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季衡安排好工作走过来说道。
唐琳指了指自己面前的那块白板,顺便递上了一份简要口供,“你觉得谁是凶手?”
“谁是凶手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很肯定,这三个人都没有说实话。”季衡将简要的尸检结论附在上面,“左法医在死者鼻腔找到了花粉,经过检测那些花粉属于曼陀罗花,怀疑凶手在杀人之前,曾用此花麻醉死者,在死者半清醒的状态下,将其砍伤,导致她失血过多而死。另外,她全身上下一共被砍了七十八刀,其中,下腹部就被连续刺入了二十刀。”
季衡一想到吴姗身上的伤痕,整张脸都僵住了,忍不住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侧目看向一直不说话的唐琳,唐琳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轻松的表情,“怎么,想通了?”
“这倒没有,只不过,我是觉得用能够用想到用曼陀罗花麻醉人的,应该没几个吧?”这是一条很宝贵的线索,“找个花店咨询一下哪里可以买到曼陀罗花,顺便去调查一下死者周围有没有懂花或者懂中医的,请回来好好的聊聊。”
“好,我马上去。”季衡走了两步,又走回来,“对了,他们都出去调查了,晓奈去拿嫌疑人拼图了,队里只剩你和敏恬了。”
唐琳盯着白板看了很久才“嗯”了一声,“知道了,你把死者家的地址发我手机上,我马上出发。”
“小琳,如果你……我们可以交换一下。”
唐琳眨着眼睛看着季衡,有些听不明白他意思,“交换什么?”
“哦!”唐琳忽然领悟了,“我刚才是在是想我们还有没有什么疏漏之处,不是在想左琰的事。其实,你也不需要刻意回避这个问题的。有些事就算不想承认,也总不能一直纠结,不让它过去吧?”
季衡只是站在那里,默默地听着,并不搭话,唐琳叹了一口气,“我承认我昨天是有点不开心,但是……”
唐琳耸了耸肩,后半句话她也不想说了,再说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季衡听她这么说,并没有放下心头那块石头,表情淡淡的,“我先查曼陀罗花了,有事给我电话。”
“嗯。”
“还有,今晚早点回去休息,不要再窝办公室了。”
唐琳:……
*
‘吱’的一阵刹车声,两辆车同时停在了一小区楼下,小区居民们纷纷停下脚步,好奇的看着这两辆警车,窃窃私语的讨论着什么。
唐琳摘下了墨镜,看向了从另外一辆警车上款款下车的左琰,他的目光也集中在唐琳的身上,没有过多的交流,侧身对身旁的人说了一句“走吧”,一前一后的上了楼。
吴姗的母亲一边摸眼泪,一边将他们请进了屋,“警察同志,这就是姗姗的房间,按照你们的要求,我们回来了之后,都没有进去过,也没有动过她的东西,你们随意吧!”
“谢谢。”唐琳带上手套走了进去。
吴姗的房间归置得很整齐,组合书桌上摆着都是设计类的书籍,看得出来,她为了这份工作付出了不少的努力,旁边的衣柜里,堆了各种风格的衣服,但看起来都是中规中矩的,并没有人事部经理陶冬杉说的那样吧?
唐琳扫了一眼,目光最终落在了床头的那张照片上,照片上的吴姗站在迎着阳光站在沙滩上,看起来特别富有美感,看得出拍照的人技术很高,而且充满了爱意。
她侧身经过了左琰,走出了吴姗的房间,“阿姨,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可以吗?”
“唉,你问吧。”
“平时吴姗每天都回家吗?”唐琳顿了顿,“我的意思是,她有没有在外面租房子住?”
吴妈妈看了一眼吴爸爸,吴爸爸回答道:“有。大概半年前吧,她很开心的跟我们说,她交了一个男朋友,正好在他们公司附近买了一套房,为了上下班方便,他们交往了三个月之后,她就搬过去跟她男朋友同居了,只有周末才会回家陪我。”
“哦?你们知道她交的这个男朋友是谁吗?”
两人同时摇头,“不知道。看起来那男的挺有钱的,每个周末珊珊回来的时候,都带着一大堆东西回来,都说是她男朋友买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们不知道她男朋友是谁,也从来没有见过他?”
“嗯,我们到是想见,毕竟,一个黄花大闺女的跑去跟一个男的同居,这让我们怎么放心嘛,可是,姗姗总说还不是时候,不方便带回来。我们问过好几次,姗姗都找借口推脱了,后来我们也就不问了。”吴妈妈说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有一回,我们听到姗姗跟他打电话,两个人还在电话里吵起来了。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这男孩的名字叫什么涛的。”
“施涛?”
吴妈妈看着吴爸爸,两个人想了好一会儿才点头,“对,好像就是这个名字。”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们还记得吗?”
“应该就是月初吧,具体是几号我就不记得了。”吴妈妈说。
兰敏恬从吴姗的房间走了出来,暗暗的给唐琳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过去一趟,唐琳起身道,“叔叔阿姨,这个可能很重要,如果你们想起了什么,请记得跟我联系,这上面是我的电话。”
“好。”吴妈妈接过电话号码之前又一次看了吴爸爸。
敏感的唐琳眉头微微一拧,这两人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吗?看来,要找一个时间,避开吴爸爸,再找吴妈妈谈一次。
兰敏恬将一本相册递过去,指着其中一张说:“这是我在吴姗的衣柜最低层发现的。”
“这是……”人事部经理陶冬杉?
唐琳浅笑,看来这个看似老实本分的中年男子没有跟自己说实话,“把整本相册带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琳儿,你过来一下。”左琰忽然说道。
这一句‘琳儿’,左琰叫得很自然,可听在唐琳耳里,只觉得整个背都僵硬了,迟疑了几秒钟才走过去,“怎么了?”
左琰的手指在吴姗的素描本上轻轻的敲了敲,整本素描本上画的都是这种白色的花,直到素描本的最后一页,那画的是红色的,还附上了一句话:见草见花莫相见。
“这是要分手的意思吗?”兰敏恬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