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抱走的又怎么样!老娘可是辛辛苦苦把她养大!”
“那你是承认你是拐卖顾笙歌的人了吗?”审问顾兰花的警察一瞬间变得严厉了起来。“承认什么!不承认不承认!”顾兰花眼睛一瞪,幸好以前她混道上的时候有人跟她说过警察就是爱套话这件事,不然怎么样也说不清楚,她就是不认又怎么样!难不成这些人能翻旧账把她抓进牢里不
成!
“可是顾兰花,我们有你抱着小孩子上火车的视频,你要看一下吗?”警察胸有成竹地手掌交叉放在胸前,“而且,不止这一单。”
说完这句话,警察也没有看清顾兰花的表情,他推开门走了出去,让顾兰花一个人在房间里待着。
顾兰花在警察说完那句话之后整个人脸色都变了,是了,她只想起顾笙歌的事情,没有想起,从前她做的那些事也不少,如果警察真的找到了证据……
那么多的孩子,那么多个家庭,就是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她顾兰花给喷死!
和顾兰花刚才谈话的警察捧着一杯奶茶,在监控室看了顾兰花的表情变化,直到她到情绪边缘,额头上都开始冒冷汗的时候,才重新推门进去,除了他手里的奶茶,还给顾兰花带了一包牛奶。
“想好了?”警察一边问,一边把手里的牛奶推到了顾兰花的面前。
“想好什么。”顾兰花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回答。
“不急。”警察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一下、两下、三下……“你先喝牛奶,这是原包装的,没有被人动过手脚,但是在我们局里你还是安全的,出去了,就不一定了。”“警……警察先生,我……如果我全部都说了,你能保证我安全吗……”被暴露出来的人贩子就她一个,就算她完好地从警察局里出来,但是外头那些看了新闻的呢?而且她听说,她那个女儿的亲生父母
可是有名有脸的人物,这回事情闹大了,她的脸也天天晾在报纸上头,万一有个丢了孩子的受了刺激的直接来到她这儿……
顾兰花光是想想,都浑身鸡皮疙瘩……“可以。”到时候在监狱里头,足够她安全,就是不知道向来监狱里头的人贩子地位都很低,大家都是有家有室的,对于这种捞恶心钱的一天一顿打也算轻的了,不过狱警也不会光看着,轻打着基本不
管,要是打重了出人命可不行。
“那我如果……如果……我说出来,你们会给我少判几年吗?”顾兰花不死心地问,一双平日里头势利的眼眸如今也藏满了慌乱。
“这个得看法官,不过如果你还有同伙在外头,你可以转做污点证人,这样少判点的概率也会大一些。”
“那……那我说了。”顾兰花紧张得手心出汗,其实这不是她第一次来警察局,可是这跟二十几年前她打架闹事的性质已经不一样了。
“说吧。”警察笑笑,示意拍摄的人把镜头拉近她一点儿,“要不先喝口牛奶,平复一下心情,整理整理。”“警……警察……要不你问吧,我这回肯定知道什么就说什么。”顾兰花也没什么文化,她这平静的生活过了十几年,一开始带着一个孩子还难熬点,但是后来她发现,等顾笙歌有能力干活之后,她基本
上就是享福的状态了,而且每次顾笙歌跟她说没钱的时候,一开始她还信,但是看着顾团团上幼稚园,买的那些小衣服之后,她就不信了。对自己儿子比对自己妈妈还好,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在家里没有人照顾,在医院还有可以使唤的医生护士,就是住院费贵了点儿,不过顾兰花倒是不在意这个,她女儿能赚钱,说没钱,不是挤挤还有
吗?而且这钱要是不花在她身上也会花在那个拖油瓶身上,所以顾兰花压榨起顾笙歌更加有底气,日子也过得越来越安逸了。
再后来她和顾笙歌闹崩,顾笙歌也没有回家之后,她更是把顾笙歌以前的东西全卖了,有些穿过的贴身衣物还听她男朋友说直接卖给了一些工地上的工人,还别说,一件几十上百的都有。
所以,日子过得这么顺畅的顾兰花,哪里有过面对这样场景的心态,这会儿直接就崩了,脑子一片空白。
“可以。”警察抿了一口奶茶提提神,出口就是第一个问题,“顾笙歌是不是你拐卖的。”
“是,但是不止我一个。”顾兰花把这句话说出来之后,紧绷着的肩膀松懈了下来,“还有几个人,我一个人是做不来这事儿的。”
“那还有谁。”
“我就认识和我对接的那个,但是他死了。”顾兰花隐瞒了那个人是她杀死的,她那会儿开始干这行的查过,这行没有死刑的,但是要是杀了人就不一样了。
“死了?”
“死了。”
警察没有再纠结这个事儿,毕竟在他们看来,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少个人在他们这些人眼里,再正常不过了。
“那这个孩子你原本是要送到哪里的?”
“一个山沟沟里,那里没通路没通水没通电。”顾兰花回忆道。
“那这个孩子怎么没送到那里?”“那个山沟沟里嫌弃着孩子不带把,非要给一半价,我就没舍得给。”顾兰花喃喃着,“后来我看这孩子可爱,就自己养了,我又不能生是吧。”年轻时候玩坏了身子,顾兰花心揪得很,有时候看着顾笙
歌的脸,就会想到如果她也有孩子,是不是也这么可爱,想着想着,看着那张稚嫩的脸蛋的时候,就想着刮花她了,但是顾兰花忍住了。
“你还做了多少单这样的事情。”
“我忘了,不多,我在我们那群人里头,是最干净的一个了。”顾兰花说到这个词的时候,还有点骄傲。警察难得噎了一下,嘴角讽刺地勾了勾,“我们先说顾笙歌吧,听说你对她不好?九年义务教育一过,就让她自己赚钱赚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