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事情经过,荞荞郁闷地垂下脑袋:“事情就是这样……”
玉绍闭目叹了口气,欲责备又不忍:“荞荞,你让为师说你什么好?”
荞荞争辩:“我当时就是觉得好奇,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这么亮,我……我都没有进去的!”
冷无双面无表情:“擅闯相府已是犯禁,企图盗窃宝物更是罪加一等。”
荞荞梗着脖子同他理论:“你又冤枉我!说我盗窃?我压根就没碰你们那颗破珠子好不好!”
漓风很是心累,眉心郁结着:“荞荞,你能不能懂事一点?不要总是惹麻烦。”
荞荞理屈词穷地撅起嘴,丞相冷笑一声:“小驸马,你真要好好管管你的人了。”
漓风听他阴阳怪气的,不禁转回头。
归嵩笑得奸滑:“你恐怕还不知道,上回她被本相抓住,可是被小公主用三十二家商铺给换回去的。”
漓风猛然怔住,这件事幽梦从没和他说过,她竟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换回荞荞,这让他心里怎么过意得去?他眉目深重地望着荞荞,对她越担心,对幽梦就越愧疚。
“这才几天啊?就又皮痒了?”归嵩饶有趣味地斜睨荞荞,“照她这么顽皮下去,小公主有再多的家业也不够赎啊。”
漓风沉声:“今日之事我自己解决,不连累公主。”
归嵩赞赏:“好,驸马爷果然有担当。”
漓风朝他倾身一拜:“荞荞今日有错,给相府添麻烦,晚辈替她向丞相赔不是。”
归嵩眉宇间不胜倨傲:“她是她,你是你,驸马觉得你赔一句不是,本相就会原谅她了?”
“请丞相看在晚辈的份上,网开一面。”
归嵩不表态,姬影站出来当和事老:“丞相,容本王来说句公道话。这小丫头呢是太熊了点,该给她点教训。”
不知道姬影这番欲扬先抑是在帮她,荞荞还气呼呼地瞪了姬影一眼,姬影没当回事,继续谈判劝和。
“只不过呢,常言道: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说着,姬影抱着玉绍双肩,将他推到丞相面前,“那,她师父就在这呢,惩戒她的事应该让她师父来。”
趁着姬影的台阶,玉绍赶忙谦恭俯首:“丞相,逆徒顽劣,但她绝非诚心偷窃贵府宝物,但求丞相大人不记小人过。”
姬影趁热打铁:“是啊丞相,你那夜明珠好好的,熊丫头连你的宝珠都没有碰到,这也谈不上偷嘛。”
归嵩淡淡然地勾起唇角:“你们三个都能说会道的,可本相就说她偷了,人在本相手中,你们又能如何?”
玉绍脸色难看,姬影激将道:“丞相,你这就不厚道了啊,大人物,怎么能蛮不讲理呢?”
“丞相经商多年,最看重利益,如此与我等周旋必是想做交换。”漓风镇定自若地和他对视,“您就直说吧,条件是什么?”
“还是驸马爷聪慧过人。”归嵩眼里透出贪婪的邪光,“本相听说,驸马爷曾得到过一件稀世珍宝,南溟玄晶?”
姬影和玉绍都有些莫名,一同朝漓风望去,只见他云淡风轻地笑了:“丞相连这种秘闻都知道,您的情报能力,晚辈佩服。”
归嵩也没兴趣再和他兜圈子,指了指荞荞:“凭这丫头在你心目中的分量,抵不抵得上那块南溟玄晶?”
漓风旋即道:“那只是一块破石头,并不值钱,只是被江湖上的人谣传夸张了,丞相何必要做这种亏本买卖?这样吧,晚辈愿意拿出上好的南国翡翠,还有雀羽织锦,用来和丞相交换,那些才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
归嵩闭目一笑,不买账:“你以为这般花言巧语,哄骗本相,本相就会信了?本相就看中了你那块破石头,它值不值钱,本相自有分辨。”
漓风陷入深思,看他这脸色,姬影和玉绍都预感到那件宝物非同小可。
“驸马倒也不必急着给答复,本相给你时间考虑。”归嵩负手说道,“初九重阳之夜,本相盛请驸马来府中赴宴,倘若驸马愿意交换,就把南溟玄晶一并带来做贺礼。”
漓风看他,心说怪不得此前曾收到相府的请柬,原来醉翁之意是在这里。
“到时本相必会隆重款待,还会邀诸位共赏我那颗鲛国夜明珠。”
姬影笑眯眯地打趣:“丞相,你都说有宴会了,见者有份,那我们是不是也能一起来参加?那颗夜明珠长什么样子?本王也想开开眼界。”
归嵩客气地颔首:“影王殿下赏脸,本相甚感荣幸。”
然后他又看到玉绍,知道他不放心自己徒弟,便道:“当然,孟大夫曾救过皇上一命,不论出身高贵,你都是皇室的大恩人,孟大夫若是想来,本相也很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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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月庄,某位贵公子的奢华大床上。
幽梦像个犯了错听训的孩子,跪坐在柔软的蚕丝褥子上,脸上微醺未褪,看起来憨憨的,有些无辜和呆萌。
夜渊坐在对面,看她那好玩的样子,有几分想笑,但心中有火,便有意拉着脸,冷声冷气地说:“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幽梦低下的头扭转去一旁,呵,她还挺有脾气?
他内心更不爽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和一个男人搂搂抱抱?”
她依旧咬着嘴唇不说话,这会还有些醉意,脑袋发胀,她什么也不愿想。
“是,他是你的驸马,你们已经定过亲了,有名分。”他阴鸷的眼里爬满了占有欲和妒火,“定过亲就可以随便抱了?胆肥了你?”
酒壮怂人胆,幽梦这会也不怎么怕他,就瘪着嘴,小声嘀咕:“那不是你不在嘛。人家心情不好,身边都没个人安慰……”
这话说得真是让他有火没处发了,怎么?还反倒来怪他了?这小没良心的,自己犯了错还死不承认,得了便宜还卖乖,现在很可以了啊?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
“我不在你就找他来安慰你?”他憋着一肚子火气,冷冰冰地问她,“这亏得我及时赶到了,我要不去,你还想怎样?是不是直接和他上去开间房,去床上安慰啊?”
原本酒醉就已经让幽梦脸颊发烧了,他这么一说,幽梦更觉臊得慌,脸也更红更烫了。她轻说:“他才不是这种人。”
夜渊最听不得她夸漓风好,不禁冷笑:“他是正人君子,从不乱来,那你呢?你控不控制得住啊?”
幽梦心虚地瞥他一眼,他老这样拿她当个犯人审问,她也不高兴,不想理他。
他倾身,凑近了瞧她眉眼:“我发现我现在对你很不放心啊。”
她瞟着别处,小声顶嘴:“你什么时候放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