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渊眸色微沉,骨节分明的手捏住她下巴,扭转回来看自己:“你知道我不放心,还偏要惹我?”
幽梦被迫扬着脸,两人的嘴唇近在一线。
“你存心和我对着干?”
她醉眼中透着些许迷离:“渊,你爱我么?”
她突然一问,令他暗自一怔。他不说话,直接印上她的唇,只是碰触,未曾深入。
良久后他才移开,凝视她,眼神冷魅得摄人心魄:“你说我爱不爱?”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他隐隐冷笑,“和沐漓风处久了,连我爱你的感觉都没有了?”
她眉眼蹙着,忧郁得惹人心疼:“那你会不会为了别的女人抛下我?”
他果断道:“我只有你一个女人。”
“以后会不会?”
他将手从她下巴上挪开了,笑得讽刺:“我知道,你是被他那个青梅竹马闹心的。”
被他一语中的,幽梦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
“你为了沐漓风,用三十二家商铺从丞相手里换那个丫头,可人家领你情了么?”
她低着头不说话,看她这样,他的醋意泛滥成灾:“在关键时候,他还不是舍下你去找她?”
“我也没指望他怎么样啊。”她闷闷地说道。
他歪头逼近了看她:“你的心事,能躲过我的眼睛?”
她垂眸:“我和他是政治联姻,我帮他这次,他念我的恩情,日后自然也会帮我。”
他收回身,深深吸了口气,似在遏制怒意:“我不想你和他在一起。”
他觉得再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今晚他们都已经抱在一起了,婚后谁能阻止他们?
“我以为做你的情人,就等于拥有了你,可现在不行。”
他的占有欲远比他以为的要更强烈,他快被折磨疯了。
“我想完完全全地拥有你,我想做你名正言顺的丈夫。”
说完以后,她半天都没动静,他冷眸瞥去,狠狠瞪住!
那女人竟然就那么坐着,低着头睡着了!
“嗳,醒醒。”他立马摇醒她,“谁准你就这么睡的?”
心真大啊,她怎么好意思睡这么香?
幽梦撒娇地扑倒在蚕丝被上:“哎呀人家好困了,不想说话了……你让我睡觉好不好……”
他气恼地倒在她旁边,推着她的肩:“正事还没办,你就想睡觉?”
她眼皮都揭不开了:“什么正事啊?”
“罚你啊。”说着他便凑来要和她亲热。
幽梦不喜欢地推他走:“不要,我好累……”
“累也不放过你。”
他偏是要如狼似虎地吻她,极尽撩拨之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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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晌午,幽梦从浑身酸痛中醒来,头一转,便看到某男只穿雪白里衣,顶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侧躺在她身边,一手撑着侧脸,这姿势,可够撩人的。
他睫毛轻瞬,悠闲自得地问她:“醒了?”
也不知他何时便醒了,一直就保持这么个姿态在欣赏她的睡相。
她低头望着被子下一丝不挂的自己,赶忙攥住被子捂住胸口:“我怎么跟你回来了?”
他手指戏谑勾弄着她的发丝,想她这反应倒是有趣:“怎么?昨晚发生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揉着昏沉的脑壳:“不记得了……我好像喝醉了?”
她柔顺的青丝铺在香肩,雪白的肌肤隐隐可见,他忍受不得她这魅惑的样子,倾身猛将她搂在怀里,低头就是一阵深吻。
他放开自己,她便娇媚地烟视他:“怎么了,渊?”
他半垂眼眸,不胜动情:“嫁给我吧?”
“嗯?”她恍如没听清。
“我说,嫁给我。”他平静而笃定地说道,“我们不再只是做情人,而是做一对真正的夫妻。”
“可我已经有婚约了……”
“忘掉它。”
“我不能违背父皇的旨意。”
“那我就带你离开皇室,去一个世外桃源。”
幽梦慌乱地望着他,不可否认,她是有一瞬心动的。
“我们结为夫妻,生儿育女。”
“你要带我私奔?”
“只要你愿意不做公主,放下一切,跟我走。”他温柔地吻了吻她的脸颊,“我依旧能让你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她难以想象,这是一个多么大的赌,放弃现有的一切,抛弃所有人,只为了这个男人的爱情。
“我不是沐漓风,我只爱你一人。”
他微凉的唇,沾在她的脖颈上,随着每一次的翕动,释放暧昧的亲吻。
“你相信我有这个本事,让他们都找不到你,从此只和我一人长相厮守。”
幽梦心乱如麻,闭紧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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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千金陈思乔前几日在路边捡了只雪白的流浪小狗,带回去洗刷干净了,趁着初九这日风和日丽,便抱着小狗出来散步。
她走在街上,肉包子的香气飘了过来,小狗便在她怀里不安分起来,鼻子嗅啊嗅的。
“看你这馋样儿。”思乔笑着,宠溺地在它脑袋上轻轻一敲。
随后她便去包子铺,准备给它买俩肉包子。
付钱时她怀里没抱稳,小狗跳了下来,落到一女孩脚边,女孩似是吓到,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刚拿到手里的肉包也掉在了地上,裹肉包的纸袋崩开了,小狗不懂事,直接扑上去啃食起来。
思乔抬头见这一幕,连忙对着它呵斥:“你这坏东西,怎么抢人家的东西吃起来了!”
对面那女孩也未生气,温温淡淡地道:“不碍事的,由它吃去吧。”
思乔很不好意思地抬起眉眼来:“这小畜生不懂事儿,我这也买了包子,还给你吧。”
女孩笑了笑,接过了。
思乔不禁一愣:“姑娘,我在玉皇山庄的香会上见过你?”
没错,这女孩正是夜渊的师妹玓泣,之前在玉皇山庄执行刺杀任务,乔装成一个侍女。那时影王得了血热疹,思乔在旁照顾,托了一个侍女去寻孟玉绍,刚好找的就是玓泣。
玓泣近日也是有任务在身,正需找个好身份隐藏下来。
她清雅一笑:“这位小姐真是好记性。”
思乔便问:“你不是那儿的香使么?”
玓泣做出几分失落:“之前犯了错,被打发了,已经不是那儿的人了。”
“那你现在哪家做事?”
“还没找着下家主子,正为生计发愁呢。”
思乔提议:“那你去我家吧,我身边正好缺个丫头。”
思乔原先是有丫头的,但和她不亲,还会私下说主子闲碎话,压根就不把思乔放在眼里,她贴身跟在思乔身边,思乔也觉得不自在,便让管事婆子将她打发走了。
玓泣抬眉,怯生生地端详她:“不知小姐是哪家的?”
“无量侯,陈府。”
玓泣装作惊愕:“这等高贵的门第,我怎可高攀得?”
思乔莞尔一笑:“别说这种话,我们有缘,你入府给我当个女使,也能陪我说说话。”
玓泣便点了头,思乔觉得这女孩性格好,她见了颇有眼缘。
“你叫什么名字?”
玓泣随手现取个名字:“之前的管事叫我珍珠。”
思乔暗觉这名字略显得俗气了,不衬她,柔声道:“那我以后便唤你珠儿。”
“好。”
那小狗也将地上的肉包子吃完了,思乔将它抱起来,带着玓泣回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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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雅居。
在玉绍多日的悉心诊治下,小洄已经醒了,玉绍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烧完全退了。
沐王妃也和他说过小洄的病情,因为是先天得的,很难根治。
玉绍治过疑难杂症无数,确实是第一回遇到小洄这样的病患,寻不出根源在哪,只能治标不治本。他见这孩子这么幼小,若是夭折了,着实叫人心疼,便决定放手一试,定要将他治好。
他去了客厅,漓风和姬影都在那。
漓风手握一只上好的檀香木锦盒,姬影看着盒里那块墨绿色的石头说道:“这南溟玄晶究竟是何宝贝?为何丞相处心积虑地要得到它?”
“这是荞荞的前任师父走前交给我的,他说这玄晶里藏着一个秘密,江湖上的人都想争夺它,让我务必好好保存。”漓风将南溟玄晶拿在手中,迎着光看,“我也不知道这块石头,究竟有什么用处。”
玉绍走过来说道:“既是江湖中人觊觎,那丞相便是想拿它来笼络江湖人士吧?”
漓风若有所思:“不排除这种可能。”
姬影凑近了看玄晶,摸着下巴琢磨:“那很容易引起江湖动乱的,你真决定要交给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