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妃嘴上再如何痛骂自己的三弟,也不会真不去管他,毕竟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闹大了,整个家族都要跟着倒霉。
她只能拿出一大笔钱,先送到守门禁军侍卫统领钱岩锴手上,由他出面,将昨晚的那批“货”先取回。钱岩锴虽然不如薛浩那么得人心,但毕竟官大一级,他收了敏妃的好处,轻而易举就把事情给解决了。
不过敏妃很清楚,只是眼前的麻烦暂时被消除,被冯淑瑁卖掉的那上百件珍品,才是真正的心头大患,必须尽快寻回来才行,不然礼部什么时候查下来,国宝失窃,三弟终究逃不掉一死。
冯淑瑁听了姐姐的话,将自己黑市的朋友约到撷芳楼面谈,之前那些宝物都是托他们卖出去的,现在他想再拜托他们,把那些宝物一件一件全买回来,价格好商量。这可让那些黑市朋友犯难了。
他们在屋里密谈,芳菲小心翼翼躲在门外偷听。
听完了,她上楼进了一间上好的雅室,凤栖梧正在里面品酒。芳菲笑吟吟地上前,亲昵附在他耳边,把方才探听来的情报尽数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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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梦离开仪鸾殿后,兰莹迫切想知道辛夷姑姑回宫没有。
“贵妃娘娘……”
她刚张口要问,咲贵妃便微微抬手,阻止了她。
“兰莹,本宫要你今日来,是想告诉你。”
在兰莹殷切的目光中,咲贵妃从容自若,唇边漾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辛夷姑姑,不能替你婶娘作证。”
闻声,兰莹瞳孔睁大,呆若木鸡。
而之后咲贵妃与她说的一番话,更是让她的心情混乱,犹如经历一场天翻地覆。
幽梦回来之后,脸上仿佛沾着喜气,兴致高涨,她送兰莹出宫,在路上问她:“怎么样?母妃将辛夷姑姑接回来没?”
兰莹心不在焉:“没有……不,应该快回来了……”
幽梦看她支支吾吾,不免觉得奇怪:“你怎么了?”
兰莹惶然抬眸,笑得勉强:“没什么,我是太担心我婶娘了。”
幽梦信以为真,笑意温暖:“别担心,我已经发现了很有价值的新线索,你婶娘一定会洗刷冤屈的。”
“真的?”
“只要你再多给我一点时间,一切都会变好的。”幽梦已是胸有成竹,真挚握兰莹手,“相信我。”
兰莹望着她,虽然点头,可眼底愁云还是难以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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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淑瑁心急火燎地前往景福宫见敏妃,告诉她一个坏消息:“不好了姐姐,我那些朋友说,那些珍宝一流进黑市,就被人花高价给买走了!”
“你说什么?”敏妃难以置信,“一件都不剩吗?”
“我让我那些黑市朋友都去打听过了,无论是哪家的商铺,我的那批货都出奇地好卖,眼下一件也追不回来。”
“被谁买走了!”
“他们也问不出来,反正是说对方财大气粗的,在黑道上很有背景的架势。”
“这都是算计好的。”敏妃越想越糟糕,回头愤恨地指他又甩手,“你着了人家道了!”
冯淑瑁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姐姐,是谁要害咱们啊?”
这个敏妃暂且不能断定,只是感觉到幕后之人力量强大,已经不是她一人之力可以招架。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此事恐怕瞒不住了,走,你随我去见大哥。”
“不!姐姐……”冯淑瑁吓破了胆,跪下来拉住敏妃,“我不能去见大哥,他饶不了我的……”
“大哥要你死,本宫尚且能劝。皇上要你死……本宫还能做什么!”敏妃怒火彻底爆发,狠狠甩开他的手,将他甩趴在地上,此刻冯淑瑁狼狈得像只得了瘟病的狗。
敏妃带冯淑瑁去了那座隐秘茶室,将事情始末告诉了兄长冯淑瑥,冯淑瑥听后雷霆震怒,他随手抄起一张圆凳就想往冯淑瑁的头上砸,他骂骂咧咧,要砸死这个混账东西。
敏妃死死拉住了冯淑瑥的胳膊,看一眼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三弟,虽然心里也恨,但不能真眼睁睁看兄长砸死了他。
“兄长,现在不是收拾他的时候,最要紧的,是咱们得想法子,把国宝的事给解决了!”
冯淑瑥手捧圆凳怔了片刻,终是缓缓放了下来,不过他还是狠狠地冲冯淑瑁踢了一脚,冯淑瑁吃痛地捂着腿呜呜叫唤。
冯淑瑥看都不想看他一眼,面如冰山:“那人冲着咱们来,既然有心将国宝买走,想必是不会还了。”
敏妃忧心道:“兄长,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啊。”
“国宝失窃是重罪,他想看咱们在这件事上栽跟头,我们必须在对手行动前先发制人。”
冯淑瑥心思叵测地推敲一番,负手踱着步,忽而站定,眉头紧紧蹙着。
“为今只有破釜沉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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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幽梦在颐心殿里陪父皇用膳,忽然听闻急报,说宝库署的一座角楼走水,幸好被附近巡察的侍卫及时发现,将火势扑灭,未等其蔓延酿成大祸。
皇帝心神不悦,令礼部尚书处理完毕,亲自来向他复命。
礼部尚书荀适来后,先是将情形说了一遍:“署内国宝大多皆完好,请陛下放心。”
皇帝眼神透着狐疑:“火势因何引起?”
自从行宫神祠遭遇过大火,皇帝就对火灾尤其敏感。
荀适说道:“近来天干物燥,看起来像是老鼠碰倒了蜡烛,点燃了附近的木架,不过具体缘由,微臣会命人查清的。”
皇帝又问:“哪些珍宝被烧毁了?”
荀适让内侍打开面前的一口箱子:“宝库署已将略有损坏的珍宝都呈报上来了,就在这。”
皇帝目光落下,本无意细看,可不料幽梦好奇地走过去,从里面拿出一件,放在手里把玩:“咦?这个黄釉墨彩的蓬莱瓶……看着好眼熟啊。”
皇帝笑她:“这是前朝年间的古董了,还是孤品,你在哪见到的?”
“就在集市的一家古董店里啊。”幽梦眼神比珍珠还真地望他,“当时我见他们拿出来拍卖,还非说是真品,童叟无欺,如今真品早就在咱们宫里了,父皇你说稀奇不稀奇?”
听罢,皇帝脸色无端地变深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