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帆回到家里,周母问他哪里玩去了,他说他跟人去接亲了,还把这故事说给他周母听了,周母听了也真是感叹,说道好好的喜事儿,竟办成事混事!这个年代的人,太不可思议了。
随即周母就道:“过几天是你大舅出殡的日子,你要去么?”
她一向很尊重儿子的想法,从来不怎么强求他去做任何走亲访友的事情,周一帆想了想,虽然已经将近十多年没有走动了,但是既母亲说了,自然是要去的。
周母又道:“刚才周宏华来找过你,我跟他说你不在家里!”
周一帆听了,眉头一皱,周宏华是他发小,小学的时候是极好的伙伴,两人形影不离。但是自从初中以后,周宏华便跟人染上了网瘾,还经常跟人出去吃喝嫖赌,他们就很少再有往来。尤其是初中毕业之后,他们几乎不再来往了,现在听说他因为整日无所事事,把整个人都混废掉了!也混得神志不清了。
周一帆不耐烦地道:“他……他来找我干什么?!”
周母却悄悄说道:“你不知道,你还没有回来的时候,他就经常隔三差五地过来,问你回来了没有!他可是惦记着你哦!这两天都已经来了好几次了!”
“惦记我干什么?!我跟他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以后他来,都说不在!”周一帆很是不快。
周母听了,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还有,你碰到他的时候可千万不要跟他喝酒,他现在脑子已经坏掉啦!他爸妈已经从外面领养了一个小孩呢!你要跟他喝酒,一个不小心,他要是倒下了可就麻烦了!”
周一帆听了,说道:“嗯,我见他都不见,怎么会跟他喝酒!”
周母道:“嗯,你知道就好,我给你提个醒儿,你知道,现在喝酒可不比以前,要是出了事情,可是要连带责任的,所以你出去喝酒的时候也当心一些,一是自己少喝一点,二是千万不要给人劝酒!”
周一帆道:“嗯……”
他们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了外面有人叫自己“一帆”!
周一帆一听,心里顿时恼怒跟厌恶起来,他本想避开,可是觉得这样避开,下次他肯定还会再来,扰了自己跟家人的清静。随即狠下心来,心想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等他来了,一次性跟他讲清楚,断了发小情谊!
他母亲叫他上楼去,她来处理,周一帆道:“不用,有什么可讲的!”
然后他十分恼怒地冷着脸开了门,他们家的大门是开着的,用一条铁链套着,他出门的时候,周宏华已经像条狗似的从那条链子下的缝隙里穿了进来,好像周一帆家里有什么金银财宝等着他似的。他已经由以前那个面目清秀,讨人喜欢的学生演变成了一个中年大叔模样,缩头缩脑的,十分猥琐。
见到这样的景状,周一帆心中不由更加厌恶起来,周宏华到没有注意道自己的丑态,只是一脸轻松似的叫道:“一帆,你回来啦!在哪里发财呢?!我都找你好多次了!”
周宏华一面说着,一面已经止不住的“咯咯”的间歇性地咳了起来,而且每咳一次就要门摇摆一次,就像吃了摇头丸似的。
周一帆见着,又是生气又是害怕,冷冷地道:“你找我干什么?”
周宏华道:“没什么,找你聊聊天,我们好久不见啦!”说的时候已经踹进门来了,简直挡都挡不住!一进来就坐下,然后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茶水,抓着火炉上的葵花嗑,还一面抓了一大把扔在周一帆面前,可惜大半都掉地上了。
然后他又止不住地“咯咯”咳起来,摆着头,一面两眼勾勾地睃着房间里,说道:“一帆,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现在在那里工作,要不我跟你过去工作算了!”
说的时候自己点上支烟,抽了两口,突然想到要给周一帆一根,随即准备从烟盒子里抽出一根,然而已经刚好没有了。他早看见了沙发上放着一包了,随即顺手过去拿过来,老实不客气地将它拆开。然后给周一帆递了一支烟过来,突然讪笑道:“不好意思,我的烟已经抽完了!”
然后看了看那包烟,居然是娇子(红韵),然后说道:“一帆你在外面混的不错啊,都抽娇子(红韵)了!”
周一帆听了,只见他已经语无伦次,周一帆都不忍心。然而如果不说清楚,只怕他以后还会再来,何况自己跟他,已经实在没有任何交集了!周一帆道:“宏华,我跟你说实话吧,你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可聊的吗?”
周宏华听了一愣,不知道周一帆什么意思,周一帆见他在仔细听,不像刚才那么憨戳戳的。随即说道:“宏华,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我们现在都有各自的生活和交际圈,是没有必要再往来了!你明白我意思么?还有,以后的话,你就不要过来了,我经常在外面,这里没人陪你!”
最后几句话周一帆可是色厉内荏地说,因为怕他以后还再找上门来。周宏华听了,突然脸色大变,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支支吾吾地地说道:“一帆……我……我也不是常来的,今天是第一次!”
周一帆不耐烦,说道:“宏华,我说的是以后,我们现在已经不是以前了,你说过来跟我聊天,可是我没什么可跟你聊的啊,你觉得我们有什么可聊的呢?”
周宏华听了,眼神里露出惶恐而尴尬的神色,顿了好久,突然站起来说道:“那一帆,阿妈,我就先回去了,一帆你没事的时候到我那里去坐坐……”然后伸手抓了一把葵花,把大半都搞掉在地上了。
随即出门去了,周母问:“宏华不坐啦!”
周宏华道:“阿妈,就……就不坐了今天,改天有时间来我家玩啊!”
周母道:“好的,你有时间也常来啊。”然后送周宏华出去了。
周母送周宏华出去不久,便回来,说道:“小帆,你刚才那样对他,只怕他到他父母那里说去?”
周一帆道:“我以后会不会再见他都未必,还怕他父母做什么,何况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整个镇子都唯恐避之不及,谁还来关心这事儿!”
周母听了,说道:“话虽然这样说,但是毕竟是从小的玩伴,说话得温和些。”
周一帆道:“算咯,我才懒得去想那么多,只要他以后不再过来,怎么说都成!”
周母便低头打鞋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