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原来如此，听起来条件真不错。”

　　 铃科百合子闭着眼笑了会儿，随后睁眼露出极度厌恶的表情。

　　 “但是啊，你们以为我会因为这种理由任由你们利用？别开玩笑啦，你这下三滥。”

　　 “哈哼。那可真是遗憾。但是白兰大人的命令是绝对的，对女士动粗不是我的本意，失礼了。”

　　 “就凭你？”

　　 桔梗手中的戒指被点燃的同一时刻，铃科百合子瞬间按下脖子上的电极。

　　 学园都市最强的怪物再次君临，而桔梗毫无畏惧地伸出手，刺向少女的左臂，然而在触碰皮肤的那一刻异状发生了。

　　 由生命能量为燃料的死气之炎没有按照原定的轨迹被弹开，火焰被某种奇异的能量冲撞为水蒸气泼洒于地面。

　　 这是一方通行和桔梗都未曾预料到的情况，但谁也没有为此停手。

　　 为了自己所忠诚的王，为了守护自己所珍视的人，两人使出全力再次碰撞。

　　 20

　　 轰————！

　　 “？”

　　 公寓大楼在猛地震动了一下，房间内的灯光也因此忽然熄灭，玻璃在莫名冲击下被震成碎片，墙屑从天花板上不断抖落头顶。

　　 “不会是恐怖分子吧？”正坐在房间内的佐天泪子宛如惊弓之鸟一般站了起来。根据经验来看，这种明显有别于地震的破坏力和异常现象，很可能是有人在使用超能力。

　　 因为时间来得过于凑巧，佐天泪子的神经绷了绷，握紧手里的护身符。

　　 会是那个叫做甘乐的人做出的事情吗？但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袭击她认识的人？佐天泪子摇摇头，她不是做名侦探的那块料。

　　 还是管好自己吧，现在躲在家内或许更危险，果然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联络风纪委员和警备员？

　　 决定好接下来的行动，佐天泪子咽了咽口水，打开玄关的大门。然而在那一刻，她意识到自己踏入了另一个危险的世界。

　　 隔壁的房间已经被炸成断壁残垣，肤色全红的怪兽正在和头顶冒着火焰的少年正在空中肉搏。因为速度太快的缘故，佐天泪子还能看到数个残影。

　　 这……这应该不是在拍摄电视剧吧？佐天泪子的表情僵硬，而这个时候，流弹已经冲着她的脸飞速袭来。

　　 “危险——！”上条当麻急速俯冲到她的面前，红色的火焰在触碰到伤痕累累的右手上，在震碎空气般的声音中消失殆尽。没等佐天泪子摸清状况，刺猬头少年便扯着她的手冲向楼梯口。

　　 回过神来，她已被带到第七学区的车站附近。

　　 处境暂时安全了。

　　 “刚，刚才的那些人没关系吗？得快点叫风纪委员和警备员才行……”

　　 “啊，风纪委员和警备员大概是帮不上忙的，那边就暂时的交给沢田君吧。”

　　 但是这个有过几面之缘少年和穿着风衣的棕发少年，显然站在了某个事件的正中心。

　　 “你是……”

　　 “对哦，我还没跟你自我介绍过吧，我是上条当麻，这位则是太宰治，呃，他是……”

　　 “是黑手党哦。”太宰治以一种阳光的语气轻松地补充。

　　 “我，我是佐天泪子。”这让人怎么回话啊？

　　 上条当麻无奈的笑了，这是不想让她太过涉入那边的世界而提前打的预防针吗？

　　 “现在还是想想我们能做些什么的好。可以麻烦联系一下风纪委员和警备员吗？啊，还有这只猫，请务必温柔地照顾它一下。”

　　 上条当麻把手里的最后之作递了过去。与其让他们这些奔赴战场前线的人来照顾，还不如让交给她来得更安全。

　　 “那么你们呢？”佐天泪子伸手接过幼小的橘猫疑惑道。

　　 “我们——”上条当麻话未说完，从东边的方向便传来沉闷的爆炸声。

　　 几人同时抬头望向远方的第六学区，很快就注意到了声音的源头。

　　 游乐场的摩天楼在那一刻轰然倒下，在那战斗的中心，有紫色的火焰在大雨中不断明灭闪烁，从远处勉强能看出来两个人形的剪影。

　　 “是，是我看错了吗？我好像看到恐龙在空中被肢解了。”佐天泪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些恐龙似乎在不断的增殖的同时，也以同样惊人的速度被某人所击溃，而这些场景不过是两人战斗的附赠品。

　　 地面完全碎裂，高楼大厦在强烈的冲击下断成两截。

　　 乐园的悬吊缆车不是像脆弱的纸皮一样被某种外力挤压成废铜烂铁，就是被当做豆腐一样完整切开。因战斗而起的、如同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以几十倍的强度被强行灌入耳膜。

　　 三人同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到底是怎样的一场战斗啊？

　　 “看来下一个目的地已经很明确了啊。”

　　 “是啊。”

　　 太宰治同意道。

　　 两人朝着第六学区飞奔而去。

　　 20

　　 迅猛龙的肢体散落在宛如废墟的地面上，成了毫无价值的烂肉。

　　 桔梗的匣武器彻底被击溃了，其过程不到三十秒。

　　 桔梗对于铃科百合子来说称不上威胁，反射可以抵挡他的一切攻击。但同样的，对方使用的能力特殊，反射不能按照原定的演算公式回击给敌人，还会不断造成奇特的现象。

　　 敌人的移动速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人类极限，即使一方通行及时做出反应，以一击致命的力量还击，他还是会用出色的反射神经闪躲开来。

　　 眼前的战况乍一看是他占了上风，但实际上并没有那么乐观。

　　 铃科百合子没有办法给予难缠的对手致命一击，为了不把光明世界的人卷入其中，他的部分计算能力被分散出去。

　　 时间的流逝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最为致命的东西，不管是理事长给他的时间，还是电极使用的时间都不多了，可偏偏这家伙是自己最不想遇上的类型之一。

　　 “没办法，看来对你必须使出全力才行。”

　　 “啊？”

　　 桔梗闭上眼睛，露出心脏口的匣兵器，将指环嵌入其中。

　　 大地在此刻抖动着，从碎裂的地面中，无数恐龙的尾巴化作削铁如泥的长枪朝着铃科百合子刺去，能够轻易碾压一栋大楼的攻击被挡在反射之外，却又以惊人的速度不断增值着。

　　 与此同时，桔梗的身体开始变化。

　　 他的脸部长出犄角和鳞片，手臂化为粗壮狰狞的爪，头发在空中如瀑布般倾泻。

　　 铃科百合子操纵矢量，犹如羽毛般轻缓的落在地面，神情冷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嘲讽般地笑了。

　　 “原来如此，你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了改造吗？把自己变成怪物的姿态滋味如何啊？”

　　 有些人不想成为怪物，而有些人却为了拥有怪物的力量将自己变成怪物。

　　 “这一切都是为了白兰大人。”

　　 攻击又一次落在反射上，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

　　 必须要有什么办法立刻杀掉他，电极最后所残存的电量，并不是为他准备的。

　　 就在他集中精神想办法的时候，有两个脚步声闯入战场中心。

　　 铃科百合子猛地睁开眼睛。

　　 是上条当麻和一位陌生的棕发少年。

　　 “铃科——！”

　　 上条当麻的伸出右手，直接伸手拽住了百合子周身的恐龙尾巴。

　　 空气剧烈地抖动着，撕裂一片大地的龙尾像是海市蜃楼般一触即灭。

　　 桔梗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而这时却没有人在意他。

　　 “你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最后之作呢？”铃科百合子将手抵在电极的边上暂时关闭了电极，从地上捡回了拐杖的替代品。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桔梗对上条当麻无法造成威胁。

　　 他拥有的不止是能够抹消超能力的右手。

　　 情报，战术，心理，地理，信念，觉悟……还有从不断战斗中所积累的经验和战斗直觉。这才是上条当麻能够打败学园都市第一位的最强武器。

　　 “我和太宰看到这里有战斗就决定来了。那只猫……最后之作那孩子的话，正由佐天抱着呢。”

　　 “把她带到这种地方，你是希望她早点死吗？”说到底这个无能力的女人为什么没晕过去啊？

　　 “没办法啊，她就住在你说的集合地点附近，那边已经被敌人给袭击了，与其把她丢在危机四伏的学园都市里，还不如待在外面我们身边更安全……太宰先生是那么说的。”

　　 “啊？谁啊那是？”

　　 太宰治笑着朝铃科百合子招招手，铃科百合子蹙起了眉头。

　　 同样行迹黑暗的人，是无法抹除身上那种特殊气息的。

　　 “你是「这边」世界的人吧。”

　　 铃科百合子简短的陈述，而太宰治会意，简洁的示意了自己的立场。

　　 “没错，是密鲁菲奥雷家族的敌人。”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说法对我是行不通的。”

　　 一方通行并不存在团队意识，更不可能和恶党谈合作。

　　 所谓的同伴只会成为他行动的绊脚石，他绝不会因为同伴的危机而停下自己的脚步。

　　 “这点你不用担心，我们彼此做好着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你也不想一直在这里浪费时间吧？”

　　 太宰治将手插到兜里，一脸从容地看向空中的怪物。

　　 “哈哼，我还在想你们要无视我到什么时候？”桔梗一如既往的笑着，但难以掩藏心中的怒火，他并不认为自己已经弱到能被人忽视了。

　　 一度消失的巨龙之尾以破竹之势掀开千疮百孔的地面，朝着上条当麻和太宰治挥动。

　　 但在这一刻，无论是幻想杀手还是人间失格，此时都没有发挥他应有的作用。

　　 在龙尾触及两人边缘的那一瞬间，几道长长的黑色刀刃将怪兽尾巴轻易斩成了碎肉。

　　 除了太宰治之外，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了融于夜色中的纤瘦少年。是他将外套的下摆化成黑兽的利爪斩断了那些攻击。

　　 改变衣服的形状？真是稀有的超能力。

　　 铃科百合子注视他的那一刻，纯粹的黑也注意到了混沌的白。

　　 同样暴戾的气息。

　　 同样深于底层的黑暗。

　　 同样身为无情野兽的味道。

　　 一个天生缺少感情，一个封闭了自己情感。

　　 宛如另一个自己，又像是完全相反的存在。

　　 “什么啊？这野犬一样的下三滥。”铃科百合子的声音中透露出连自己都未曾想到的嫌恶感。

　　 那大概是处于对自己的厌恶。

　　 “这家伙是我的手下芥川龙之介，接下来的战斗可以交给他，放心，他的死活自然用不着别人担心。”

　　 “随你。”铃科百合子撇了他们一眼，扭头背对桔梗，走向上条当麻和佐天泪子身边。

　　 “哈哼，目中无人也要个度，我可没有和你们浪费时间的打算，我的目标只有一方通行一人。”

　　 “一方通行？”上条当麻对桔梗的话产生疑惑的同一时刻，重新生长增殖的龙尾如飓风般甩向铃科百合子。而他头也不回地行走着，甚至没有准备打开自己的电极。

　　 背对着铃科的黑色少年，以同样惊人的速度操纵着能力，将龙尾吞噬殆尽。

　　 “喂，那边的下三滥，接下来的时间里给我保护好这个女人和猫，我还有急事要去解决。”

　　 铃科百合子指名道，上条当麻皱起眉：“你要去做什么？”

　　 “既然你也被卷进来，那解释起来就简单了，我要去宰了密鲁菲奥雷的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