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止冠冕堂皇的话听得我都替他害羞,若不是他自己惹得桃花,他那美女护法怎么追上门来报复我,我这一身上说白了都是拜他所赐。
皇兄也不再多言,吩咐絮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宫。
欧阳止和皇兄走在前面,两人低声攀谈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和絮儿,佩儿,小雪及小银子一干人走在后面。
小雪一直紧紧拉着我的衣角不肯松手,生怕放开了我就不带她走了。
夜色开始四合,观澜阁华灯初上。
出了大门,皇兄拱手到:“欧阳兄留步吧,祁潇就此告辞!”
“嗯,一路小心,恕不远送。”
这边二人说着,那边,絮儿和佩儿拉着手,一副舍不得的模样,这几日相处相处下来,这俩妮子倒是挺投得来的。
一番煽情道别后,絮儿才红着眼睛站到我身后,便准备上马车回宫。
皇兄率先钻进了马车,撩开车帘轻声唤我,“雪儿,该走了!”
我冲他点点头,拉起小雪朝着皇兄所乘的马车而去,而絮儿和小银子则钻进了另一辆马车内。
“凤灵雪。”欧阳止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将我叫住。
我不自觉地回头,欧阳止站在晚风里,白色的衣袍在风中翻飞,暖暖的烛火映射着一张面无表情的俊美面容,双目如简练的月华,目光直勾勾地落到我的脸上,让我不由得一怔。
他刻意叫住我,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于是定定地看着他,等待着他要说的话。
“别忘了要接近……”欧阳止话说一半,只是要提醒我。
我心头一阵起落,乖巧地点点头,沉吟到:“放心吧。”
原以为他会交代我万事小心,或者有什么其他的话要说。不想却是提醒我不要忘了接近龙吟修一事,心情一落千丈。
不再看他,转身拉着小雪钻进了马车。
马车行驶在街道上,不时有风蹿进来,带起丝凉意。
挑起窗帘往外望去,万家灯火侵着寒夜,一弯弦月孤零零地挂在空中,像极了可怜人。
我对月轻叹一声,生平所历,忧乐苦半,不知何往,不知所来。不如草木,枯荣一季来得实在。
“姐姐,你为何叹气?”小雪也抬着小脑袋望了一眼,歪着头问我。
我轻笑,揉揉她的头,“没什么,看着月亮孤孤单单的,有些感慨而已。”
话音才落,一只大手就落在了我的肩头,皇兄的声音在耳畔想起:“雪儿,有皇兄在,你永远都不会是那孤零零地月亮。”
我怔怔地望着他,皇兄的眼里有坚定无比的星芒,一闪一闪的,坠入我的心间。
小雪也拉起我的手,语气和皇兄如出一辙般的坚定,“姐姐,你还有小雪。”
我笑着,眼里带泪。
为此,无论如何,我也会拼尽全力,护他们一世周全。
马车才靠近宫门,隔着车帘,便觉得一片火光熠熠。
“怎么回事?”
皇兄的声音隔着车帘飘出,驾车地侍卫一听,恭敬地答到:“回皇上,好像是臻妃娘娘一等人在宫门口迎驾。”
听罢我的眸子一眯,将车帘挑起一丝缝儿望去。
宫门口乌泱泱地站了上百人,以臻妃为首,其他嫔妃分列左右。宫人们都提着宫灯,数十名侍卫高举着火把,火舌在风中摇曳着。
我在人群中巡视了一番,并无皇后的身影。
但看臻妃娘娘这架势,带了那么多的侍卫,哪里像是来迎驾的,怎么看都像是在堵宫门。
我们的马车越是靠近,隔着车帘,我都能感受到来自那些火把灼热的温度。
侍卫“吁!”的一声,马车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
“臣妾等人恭迎皇上回宫!”
臻妃高声率众人跪了下来,然后听见外面众人齐声到:“恭迎皇上回宫!”
我扭头看看皇兄,只见他沉着一张脸,端坐良久不动,也不叫众人起身,任由她们跪着。
皇兄不发话,我也懒得去管,她们爱跪就跪着好了,她们此举,虽不知是何用意,但必不是什么好事。
我枕着手臂斜靠在软靠之上,慵懒地对着小雪说到:“如果困了就躺着睡一会儿。”
马车内空间还是极大的,供三人躺着不成问题,还有软靠枕,也舒服。
小雪乖乖地点头,缩在我身边睡着了。
皇兄依旧不置一词,外面的臻妃等人跪着,没听到皇兄发话,自是不敢起身,只好乖乖跪着,偶尔能够听到其他妃嫔低声细语地抱怨两句,大约是后悔跟着臻妃趟这浑水之类的话。
我嘴角勾着轻笑,皇兄这是故意的,看来她们有得一会儿好跪了,于是慵懒地打个哈欠,闭目养起神来。
隐约听到臻妃扬声试探地唤了声:“皇上,您睡着了吗?”
我嘴角的笑意加深,臻妃以为皇兄是睡着了才任由她们跪着的,殊不知某人此刻精神头好着呢,只是怒意正盛,一时半会儿,只怕臻妃是起不来了。
我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醒来之时,挑起车帘往外偷瞄了一眼,见臻妃等人还在外面跪着,放下车帘,问到:“我睡了多久了?”
“一个时辰。”皇兄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又接着道:“如果困的话就再睡会儿吧!”
我一愣,接着问:“她们跪了一个时辰?”
皇兄点点头,沉声道:“这女人太嚣张,给她吃些苦头,你也好解气。”
我嘴角一抽,原来是为了给我解气!我的皇兄如此对待自己的妃子,是不是太不可爱了?
不过……
既然都跪了,我也不介意臻妃再多跪上个把时辰。我说过,本姑娘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我不作恶,却也不是什么善类。
于是又换了个姿势,躺着又眯了一会儿。
一阵凉风灌进车厢内,好像是有人撩起了帘子,帘子接着又盖了下来。
我被凉风吹醒了,睁眼时,皇兄已经下了车。
手臂压得有些麻,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斜靠着,借着车帘露着的一丝缝盯着外面的情况,仔细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
“朕方才困了,小憩了一会儿,爱妃怎么跪在这儿?”
“臣妾……”臻妃心里委屈,却又不敢言,只得把原本的话咽了下去,道:“臣妾特意前来恭迎皇上回宫。”
“哦?”皇兄剑眉一挑,语气沉了几分,“朕今日出宫并未对任何人提起,不知爱妃是如何得知的?而且……你不是在禁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