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只是在梦里看到了。”凤栖梧语气和缓,显得是那样的有耐心,“刚才你睡着了。”
幽梦渐渐清醒,可梦里的画面挥之不去。“我看到自己光脚走在雪地里,眼里是一片铺天盖地的白,忽然出现了一抹红,只见地上散落着花瓣。”她抬身,扬起脸来看他,他满眼兴趣地听她讲着奇思妙想,“我沿着花瓣走,看到雪地开着一朵红玫瑰,我想摘下来,可它刺破了我的手指,还流出血来……那种感觉多么真实。”
凤栖梧暗自寻味,“玫瑰常用以比喻人心中的爱情。”他想这是个好征兆,欣然而笑,“不得不说,公主你做了一个很美的梦。”
幽梦听罢沉默,她对他的话将信将疑,身临其境所感受到的除了美丽,更多的是费解和不安:按理说玫瑰是不会在冬天开放的,还有刺破手指流下的那滴血,伴随着雪地里那些鲜红的花瓣,这场瑰丽又诡异的梦境,究竟是在暗示一种什么寓意呢?
傍晚的风呼呼刮过,吹得轩窗吱吱作响。
“外面起风了?”
她好奇地猫下木榻,轻快跑去窗边,将手伸出去揽风。
“嘿嘿,好凉爽啊!”她惬意回眸,粲然如星,“栖梧,咱们去放风筝吧?”
“大夏天的去放风筝,不怕跑得满身汗?”他忍俊不禁,嘴唇翘着损她,“当心把你晒成个煤球!”
她满不在乎地笑着:“没事,天上有云呢,把太阳遮住不就荫凉了么?而且都快下山了,日头已经没那么毒辣了,走嘛!”
她不由分说把那懒洋洋的凤栖梧从美人榻上拉了起来,他是乐意奉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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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躲在云层里,将天空烧出一片粉紫的霞光。凤栖梧用熟练的技巧将蝴蝶风筝放上了天,幽梦挨他身边看着,兴奋得欢呼雀跃:“好棒好棒!你让它再飞高些!”
他笑而不语,转动线轴不紧不慢地放线,不想一下子都满足她。
“好玩,我也要放!”她在旁看着实在手痒难耐,“让我来!”
她迫切地想去抢他手里的线轴,他故意躲开、举高了,让她怎么也碰不到,惹她愈加地急不可耐。逗了她好一阵,非等她佯装要生气不理他,他才肯给。他颀身长伫,见那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少女一手握轴,一手提线,拉着风筝在花园里来回跑,笑得那么无忧无虑,令他看在眼里,十分动容。
她放得高兴,没留神让那风筝从亭台的檐角上刮过,线被锋利的棱角一瞬割断――
“呀……”她叫了一声,眼巴巴地望着断开的线头掉落,而那风筝恰如一只断翅的巨大蝴蝶,随风忽而往东忽而往西,飘飘然地坠落下来。
“风筝被缠在树枝上了!”身后围观的宫女们惊呼。
她看那棵树挨着一片假山,爬上假山或许可以够到:“我去把它拿下来!”
幽梦把线轴朝她们一丢,提着裙裾刚跑没两步,却被凤栖梧拉了回来,他颇有意思地笑道:“哎,你是公主哎,还有没有点女孩子的矜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