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逸听了,也不恼,反倒嘿嘿地笑着,不解地问:“旅游是什么?好玩吗?”
我白了邓逸一眼,跟这家伙没什么好说的,转身向西厢走去,懒得再搭理他。
回了房间,我只觉得整个人累得不行,这一天也没做什么,身子却像是好几天没休息一般疲累,索性爬到床上小憩一会儿。
这一觉不知怎的,睡得极不安稳,又是做着一些奇奇怪怪梦,一会儿梦到了被胡安之害死的那些冤魂全都跪在了我面前,鬼哭狼嚎地让我替他们申冤。一会儿又能到了那只金凤,它一直喃喃着要我赶紧去救它,再晚就来不及了。
浑浑噩噩地睡了约莫一个时辰,被邓逸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我从床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裙,打开房门,邓逸斜倚在门框上,见我出来,立即正了身子。
嘿嘿笑道:“我以为你睡熟了呢!”
“有事吗?”
“我来叫你去正厅用膳。”邓逸说着,伸手就要来拉我。
我微微一侧身子避开了,抬头看了一眼天,天色昏沉,铅云压得低低的,风有些凉。
看这样子,估摸着已经是过了酉时的光景,天色逐渐暗下来。
刚好肚子也有些饿了,我点了点头,对邓逸到:“走吧。”
在正厅用膳的只有邓逸,谢文渊,赵成我们四人,原本他们不该和我同桌而席,只是出门在外的,没那么多讲究,大家一起吃着反而香些。
原本我们叫林岸留下来一同用膳的,谁知他死活不肯,估摸着和我们一桌而席,他有压力吧,于是我也没为难他。
这一顿饭是我生平来吃的最不畅快的一顿,饭桌上的气氛怪怪的,谢文渊和邓逸互怼,每样菜两人都要争来抢去的,弄得大家都不痛快,谢文渊更是,他与邓逸闹别扭,却连带着我也没给好脸色。
赵成从中劝和过两人几句,发现自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后就闭了嘴,闷着头一个劲的扒饭。
被他俩闹得,连我都没了什么胃口,草草的扒了半碗饭,扔下筷子,对着赵成到:“赵成,陪我出去走走吧!”
“哎!”赵成也赶紧扔下手中的碗筷,像是获救般干脆地应到。
我二人才起身踏出门槛,就听到邓逸在身后大喊:“哎!公主,邓某陪你去!”
我不理他,装作没听见,带着赵成三两步出了门。
邓逸随后跟了上来,谢文渊见邓逸和赵成都跟我走了,也没了吃饭的兴致,筷子“啪”地拍在桌子上,悻悻到:“我回屋睡觉。”
说罢,大家都各朝一边去了。
邓逸死皮赖脸的非要跟来,我本来就是看着他们俩烦,才想着出来走走,这邓逸硬要缠过来,像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令我头疼不已。
我和林岸打了声招呼,说要到城中转一转,林岸不放心,硬要派人跟着,我推脱不下,却是让邓逸几个大白眼一瞪,林岸这才悻悻交代要我们多注意安全。
邓逸不耐烦地嘟囔了一句:“真是啰嗦,有本将军在呢!”
林岸干笑着,连称:“是是是!”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我和赵成都已经走远了。
入了夜,偌大的运城城里却冷清一片,家家户户房门紧闭,只有幽幽泛黄的烛火透过纸糊的窗户映出来,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整个城内有两条主道,东西两条大街,东街一直往南走就出了城,西街贯穿整个运城,和东街交错,形成一个十字路口,运城衙门就位于这个十字路口上,每天来来往往路过的人甚多。
县衙对面是一家酒楼,此时正灯火通明,高挂着的幌子随风翻飞着,隐约看见“隆兴酒家”四个字。
店里还隐约有寥寥可数的几位客人。
我向酒楼走去,这满大街上刚才我也随意扫视了一遍,家家都房门紧闭,就只有这一家酒楼还开着门迎客。
如果要打听事情,这酒楼就是最佳选择了。
一来酒楼也位于十字路口,每天来来往往的客人较多。
二来,而且酒楼就正对着县衙,刚好可以看到县衙发生的事。
这三来,就是我为什么入夜出来的原因,白日里出来太过于招摇,也容易暴露。
“公主,我们来酒楼作甚?”赵成站在离酒楼两米开外的地方问到。
我转过身子,“早前没吃饱,这会子有些饿。”
赵成挠挠头,觉得也是,他自己方才被大将军和谢大人一闹,只吃了个半饱而已。
倒是邓逸,似乎是明白我的用意一般,没多问什么,只说到:“走吧,本将军请客。”
我看着邓逸,竟觉着好笑,他自己可是关顾着和谢文渊置气了,吃的可比我和赵成还少呢!
就在我们没几步就要踏进隆兴酒家时,两个醉气熏天的人人蹿蹿倒倒地从里面走出来。
“秦兄,今儿咱喝得真是痛快,哈哈哈!”
“朱老弟,和你喝酒,痛快!”
两人说着醉话,互相搀扶着身子摇摇晃晃的,几欲摔倒。
我闻着着扑鼻的酒气,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两人都低着头,看不清楚容貌,似乎是喝晕了。
走到我身旁时,邓逸不着痕迹的把我从他那边拉了拉,但其中身型较健硕的那个男人脚下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身子猛地蹿了一下,稍瘦些的那人没扶住,也跟着踉跄几步。
身型健硕的那人直直倒朝我这边,狠狠地撞上了我的右肩。
我吃痛地闷哼一声。
撞我的人也被这突然而来的一撞惹恼了,接着酒劲,抬起头就要骂人。
“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撞你家秦爷爷我……啊。”
明明是他先撞了我,竟还如此嚣张,我也一时恼怒,刚要开口回骂,看清撞我之人的脸时,整个人像钉子钉住一般愣在了原地。
对方竟是消失无踪,让我们好找的秦花儿!
这个消息像是个炸弹一般在我的脑子里炸开,想不到此行还有意外的收获,寻了那么久,原来这厮躲到了运城。
秦花儿抬眸先看到的是我,因为上回打照面,我是男装打扮,所以他是不认识我的,正要接着酒劲往下继续骂时,晃眼看到了站在我身边的邓逸,眼里又是惊诧又是害怕。
邓逸也是看到了秦花儿的,没看他的脸,我也感觉到了他周身的寒气迸发,拉着我胳膊的手也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疼得我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