上,也没有发现任何一根头发、皮屑,初步采集工作陷入了僵局。
“颖儿,你有什么想法?”曾毅彬一时之间没了主意,这个杀人凶手居然还是一个有严重洁癖的人。
范诗颖在检查尸体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一点,“算了,先回去再说吧。”
麦俊禹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盯着他们,她的一颦一笑,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他的心底,是嫉妒的。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
看见他们一起出来,照例询问:“都弄好了?”
“嗯。尸体可以让人运回局里了。”范诗颖忽然想起麦俊禹上次的囧态,“下午三点,你还来吗?”
“为什么不来?”
范诗颖耸了耸肩,往山下走,脚底一滑险些甩了一跤,麦俊禹一个健步,将人搂入怀里,“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