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张悦一副质问的口气。
张金山拿起茶杯吹了吹,慢慢悠悠地喝了一口:“什么怎么回事?”
“石更为什么会突然被调走?是不是贾政经干的?”
“不是,是牛凤元”
“够了,您不要再骗我了,我根本就不相信是牛凤元的意思。石更现在已经被调走了,我只想听句实话。您能跟我说句实话吗?”
“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张金山低头看着茶杯说道。
张悦见问不出来,就站起身朝门口走了过去。
走到门口,张悦停住脚步,说道:“如果是贾政经干的,而且是得到了您的允许,那我必须要告诉你们,你们这么做毫无意义,既不会改变我和石更的关系,也不会让我回心转意。复婚的事情,永远都不要想,不可能的。”
张金山眉头一皱:“你别忘了你和贾政经之间还有一个孩子,你不要太自私了。”
张悦冷笑一声,回头看着张金山说道:“自私?我要是自私,我当年就不会听您的嫁给贾政经。我要是自私,我就不会明知道贾政经在外面有女人还一忍再忍。我觉得我过去是太无私了,而从今以后我确实应该活得自私一点,多为自己考虑一点。我不会再为任何事情委曲求全,包括孩子。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孩子的命不好,摊上这样的家庭,谁也没有办法。”
“不要说气话。我不相信你和贾政经过了这么多年,一点夫妻感情都没有。贾政经出/轨是他不对,可是你也没闲着,不是吗。你们现在是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了。贾政经他真知道错了,他是真心想要跟你复婚,无论是为了孩子,为了家庭,还是为了事业,你都应该好好考虑一下这件事,而不是意气用事。”
“您终于承认了,果然是贾政经搞的鬼。记住我的话,我绝对不会和贾政经复婚,死都不会。”说完,张悦便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张悦一路哭着开车回到了伏虎县。
回到宿舍,张悦把石更叫到了房间,毫不隐瞒地说出了石更调走乃贾政经所为,张金山也知道这件事。
石更丝毫没有感到意外,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张悦抱歉道。
“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而且说实话,我也不怪贾政经,如果换作我是他,我可能也会这么做。再有,去东平县也不完全是坏事,锻炼锻炼,对我今后的发展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如果非说一个不好的地方,那就是以后不能再像过去一样,随时和你在一起了。好在东平县离春阳不是很远,周末我们还可以在春阳见面。一周见一次,我想到时应该会有小别胜新婚的感觉。”石更笑着说道。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不过是把我调到东平县,要是把我调出春阳,不也得受着吗,还能怎么样呢?不要只站在一个角度去看问题,换个角度,你就会得到不一样的东西。总之事已至此,还是往前看吧。”
周五下班后,一些与石更相处不错的同事一起请石更吃了顿饭。席间所有人除了表达了对石更的不舍之外,剩下的都是祝福,石更非常感动,以至于当天晚上喝了个酩酊大醉。
周六回到春阳,石更去了俞凤琴家。
俞凤琴马上就要生了,并且已经得知怀的是个女儿。
“那件事考虑的怎么样了?”石更问道。
俞凤琴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辞职的事情:“我考虑好了,我想生完孩子之后继续上班。”
石更脸色一变,说道:“好,我尊重你的决定。”
俞凤琴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用拳头打了一下石更的胸口说道:“口是心非。我逗你呢,我已经决定辞职了。”
“真的?”石更很惊讶。
“我能骗你吗。要是别人让我辞职,我肯定不会同意的,考虑都不会考虑。可谁让你和别人不一样呢。”俞凤琴搂着石更的胳膊,依偎在石更的怀里说道:“我以后不工作了,意味着就没有收入了,以后我和孩子只能靠你养了。你要是有一天不管我们娘俩,我们就恨你一辈子,知道吗?”
辞职对于俞凤琴来说确实是一个艰难的决定,可正如她所说,石更和别人不一样,是她深爱的男人,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她看得出石更是真心不想让她再工作了,她要是不按石更的意思去做,石更一定会不高兴的,而她不想让石更不高兴,从今以后,贤妻良母将是她人生中唯一的奋斗目标。
石更捧着俞凤琴圆圆的脸蛋,在她的嘴唇上使劲香了一口:“我会对你和孩子好一辈子的,努力让你们过上最好的生活。”
“对了,我还有件事要跟你说。下周我就要去东平县工作了。”石更说道。
俞凤琴非常震惊:“怎么好端端的去东平县了?”
“正常的工作调动,没有什么特别原因。”
“在哪个部门工作啊?”
“丰源镇,当一把手。”
“那你去了以后是不是就不能经常回春阳了?”俞凤琴知道东平县离春阳不近,石更又是在镇上工作,恐怕回春阳将更加不方便。
“当然不会了。我会争取每个周末都回来的。等孩子大了一点,你也可以带着孩子过去看我呀。”石更把脸贴在俞凤琴的肚子说道:“让我长时间见不到你们娘俩,我可受不了。”
肚子里的小家伙忽然踹了石更一下,石更笑着说道:“哎呦,你居然敢踹爸爸,等你出来的,看爸爸到时不打你的小屁股!”
周日中午,石更去了张金山那儿向他告别,因为下午他就将启程去东平县。
吃午饭的时候,张金山问道:“张悦都跟你说了吧?”
石更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张金山说的是什么,点点头:“说了。”
“你不会怪我吧?”
石更笑着说道:“当然不会了,我能理解您的心情。其实我不止一次的劝过她要好好考虑一下复婚的事情,可是怎么说都不管用,我看她对贾政经是真的已经死心了。”
“作为父亲,她的事情我尽力了,至于到底能不能复婚,就看贾政经怎么做了。如果贾政经能够让她回心转意那为最好,要是不能,那就没办法了。”张金山叹了声气,然后看着石更叮嘱道:“这次的工作不同于你之前在伏虎县,在伏虎县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办公人员,不需要你拍板定夺任何事情。而这次去东平县你是要挑大梁的,而且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一开始肯定会特别艰难,你一定要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工作上不要太急于求成,先把当地的情况搞清楚了,尤其是机关里的人际关系问题搞清楚了,然后再开展工作。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可以给我打电话,能帮的我一定会帮的。好好干吧,我看好你。”
“我知道了,您放心吧。”石更说道。
吃完饭,石更见还有时间,就去了一趟吉宁大学,他想跟沈叶叶告个别,顺便请求她的谅解。
到了宿舍,沈叶叶刚好在,石更以为沈叶叶见到他会反应特别激烈,会骂他,甚至将他推出去不让他进屋。而事实上沈叶叶除了脸色不大好看外,并没有骂他,也没有不让他进屋。
“你过来有事?”沈叶叶冷冰冰地问道。
石更微笑道:“我已经被调到东平县工作了,一会儿就出发。过来想跟你告个别。”
沈叶叶听了颇为惊讶,但她并没有表现在脸上,也没说什么。
“那天晚上的事情”石更刚一开口,沈叶叶就打断了他。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没有任何意义。”沈叶叶皱眉道。
“我知道我错了,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吗?就一次,如果我再犯,你什么都不用说,我连见都不会再见你的。”石更请求道。
“有些错误能犯,有些犯错一次都不能犯,犯了就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了。”沈叶叶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像奖状的东西递到石更面前:“咱们俩真的已经彻底结束了,不会再有任何可能。”
石更接到手里打开一看,脑子当即“轰”的一声响,竟然是结婚证,而上面写的是沈叶叶和贾政言的名字。
“你你你和贾政言结婚了?”石更难以自信地看着沈叶叶。
“是的。我们结婚了,很快就会举行婚礼。”沈叶叶走到窗前,看着窗外说道。
“你根本不爱他,你为什么要跟他结婚?你这是在拿婚姻当儿戏你知道吗?”
沈叶叶回头看着石更,憎恨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确实不爱他,可是他对我至少是真心的。我爱你,我换来了什么?”
沈叶叶的眼泪流了下来,她不想让石更看到,就把头又转向了窗外:“我以为张向远是我的真命天子,结果他狠狠的伤了我一次。之后和你在一起,我以为你比张向远更适合我,结果你伤我伤的比张向远还重。也许我命中注定就不会拥有一份真爱吧,所以我也不再奢望什么了,我只想找一个对我好的男人,我爱不爱并不重要。”
石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沈叶叶房间,更不知道是如何到的长途汽车站,他只知道去东平县的路上,他的脑子昏昏沉沉,浑浑噩噩,心情糟糕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极点。
石更很少失眠,但是当天晚上他彻夜未眠,满脑子都是他和沈叶叶过往在一起的片段,一幕幕就像是在昨天。
只是昨天已逝,永不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