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儿说:“口子倒是不深,可就怕她那只细皮嫩肉的手上留下疤痕。所以公主特地嘱咐我,要拿她用的那只小绿瓶的药膏,说擦起来凉凉的,伤口愈合快,还不留疤。”
“她说的是清荟露。”谷雨瞬间意会过来,“就在公主卧房那只柜子里放着,我去给你取来。”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你们忙你们的。”
凉儿心急,也不想麻烦她们,便径自进了公主寝室,她站在柜子前,随着两扇柜门打开,黑暗中的一切被打上光线扑面而来,凉儿眼眸抬起,竟猝不及防被那柜子里某个诡异景象惊呆了。
那一眼,险些让她尖叫出声……
她头脑空白愣了有好一会回不过神,屋外的谷雨见她进去一直不出,也没了动静,不禁靠着门探头唤道;“找到了么?要不要我帮忙?”
凉儿慌忙惊醒,一时间有些六神无主地回应道:“哦不用了……我已经找到了。”
她眉眼深重地盯着柜子里看一会,心中似闪现过无尽挣扎,最终颤抖地伸出手,将那只淡绿色的小药瓶拿出,在慌乱的目光中把柜门阖上,最后透过一丝门缝留下她别具深意的一眼。
她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到了门口还强颜冲谷雨笑笑,与她结伴走下楼去,可这一路她都走得惴惴不安,心跳扑通扑通地难以平复――就在刚才,她分明在柜子里看到了……
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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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梦和兰莹坐在花圃外的石凳上,一边等凉儿取药回来,一边拿沾水的手帕为兰莹清洗伤口,幽梦很轻柔地擦拭着,刀子嘴豆腐心地嗔怨她:“你看你真是太不小心了,多好看的手啊就这么弄破了。”
兰莹牵动嘴唇,淡淡的,比微风更轻盈:“小伤而已,没什么大碍。”
幽梦白她一眼:“说得轻巧,手对女子来说可是第二张脸,你都刮花自己的脸了,还不知道心疼?”
兰莹怅然:“我一个罪奴出身的宫女,挂个伴读女官的头衔,又不是你这样的金枝玉叶,犯不着自命娇贵。”
幽梦被她酸得好不自在,闷闷抬起眼:“怎么说这种话?以后不准你这么妄自菲薄地糟践自己,我不爱听。”
兰莹头一撇,解嘲笑了笑:“你当我是自怨自怜吧,想起以前在忘忧宫里,过着最下等宫女的日子,谁也不把我当人看,能活着都不容易了,哪还会去关心这双手怎么样……”
正说着,她见凉儿远远走来,便很适时地闭了口。
“公主,您说的药膏我拿来了。”
幽梦接过手里看了眼,确信道:“没错是它了。”
凉儿主动上前想帮忙,幽梦却有意将她支开:“你先去花房里忙吧,我给兰莹敷药就好。”
“诺。”
凉儿顺从地走开了,幽梦拧开瓶栓,往兰莹伤口上倒出适量晶莹剔透的凝胶,用指尖轻轻抹匀,趁着没人打扰,又可与她说起体己话:“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你跟了我,做姐妹的哪有再让你去吃苦的道理?”
幽梦嘟嘴吹了口气,吹得那抹过药的伤口凉丝丝的,说来也是奇怪,本来被她手指揉着,兰莹还觉得那伤口有些微微刺痛,可这药渗透进去,很快就不觉得疼了。
兰莹打趣地低眉一笑:“你打算让我跟你一辈子?”
幽梦听着甚觉有趣,满目漾出温柔又俏皮的笑意:“当然不会了,我还想着等你罪名消除,有机会为你找户体面的好人家,将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呢。”
兰莹倏忽一窘,脸红低下头去:“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