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中央空调
围观的人群自动让开了道路，眼睁睁看着两人回到了路对面的树荫下。
从陈慕开始说话开始，林歆颜就没有再出声，任由陈慕装完了最后一波，拉着她转身走出了人群后，才抽回了手，轻声问道：“不会有事吧？”
“没事。”
陈慕摇头回答了一句，回头瞥了一眼，看到人群已经散开，许多人还在看着他们两个人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一个男生向他比了个大拇指，不过目光却很是隐晦地在偷看着林歆颜。
很多同事也已经重新散开离去，不过还是留下了很多人，陈慕看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人找来了创可贴，穆昆却不愿贴上――估计贴上也没啥用。
他挥舞着手臂正在情绪激动地说着什么，周海也在跟墨孙林神色严肃地说着话，随后就看到穆昆拿出手机打电话。
陈慕收回目光，说道：“周海不是我的领导，管不着我，所以公司那边不用担心。”
“哦。”
林歆颜应了一声，又问：“如果他报警呢？”
“我们占理。”
“哦。”
林歆颜又应了一声，然后就不再说话了，并没有问为什么找打人还占理，也没有问陈慕为什么打人。
陈慕见她不说话，只好自己开口，看了一眼两个行李箱，问道：“妈呢？”
“去买东西了。”
陈慕四下看了看，没看到后妈的身影，道：“我手机坏了，你先叫个车。”
林歆颜指了指陈慕手里的包。
陈慕把包递给她，林歆颜接过拿出手机，又再交给陈慕拿着，自己打开手机叫车。
陈慕好奇问道：“你什么时候升的三段？”
林歆颜学跆拳道他是知道的，不过并不知道居然这么厉害。
“骗人的。”
林歆颜低头按着纤薄精致的粉色手机，语气依旧轻描淡写，没有亲人之间的亲昵，更没有妹妹在哥哥面前的温柔乖巧，“我升到黑带后就没再学了。去哪？”
“西子湖四季世家。”
兄妹之间这样相处其实很奇怪，本该亲近，但偏偏亲近不起来，气氛有些尴尬，陈慕回答了地址后，一时不知道该继续刚刚的话题，但转头看了看，依旧没有看到后妈出现解围，只好继续问道：“练着不是挺好的嘛，怎么不学了？”
“原来的女教练走了，就不学了。”
“爸最近怎么样，还常喝酒吗？”
“还好。”
林歆颜的语气依旧很平淡，没有不耐烦，但也没有任何的亲近和情绪，完全不像是跟哥哥说话，反倒是像在应付。
这让陈慕也不知道该怎么样说下去了，总觉得这个妹妹在自己面前，很有一种你能找到话题我就能把它聊死的终结能力。
他只好继续转头四顾，看到朱苑锦跟部门一个女孩子从路对面往公交车站走过去，陈慕记得自己被拉开时朱苑锦似乎还要来问情况，后来看到了妹妹出现，话就没说出来，不过自己离开后就没看到了她们两个，还以为已经走过了，没想到居然才走，想来不是去厕所，就是去买东西了，否则不会耽误这么久。
陈慕这样想着，朱苑锦也看了过来，朝他挥了挥手，然后指了指公交站台，陈慕也就挥了挥手，然后看了眼林歆颜，她依旧在低头按着手机，不知道是在干嘛，叫个车也不用这么长时间，那估计是在回某位追求者的消息了。
陈慕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继续转着脑袋四处看，还好终于看到后妈从车站那边走过来了，手里拎着三瓶饮料，看样子刚刚就是去买饮料了。
“妈，怎么买饮料还要那么久？”陈慕迎了上去，把饮料接了过来，又指了指路边，“这边都有卖，怎么还跑那边去啊？”
“刚刚从那边过来顺便买了，让宝宝先出来找你，你没有等多久吧？”
后妈林清年过四十，但看起来很年轻，比真实年纪小了十岁不止，相貌端庄柔美，穿着一身素雅裙装，看到陈慕脸上有些欣喜地笑容，没等陈慕回答，就上下打量着陈慕，说道：“黑了点，好像也胖了一点。”
陈慕有点郁闷地道：“黑我倒没觉得，不过胖了确实，最近都没怎么运动过，有点发福。”
“你太瘦了，有点肉是好事。”
林清又看向远处，指着朱苑锦问道：“部门聚餐结束了吗？我刚刚看到那个女孩子在跟你打招呼，是你同事？”
“嗯。”
陈慕点点头，对面的穆昆周海许多人没有散，也有人往这边看过来，但没有人过来，他自然不会去提打架的事情，“已经用手机叫了车，应该快到了。”
后妈没有关心打车的事情，反倒是望着朱苑锦的背影说道：“这个女孩子看起来也蛮漂亮的，人怎么样？”
“挺不错的，很乖。”
“我看她主动跟你打招呼，你们关系很好嘛？”
每一个已经毕业的人，听到老妈这种评价与问话应该都能明白其深意，陈慕自然也清楚，有点无奈地道：“她刚来公司是我带的，就坐我旁边，关系还不错……不过人家是有男朋友的，都准备结婚了。”
后妈原本听着前面的话还很开心，不过听到后面两句就明显有些遗憾与惋惜了。
陈慕笑着正要再说话，却见旁边一直低头玩手机的妹妹抬起了脸来，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低头玩手机，不过声音却是清清楚楚的：“中央空调！”
陈慕无语苦笑，后妈却疑惑地问道：“什么中央空调？”
“就是说哥哥女人缘很好的意思。”
林歆颜语气依旧轻描淡写，简明扼要地歪曲事实，然后看了看前方路口，说了一句：“车来了。”
后妈虽然也会用手机上网，但对于许多网络用语并不知道，所以还不知道是被林歆颜给糊弄了，看起来对于这个解释还很满意的模样，点了点头，随后又看着陈慕说道：“女人缘那么好不还是单身？”
“妈，您能不哪壶不开揭哪壶吗？”陈慕感觉好无奈，单身狗到底招谁惹谁了，整个世界都是恶意。
“不能。”
说话的时候，一辆白色雪佛兰也就行驶了过来，林歆颜确认了一下车牌，这才伸手指着道：“就是这辆。”
于是陈慕就很有眼力见地拎着包上前两步招了招手，感觉自己像是大小姐身边的跟班狗腿。
雪佛兰停了下来，车主是一个中年大叔，陈慕跟他确认了双方身份后，就转身去拿行李箱，后妈已经将其中一个提了下来，陈慕帮去接过来，又听后妈数落林歆颜：“还在那里愣着干嘛，把那个箱子拿过来。”
林歆颜看了老妈一眼，然后迈着白嫩长腿从人行道走了下来，来到陈慕身边，陈慕还以为她要帮自己拎行李箱，忙道：“没事没事，不重，不用帮忙……”
结果就见妹妹伸出雪白手臂，拿走了她的包。
陈慕脸上的表情与没有说完的话一同僵住，瞬间感觉自己再也不想说话了。
而另外一边，鼻青脸肿的穆昆刚刚挂掉了电话，转头看着这边，咬牙切齿地道：“劳资不把你判个两三年，回头自己把脑袋揪下来当球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