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么想,那是你太善良了,根本不了解岳玄这种人渣的心态。
这种人渣为了家族财产继承权都敢陷害一直关心他的亲爷爷,对一个他从小就瞧不起的堂妹有什么亲情?
正因为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岳梦洁,正因为他把岳梦洁的财产给弄没了,岳玄才不希望岳梦洁崛起。
岳梦洁如果崛起,就更加反衬他岳玄的无能,让他在族人心目中的地位陡然下降。
另外,他还担心一旦岳梦洁崛起的话,会不会找他复仇。
小人常常设身处地地把别人也想象为小人,认为他喜欢坑人,人家也一定喜欢坑人,他陷害了别人,别人有机会一定会陷害他。
所以,现在岳梦洁竟然一下成了山莲股份集团公司的总经理还兼极盛电子股份有限公司的代总经理,虽然他还不知道这家集团公司有多少资产,但其麾下的天兰汽车研究所所表现出来的活力已经让他不敢小视,让他认为岳梦洁这个具有双重总经理身份的堂妹身价不菲,也重新具有了间接威胁他在家族地位的势力:如果她要支持岳潜等同样具有家族继承权的岳家子弟,那岳玄就头痛了。
岳梦洁短时间迅速拥有实力的事实让他嫉妒,也让他处心积虑地想办法对付她,对付她所管理的企业。如果跟他进行股票转让的对象不是岳梦洁所管理的山莲股份集团公司,他也许看着账上换回的两亿三千万元资金笑逐颜开了。
作为一丘之貉的陈达温非常理解岳玄此时的心态,也真心帮助他想办法。他说道:“岳总,或许他们就是想利用‘获得稳定的大订单’这个利好消息来刺激股票价格上涨,然后再抛售股票,把成本赚回来。他们购买股票的总平均成本应该不会超过4.50元,有了‘获得稳定的大订单’这个实质性利好消息的刺激,股价一定会疯涨,上涨一倍两倍都有可能。毕竟现在那些愚蠢的散户都以为极盛科技跌到谷底,是到了该上涨该反弹的时候了。”
陈达温是股市操盘手,喜欢从股价上思考问题,他接着说道:“现在购买这支股票的散户人心思涨,再加上他们的操纵,股价一旦如他们所预期的上涨一倍甚至两倍,他们就会抛售一部分股票,就很容易把成本收回。这样一来,他们不但没有付出多少反而取得了一家上市公司的控制权,多好的一件事啊。至于你刚才说的那些订单有可能给他们造成一些损失,但这种损失并不大,完全可以从股票收益中赚回来。”
为了证明自己的说法正确,陈达温还问道:“岳总,你还记得不,他们之前在3.40元附近的股价时就做过一次高抛低吸,先把股价从3.41元拉抬到4.30元,之后再把收集的筹码一股脑抛出去,赚了一千多万。你想想,他们连几毛钱的差价都愿意做,如果股价真能上涨一倍两倍的,他们还忍得住不抛售?能不想方设法收回成本?”
岳玄很认同陈达温的话,认为岳梦洁她们真有可能这么做而且成功的可能性很大,不由有点后悔自己把所有股票都转让出去:如果不急着转让,自己不但可以跟着大赚一笔,还有大量的机会破坏对方的抬价计划。比如在关键时刻抛售股票打压股价什么的,多好啊。
不过,世上没有什么后悔药吃,此时的他冷笑道:“哼,他们想把股价拉升一倍你以为就真的能拉升一倍,股价要有这么好拉,谁不发财?根本只是他们的一厢情愿吧了。嘿嘿,等到政斧宣布跨黄河的公路桥项目停止,等待那里的地皮价值大跌,银行催他们还贷的时候,老子看他们怎么哭。两块地皮的损失可是好几亿,岂是一笔订单能挽回的?”
陈达温明显听出岳玄的口是心非,这家伙知道股价大涨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他担心甚至害怕这种让对方得好处的情况出现,他的冷笑只是掩盖他内心的烦躁而已。
陈达温想了一下,说道:“要破坏他们的这个拉升计划,关键就是时间。如果政斧现在就宣布黄河公路大桥项目中止,那么他们就是再怎么努力都是无效的,地皮价值的巨大损失加上银行的催逼,不但会导致股价进一步下跌,还会导致他们资金链断裂,整个山莲股份集团公司都可能因此被拖垮。可是,如果政斧迟迟不宣布项目中断,银行迟迟不催债,股价肯定就会上涨,等到他们把股价拉升上去了,在高价把股票抛售了赚回了钱,资金充裕的他们就会立于不败之地,再想看他们跌跟头是很难很难了。”
岳玄一听,脸又绿了,咬牙切齿地说道:“这狗屁政斧办事就是拖拉。玛的,当时确定这个项目的时候也是拖了好几个月,等到项目确定了却只听打雷不见下雨,快一年了也没有看见一座桥墩竖起来。现在大家都知道这个项目快要中止了,连东边的高速公路筹备组都成立了,却迟迟不宣布中止,真是一群王巴蛋!”
陈达温笑道:“岳总,你这次可得感谢他们拖拖拉拉,如果他们的动作快,如果早就宣布了公路桥项目中止,你的这些股票还能兑换到这么多现金吗?”
岳玄也笑了,说道:“你说的也是。幸亏他们拖着不宣布,这才让银行不敢冻结我的股票和我的银行账号,让我安全而退。……,可是,我现在希望他们早点宣布啊,我可不想看到这家狗屁山莲股份集团公司得意洋洋。”
陈达温说道:“新省长才上任,他也可能担心别人说他朝令夕改,浪费纳税人的钱,估计想找一个好的时机,或者暗暗地布置下去,来一个事实上的中止。”
岳玄骂道:“狗屁。这些官吏都是喜欢又当婊子又立牌坊。”
这家伙似乎忘记了自己的父亲和叔叔也是官吏,骂完之后,他咬牙道:“不行,老子得想办法催他们一下,逼他们尽快公开宣布。”
陈达温一愣,问道:“你来催?你和新省长的关系好?”
岳玄说道:“好毛啊,如果老子跟他关系好,还用得着抛掉股票退出来?以前老子不是希望公路桥早点开工建设,不断巴结那个倒霉蛋而故意不理这个家伙吗?谁知道那个老家伙省长没坐到期就灰溜溜地跑了,让这个王巴蛋坐了上去。老子担心这个王巴蛋记仇,这才这么急不可耐地抛掉股票,万一他拿老子开刀祭旗,老子还不倒了血霉,成为那个老家伙的炮灰。真他玛的,老子的爷爷这次出事几乎把人脉用尽了,再也影响不了新省长这个龟孙子了。”
陈达温问道:“既然这样,那你怎么催他?”
岳玄自信地笑道:“办法很简单,既然这个新省长喜欢当了婊子还立牌坊,那我就设法把他的牌坊立起来,让他安心当他的婊子就是。”
陈达温还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岳玄到底采取什么行动。不过,看岳玄故意装出一副自信满满、老神在在的样子,他也没有追问:人家就是要装神秘,要装逼,就让先装吧。反正人家是想坑自己的堂妹,成功与失败都与我陈达温没关系。
就在岳玄绞尽脑汁想让岳梦洁和她管理的山莲股份集团公司不好过的时候,岳梦洁和新上任的黄玉飞正在对极盛电子股份有限公司的管理层进行整改,公司原来的高层领导大部分被他们撤下,只有两个管理能力强又愿意配合他们的领导被留下,而那些被辞退者所留下的位置一部分由中层下层干部甚至普通员工中提拔起来填补,一部分则由岳梦洁从外面调入。
虽然岳梦洁很多产业都已经被岳玄侵吞,但她手里还是有不少人脉,也知道一些有真实本事的人。
除了人事管理方面的整改外,岳梦洁和黄玉飞还花时间找公司的技术人员一一谈话,做他们的安抚工作,同时亲自上门劝说那些准备走人或者静观其变的技术人员、专家回来;安排员工配合意大利厂家派来的技术员安装从意大利进口的两条影碟机生产线,并将原来的旧生产线改造成为生产倒车防撞雷达的生产线。
为了安抚人心,为了让这家公司尽快恢复生产,岳梦洁将集团公司所余下的钱全部都打到了极盛电子股份有限公司的账上,用于发放员工工资,用于采购生产倒车防撞雷达的原材料,用于员工技术培训……
跟岳玄一样,岳梦洁现在也是非常关注政斧对黄河公路大桥的项目,只不过兄妹俩的关心内容却是南辕北辙:岳玄是希望政斧早点宣布这个项目中止;而岳梦洁则希望政斧不宣布项目中止,或者宣布得越迟越好。
岳梦洁确实如岳玄所希望的那样担心政斧一旦宣布黄河公路大桥项目中止,地皮价值大跌,银行因为抵押物贬值而对公司逼债。虽然极盛电子股份有限公司的资金链断裂还不至于动摇整个集团公司的根本,不会对天兰汽车研究所那边产生太多的影响,但对极盛公司本身的影响却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