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谷勇主动找到石更说他想好了,他想继续在石更身边工作,不想呆在春阳。
谷勇的想法很简单,他是从伏虎县跟着石更来到的东平县,石更当镇党委书记他就在石更身边,如今石更都是副县长了,他就更没有理由离开石更了。
说到底谷勇还是坚定不移地看好石更,觉得跟着石更干有前途。另外谷勇对自己的脾气秉性很了解,他觉得如果没有石更关照他,关键时候对他进行指点,他独自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面,很难有什么大发展。
“你想好了?”石更很感动。
“我想好了,我要继续跟着你干。”谷勇坚定道。
“朱娜那边怎么办?”
“我会好好做她的工作,她也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大不了我就辛苦一点,多往春阳跑一跑呗,又不是千里之遥回去一次得十天八天的。”
“嗯,那你就好好跟她说说吧,不行我再跟她谈。”
谷勇愿意留在东平县石更很高兴,可是高兴之余,他又不得不去想,如何让谷勇通过特殊贡献进入到公安队伍里去。
下午到丰收村察看完示范方水稻的长势情况后,又到康平村和向阳村交界处看了一下莲鱼共养的情况。
由于基本位于两村的交界处,所以日常的看守也由两个村子共同来负责。看守的人见石更来了,马上就迎了上去。
“石县长你好。”看守人满脸堆笑,点头哈腰的。
“怎么样啊?”石更看着眼前被茂盛的荷叶所全部覆盖住的地基问道。
“非常好,莲藕和鱼都长势喜人,秋天一定会大丰收。”
石更点点头:“平常你们都怎么看守啊?”
“全天都有人。白天三十人,晚上四十人,我们村和康平村各出一半,每隔一小时巡逻一次。”
“莲鱼共养县里和镇里都非常看重,你们不仅要把基地看守好,还要随时掌握莲鱼的生长情况,要确保有问题能及时发现及时解决,不要拖沓,否则一旦造成严重的后果,那不是你们所能够承担的。”石更严肃道。
“石县长放心,我们保证把工作做好。”
两天后的一天深夜,一辆无牌照的深蓝色夏利车停在了位于康平村和向阳村交界处的莲鱼共养基地前。前后车门被推开后,从车上下来三个人。
这三个人全都是一个打扮,脸上戴着口罩,上身是一件黑色的半袖衫,下身是大裤衩,脚上是过膝的雨鞋。
他们左右看了看,然后打开后备箱,从里面各拿出了一个二十斤左右的袋子进了莲鱼池,沿着两池之间的小道一边走,一边将袋子里的东西往莲鱼池里扔。
此时是凌晨两点多一点,负责巡逻的人刚刚巡逻完,所以三个人在往池子里扔东西,看守的人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
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三点钟以后了,而三个人已经往池子里扔了几百斤的东西。
看到三个人从基地里走出来,看守的人大声质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三个人见状,抬头就朝车的方向跑。
“站住!别跑!”
康平村负责巡逻的人见三个人要跑,抬腿便追。
叫声很大,惊动了不远处向阳村巡逻的人,他们拿着手电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照了照,瞧见了夏利车后,就朝车走了过去。
三个人上了车,启动后就开走了。
康平村的人见向阳村的人迎着车过来了,就大声喊道:“把车拦住,别让车跑了!”
向阳村的人听到后,二十个人就停住脚步,并肩站成了一堵人墙,个个举起镐头铁锹,试图拦住夏利车。
但夏利车见到他们根本没有半点要停下来的意思,相反更快了,离着还有不到十米远的时候,使劲按了两下喇叭,然后就猛冲了过去。
向阳村的人见状,不得不快速闪开,夏利车趁机逃之夭夭,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你们怎么不拦住他们呀?”康平村的人气愤道。
“他们开的是汽车,不是骑的自行车,怎么拦呀,用嘴拦啊?”向阳村的人说道。
“我告诉你们,上面要是追究下来,责任可是你们的!”
“你放屁!车是从你们康平村那边过来的,又不是在我们向阳村这边,我们凭什么承担责任!”
“你们看到了,没拦住,你们就有责任!”
两边人越吵越凶,结果导致大打出手。
第二天一早,当左孟仁得知以后,暴跳如雷,盛怒不已。
“废物!一群他妈废物!”左孟仁点指康平村和向阳村的村支书和村长骂道:“四十个人抓不住三个人,你们还能干什么?死了算了,居然还有脸来见我,你们的脸简直比他妈天还大!”
四个人全都低头不语。
“三个人一个没抓住不说,自己人却十个打进了医院,说出去简直能让人笑掉大牙。哎呀,我真替你们感到悲哀!”左孟仁越看四个人越来气,一气之下,除了电话以外,把办公桌上的所有东西全都扔到了四个人身上。
半晌,左孟仁看着四个人问道:“现场什么都没留下吗?”
四个人齐齐摇摇头。
向阳村村长忽然想起一件事,说道:“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要是觉得与昨晚的事情有关就说。”左孟仁说道
“三天前石县长去基地看过。”
左孟仁一愣:“他去干什么了?”
“也没干什么,就是过去看了看,问了问莲藕和鱼的情况。”
“他说什么了,你一个字不落的跟我说一遍。”
向阳村村长把那天石更过去所说的话全都说了一遍,然后怀疑道:“不会是石县长看咱们莲鱼共养干的好,他眼气,就派人故意搞破坏吧?”
从一年前的拥趸无数,呼风唤雨,到如今众叛亲离,孤家寡人,左孟仁无疑是混得很惨,而这一切在左孟仁看来都是拜石更所赐。整个丰源镇,敢跟他对着干的也就只有石更一个。所以左孟仁冷静下来一想,肯定就是石更干的,除了石更不可能有别人干这种事。
左孟仁现在就指望着莲鱼共养成功后翻身呢,如今石更搞破坏,左孟仁觉得石更这简直是想断他的活路要他的命,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
考虑到不知昨晚那三个人到莲鱼池里干了什么,左孟仁决定再等等看,如果莲藕和鱼安然无恙,就当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要是出了问题,他再跟石更算账也不迟。
“你们现在都回去,什么都不要干,就给我看着莲鱼池,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马上过来向我汇报。”左孟仁摆了摆手,示意赶紧走。
四个人回去后,就发现莲鱼池里出现了异常,原本是绿油油的荷花叶,突然全都变黄枯死了。池子里养的泥鳅、黄鳝等鱼出现了大面积的死亡想象。
在接下来的几天当中,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粗略一统计,至少有一百亩地。左孟仁看着枯黄的荷叶,闻着池子里发出的阵阵腥臭味儿,气得血压升高,头晕眼花。
“左镇长,我看咱们还是报警吧。”向阳村村长提议道。
左孟仁怒吼道:“报警有个屁用啊,一点线索都没有,警察来了也是白搭!”
“那咱们总得干点什么吧,这可是一百亩地啊,太可惜了。万一再有人来搞破坏怎么办?”
“加强看守,白天一百人,晚上二百人,不间断巡逻,不能再给任何坏人可趁之机。”
回到镇上,左孟仁在办公室里思来想去,越想越憋气,他觉得这件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输什么也不能输了气势,如果不还以颜色,石更不仅以为他害怕了,搞不好哪天石更还会再派人使坏。真要是把所有莲鱼共养全都给毁了,他就一点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晚上,左孟仁把住在临县的两个小舅子大海和二海叫到了家里,让他们帮自己干件事。
“真的假的呀?”大海有点不太相信办一件这么简单的事情,左孟仁就会一人给他们五千块钱。
“当然是真的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呀。”左孟仁严肃道。
二海笑道:“你是没骗过我们,可是家里谁不知道你是属铁公鸡的呀,你突然能出这么多血,不像你的性格呀。”
“少扯没用的。我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找你们干也行,找别人干行。你们要是不干,我就找别人了。”
大海和二海对视了一眼,大海说道:“我们肯定想干啊,只是干之前你得给点定金,然后再写个欠条,万一我们干完你再变卦了怎么办?我们又不能把你怎么样。”
“没错,给定金,写欠条,这事儿我们就干了。”二海说道。
左孟仁对二人提出的要求有些恼火,可是想到这件事只能让他们去做,也只能按他们说的去做。
于是,左孟仁给了二人三千块钱的定金,又写了一张欠条,二人这才心满意足。
左孟仁告诉两个小舅子,不要急于出手,出手之前先做好准备工作,要择机出手,不要盲目行事。
另外,左孟仁还特别叮嘱二人,如果出事了,绝对不能把他供出来,只要咬住牙不松口,他每个人再奖励一万。要是嘴不硬把他说了出去,不仅欠的钱他不会认账,以后他们也就不是亲戚了,不会再走动。
大海二海按照左孟仁所说,连续三天晚上到丰收村的盐碱地改良示范方去侦查,他们发现每天晚上负责看守的不过寥寥十几人,根本照顾不了近五百亩的示范方,随时都可以下手。
于是,他们决定明天晚上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