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证劵局下来调查?那帮老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动身。万一岳玄他们买通了里面某些人,只要没死人,他们或许永运都不会派调查组下去,最多就是嘴里喊喊而已。”孟文天不以为然地说道,他实在不太相信这些部门,很多事情还是不要期望别人,自己能掌够握自己的命运才是最安全的。所以,他问道,“你去车间看了没有,如果让这家公司生产我们的倒车防撞雷达,可以不?”
黄玉飞说道:“当然可以。我看了这家公司的车间和生产线,他们的条件比我们之前那些合作企业可强多了,如果能把这里充分利用起来,我们的倒车防撞雷达至少可以提高一半的产量。厂区的面积不小,有三十多亩地,里面规划得也不错。如果只看这家公司的外貌,这家公司还是很好的。可惜人心不齐,车间里没有几个工人在干活,公司员工都没有一点朝气。而且这厂区有点偏僻,在一个山脚下,离东面市区有不少的距离,要绕一条依山而建的马路,而西边又是黄河。”
孟文天不解地问道:“极盛公司是上市公司,他们老板怎么会把车间和总部建在偏僻的地方?……,厂区看起来还算新不?”
黄玉飞回答道:“为什么建在这个偏僻的地方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厂区确实是新厂区,车间的建筑和里面的设备看上去最多也就是用了四五年的样子。当然,也不能说完全偏僻,这里还是通公共汽车的,绕山公路也是一条四车道的水泥马路,产品可以用卡车运进城里的火车站,由火车站运往全国各地。”
孟文天感到这个极盛公司到处都充满了诡异,但他没有多想,反正现在想也想不明白,就告诉黄玉飞说道:“你配合会计事务所尽快查明岳玄他们大量抛售股票的原因,你可以让会计事务所的人对岳玄他们说,如果他们不尽快把公司的真实报表和经营情况告诉我们,我们这边也只好不计成本地抛售股票,大家来一个鱼死网破。我们不计成本的抛售股票,也就是亏损一些钱。等我们也这么大量抛售,导致股价短时间一落千丈后,我就不相信证劵局真敢袖手旁观,除非他们不怕股民骂死。”
这段时间极盛科技的股价虽然一直在阴跌,是因为孟文天这边掏出了两亿六千多万的真金白银在接盘,所以股价下跌的速度还不是太快。一旦孟文天也加入抛售股票的大合唱,没有人接盘,股价绝对会瞬间崩溃,那些抱有幻想的股民还真可能被逼得跳楼,不说岳玄等人因为孟文天的砸盘卖不出去什么股票,而且股价的过分异常绝对会产生巨大影响,证劵局即使想捂盖子也捂不住(如果他们中间有人真被岳玄他们买通的话)。
黄玉飞答应把孟文天的话传过去,但他还是问道:“孟总,如果他们还是不答应呢?我们要不要提供一段时间内不抛售股票的承诺书?”
孟文天说道:“现在我们根本不了解他们的情况,哪敢承诺这个?万一这家公司亏下了巨债,公司的价值也就只剩一个名字,股票的价值将来变成负数,我们现在还敢死捂着股票不抛吗?不抛的话,这些股票不但是废纸一张,还给我们带来巨额债务。……,这么做,他们要我们提供不抛售股票的承诺,可以!但他们也得向提供不抛售股票的承诺,大家都不抛,只有双方对等了,双方共同承担风险才行。”
黄玉飞自然听命于孟文天的安排,挂了电话之后就去找刘德会计事务所的人商量,传达孟文天的指令去了。
夜深人静,孟文天躺在铺上思考着极盛公司的事情,没办法,谁叫自己买了这家公司近三亿元的股票呢。
他嘴里说要跟岳玄等高管一起不计成本地抛股票,来一个同归于尽,但他可不想真的走到这一步。要知道,孟文天买的这些股票都是真金白银从二级市场买的,而岳玄等人的股票却是原始股,他们的成本很可能比自己低得多,自己跟他们拼杀,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熟悉上市公司情况的人都知道企业老板的股票成本压根就没有多少。原始股发行的时候,表面看其成本是一元钱一股,事实上企业老板的持股成本只有几毛钱。等到上市,股票的发行价往往超过原始股票面价格好多。
之后,随着公司的分红、扩股什么的,这些老板持有的股票成本会更低,甚至他们的成本早就收回。对他们而言,股票只要能兑出去,兑回的现金都是利润,是纯赚。股价的狂跌和崩盘对散户来说是灭顶之灾,对企业老板来说则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更何况岳玄这家伙从股价十元左右就开始抛售,一路抛下来,每股兑现的钱肯定不是目前这个不到三元的股价,而是远远高于这个价格,也就是他已经赚了不少了。
这家伙真要急眼了,把剩下的股票看成废纸一般撒出去,自己还真的只能干瞪眼。
“玛的,这家公司到底出了什么事?”孟文天默默地思考着。
这几天,他也在证券公司网站上仔细阅读了极盛电子股份有限公司的相关资料,觉得这家公司的经营情况虽然不怎么样,但也不是很差,只能说比上不足而已,比下却绰绰有余。
目前公司的每股净资产为3.874元,每股未分配利润0.163元,两者相加超过四元了,相对与目前不足三元的股价,这两个数据足够可以的,属于破净股。
如果这两个数据是真实的,岳玄他们根本没有必要争先恐后地逃离。
就算岳玄他需要钱,急需钱,他完全可以用股票做抵押从银行取得贷款,应付他的个人资金危机,而且其他高管如钟青瓦等人就更没有必要跟风了。
最正常的做法应该是钟青瓦等人会积极筹钱接盘,把这么低的股价给兜住,给投资者信心,到时候他们赚的肯定比现在这么急急忙忙抛赚的多得多。
事物反常即为妖!
孟文天思考了很久,认为岳玄他们肯定不会是因为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才这么做的,不会是害怕警方抓捕而抛掉股票潜逃。因为如果他们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掩盖还来不及,哪敢如此高调地行事,这不是在大喊着让别人注意他们吗?
也许他们在生产经营中存在将公司利益归为己有的事实,也许在对外公布各种报表时存在弄虚作假的情况,但这些事情的严重性肯定不大,而且外人肯定难以查证,他们有足够的自信蒙混过关。
正是有了这份自信,所以他们不怕有关部门查,也不怕别人举报。就算有人查,他们也有足够的本钱承受查出来之后所该承担的责任。
既然不是因为违法犯罪而逃跑,那么剩下的可能就只有一个:股票的真正价值很低很低,加上企业经营失败,高管自认这家公司已经病入膏肓,根本没有了前途,没有了美好的预期,因此他们才如此迫不及待地逃跑。
“目前公司每股实际净资产肯定远低于3.874元!而且公司的经营肯定是一团糟!”想到这里,孟文天立即给这家公司贴了两个标签,而且他认为这两个标签同时成立才可能导致目前的局面出现。
“公司的经营是一团糟”这个标签孟文天就是用脚趾想也能知道,高管内部不团结,产品没有销售,卖出去的产品还没有回收的产品多,没有工人愿意干活,能不糟糕吗?
可是,当他将“目前公司每股实际净资产肯定远低于3.874元”贴到这家企业身上时,他却找不到原因。毕竟黄玉飞现在只是说了一些他眼睛所能看到的,也就是一个厂区,一个总部大楼,车间里的生产线什么的,孟文天根本无从分析这家公司的总净资产是多少。
不过,孟文天断定这家公司的净资产出了问题,他就朝这个方向努力思考着,思考这家公司是不是隐瞒了巨额债务,毕竟总净资产等于公司总资产减去总债务所得的差,如果隐瞒的巨额债务,净资产自然就高了。
但是,他认为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公司想隐瞒巨额债务是很难的。
如果公司顺利发展,债主们或许会答应他们一起对外保守巨额债务的秘密。但面对公司高管大量抛售股票的特殊时候,债主们肯定也不会淡定,他们肯定也担心自己的债务会打水漂,肯定想方设法要把债要回来,绝对不会拒绝公司大股东和有关部门的调查。
接而孟文天想到了另外一种情况,那就是公司本来没有什么巨额债务,但公司高管已经预计到了公司的净资产会马上面临严重缩水,加上生产经营情况不好,所以他们急于抛售股票,在净资产严重缩水之前逃离。
这种情况远比公司欠下巨额债务的可能性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