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我一把提起,扛在了肩上。
我吓得低呼一声,接着只听欧阳止沉声吩咐絮儿,“拿身男装来!”便扛着我出了房间。
我身上的伤口被欧阳止这么一扯着,特别是右肩,疼得我“嘶”地抽了一口凉气,幸好,伤口没被扯开。
“欧阳止,你要干嘛?放我下来!”
我用力拍打着他结实宽阔的背,这家伙,怎么动不动就喜欢扛我呢,就像掐我脖子一样。
“闭嘴!”他低喝一声,也不管我如何拍打他。
欧阳止一路将我扛出了府,下人门都惊呆了看着我们,我老脸一红,将脑袋压低。
府门前停着马车,车夫已经等候多时,见欧阳止扛着我而来,先是一愣,随后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主上。”随后不落半分多余的目光在我们身上。
我瞧了一眼,这个车夫不是原来的那个,这个年纪和欧阳止差不多大,虽生得眉清目秀,却难掩一身的男子气概,肤色略黑着,五官是属于耐看型的。不似欧阳止天生冷漠妖孽型。
欧阳止将我扔上马车,我掀开车帘,正要发火时,就见絮儿拿着一个布包赶了过来,应是欧阳止叫她拿的男子的衣袍。
絮儿恭敬地递给欧阳止,“欧阳公子,这是你要的男子衣袍。”
某人颔首接过,随后命令絮儿退了下去!
絮儿红着脸往车厢内瞧了我一眼,点头应到:“是。”便小跑回了府里。
这鬼丫头,思想不纯洁,看来得找时间好好教育教育才是了。
正想着,欧阳止手里的布包朝我丢了过来,“将它换上!”
布包砸在了我的头上,又落到了我怀里,我被砸的有些晕,一把抓起布包,怒道:“你确定要我在这里换?”
“嗯。不然呢?难道你还想要本座帮你换不成?”欧阳止一挑眉。
我瞧见车夫嘴角一抽,脸色有些发红,识趣地背过了身子。
我瞪了瞪欧阳止,谁要他帮忙了,真是……联想到画面,脸上又是一坨潮红浮起,干咳两声,悻悻地闭了嘴,乖乖地缩了回去,掩紧车帘。
右肩伤着,废了好些力气,才将衣袍换好,车帘都懒得挑,直接扬声到:“好了!”
不多时,便感觉到马车被重力往下一压,一个高大的身影挑帘钻了进来。
“你这是换了又脱,脱了又换吗?真是啰嗦!”欧阳止一脸嫌弃地看着我,在我身上打量了片刻,才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我一恼,他什么意思啊?我伤着,能换好都不错了,某人还泼我冷水。
“我脱什么脱,脱给你看吗?”我气得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可是立马就后悔了,差点儿就想抽自己两下,我这都说的什么跟什么呀!我虽懊恼,但是话已出口,收回已迟。
欧阳止的脸上泛起丝丝红晕,挪了挪身子,与我拉开了些距离,他一言不发,更令我尴尬至极,此刻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马车一路颠簸向前。这一路上,我和欧阳止都还沉浸在刚才的尴尬中,二人一言不发,我更是如坐针毡一般。
快要到的时候,欧阳止才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锦囊,递到我面前,道:“将它戴上。”
我疑惑地接了过来,问:“什么东西?”
“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
我吓得手一抖,锦囊从指尖滑落,掉到地上。
我只听过从未见过这东西,只知道要得来一张人皮面具是极难的,需要从人脸上取下来,还要用特殊的方法保存其水分和弹性,世间会做人人皮面具之人寥寥无几,光是取皮这一点就不易,更何况后面的功夫。
此刻,欧阳止竟要我将一张死人的面皮戴在脸上,光想着,就全身起鸡皮疙瘩。
欧阳止弯腰拾起锦囊,不悦地问:“怎么?本座的东西有那么可怖吗?”
“你,你这可是人皮面具,我不戴!”
“不戴?”欧阳止眸子一眯,冷声斥到:“你可是忘了你的身份,本座的话,想违背不成?”
我定定地看着他,这人总是阴晴不定,前几日的柔情就像是大梦初醒一般,眼下,他又是另一个人,是我最初认识的那一个。
我良久不说话,他也没了耐性,自己打开了锦囊,食指和中指一夹,一张人皮面具就横在他的指间。
“是你自己来,还是本座动手?”
我看着,实在是没有勇气将它戴到自己的脸上,想到它是从别人脸上血淋淋的剥下来的,心里一阵恶心,捂嘴干呕起来。
马车停下来的时候,我已经顶着一张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模样的脸了,心里还是恶心得不行。
欧阳止点了我的穴,强行给我戴上的,我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下了马车,我就扶在旁边吐了起来,直到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干净了我才擦着嘴角起身。
抬眼就望见凤仙楼庸俗而华丽的牌匾。这才惊觉欧阳止带我来的是这全凤都最有名的青楼。
“吐完了就赶紧跟上吧!”
欧阳止与我擦肩而过,看都不看我一眼只丢下一句话。
我愣了愣神,这凤仙楼我不是第一次来,从前稍稍跟踪扶京哥哥来过一次,被皇兄抓了个正着,回去还被禁了一个月的足。
欧阳止今日带我来此是要作甚?
我快步跟上欧阳止,只见门前几个拉客的姑娘见了我们,双眼放光地迎了上来。
那腰肢,一步一扭,三步一摆的,眼波含春,冰肌红唇,衣裳颜色鲜艳,珠翠满头,一过来,一股子脂粉味浓得刺鼻。
“哟!二位爷,头次来吧!”
话说着,手也不闲着,一双柔荑拈着丝绢就往我脸上摸来。
虽隔着的是假面,可我还是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干笑着拂开她的手,将头别开。
谁知旁边还有一个,立马黏了上来,左右夹击,让我难受得想立马摆脱她们,脂粉味更是熏得我头晕。
再看某人,皮相好就是不一般,身边一下子为了五六个姑娘,个个水灵灵的,还和他有说有笑,他还伸手在一个目光水嫩的脸上捏了一把。
我心里一阵鄙夷,这还是我认识的欧阳止吗?一看就是一个纵横风花雪月的老手。我气哼哼地瞪了一眼他,心里难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