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皮肉裂开的灼烧和刺痛感十分难耐,凤举只能忍着。
她现在还不能有所行动,总要等到她想看到的人。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黄昏已至,中途送饭之人只是将几个干硬的圆饼远远地抛了进来,扔在脏污的地上,那些人还恶劣地盯着她,只等着看她如何吃下去。
凤举盯着地上那几个圆饼,清楚这不仅仅是这几个人无聊的羞辱,而是想试探她。
敖登和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看到凤举捂着干瘪的肚子,眼巴巴望着那些圆饼,片刻之后果断将圆饼捡了起来,随意拂去上面的草屑尘土便往嘴里塞,吃得狼吞虎咽。
“军师,我看你是多想了,凤举是名门望族的千金,衣食住行都十分讲究,怎么可能是这副姿态?”
他旁边一名穿着晋裳长袍的白面青年失望地摇了摇头。
“我曾经有幸远观过那凤云止一眼,一身名门贵族养出来的优雅高贵,衣不沾尘,风流绝美,的确与眼前所见大相径庭,看来确实是我多想了。”
思绪从凤举的身份上移开,白秀泽不着痕迹地拉开了与敖登的距离。
“敖登将军,不知大夫可请来了?”
“看过了,那个抓来的老头子就是个庸医,说什么他也不确定,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你听听这叫什么话?”
白秀泽围着敖登看了看,见他露出的那些皮肤上并无异样,心弦稍微放松。
“看将军现在安然无恙,兴许这女子只是寻常的皮肤病,并非瘟疫。”
敖登忍不住笑了笑,觉得脖子上有点痒,便抬手抓了抓,可是突然觉得指甲上湿湿黏黏的。
“啊――”
白秀泽风度全失尖叫一声,蹿跳得比猴子都利落。
“你叫什么?”
敖登被他吓了一跳,不耐烦地嚷嚷,此时他还只以为手上的感觉只是因为汗液的缘故。
“你、你……将军你……”
白秀泽伸出手指指着敖登,心头狂跳,敖登不明所以向他走过来,每走一步他就吓得尖叫逃窜,画面在其他人看来十分有趣,周围人还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
白秀泽躲到一根练武的柱子后,抱着柱子大叫:“将军你不要过来,你、你被传染了!”
敖登瞬间僵硬在了原地:“你说什么?”
周围原本看热闹的人也都愣住了,敖登带回一个可能感染了瘟疫的人,这消息早就在坞堡内传开了,现在他们当然明白军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敖登这才仔仔细细看向自己的手,只见指尖沾着一些东西,其中还混着少许血丝,和那个丑八怪身上渗出的恶心东西一模一样。
“不、这、这不可能!那个女人是骗我的,根本就没有什么瘟疫,没有……”
白秀泽道:“军师,为了我们所有人的安全着想,我看您暂时还是不要四处行动了,就在您的房间内好生休息,我会另外再着人去找些大夫回来,您看如何?”
敖登是斛律湛的左右手,与他这个半路投靠的晋人军师不同,这些无知的羯胡对晋人总是充满恶意,他不敢与敖登硬来,可总不能放任这么个危险四处祸害他们,白秀泽只好好言相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