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你了,我儿。”孙父长叹,“看在她被圣上看重,封了名号,又赐了府邸的份儿上,也配嫁入我家门。”
严父甩开严绯瑶,疾步奔上前,咣当一声踹开门。
把里头的孙家父子俩吓得齐齐一抖。
“不必如此委屈!我家闺女便是这辈子不嫁,也有她爹来养呢,用不着你们在这儿操心!”严父涨红着脸,“你说我家闺女打伤了他?就你们这死皮赖脸的样子,看我不打死你们!”
严父说着冲进屋子,抬脚咣当一声,踹翻了屋里的圆桌。
桌子狠狠砸在地上,桌子腿与桌面都分了家。
把孙父吓得从床边跳了起来。
严父光踹桌子还不过瘾,迈步向床边去。
他瞪着眼,目露凶光的样子,把孙氏父子吓得说不出话来。
他抓起孙父猛地一推。
孙父蹬蹬退了两步,噗通坐在了地上,仰着脸惊恐的望着严父。
眼看严父还要上前教训孙家躺在床上的伤员。
严绯瑶连忙冲进屋子里,拽住严父的衣袖,“爹爹,我们走吧?”
“我捧在手里的宝贝女儿,被他们这样算计,他们还跑到我面前来哭诉装可怜!害得我险些信了他们的话,差点做主将女儿嫁给他们这样的人家!”严父如狮吼般咆哮一声,“气煞我也!”
“既然已经知道他们的小心思,不上当也就行了,”严绯瑶低声劝道,“何必再跟他们动手,惹自己生气呢?”
她拽着严父的袖子,冲他挤了挤眼。
严父疑惑看着她,似乎没明白她的意思。
“走吧,爹爹,宴席上还有好多宾客呢!”严绯瑶提示一句,硬拉着爹爹出了屋子。
到了外头,远离了客房,她才小声说,“如今是在别人家的别馆,人多眼杂,别人怎么说我们全然不能控制。不像是在自己家里,还能叫下人们统一口径。”
严父微微一怔。
“若是叫人都知道,爹爹因为我把孙家父子打伤打残……别人会怎么说?只怕会传言说,我是受了什么欺辱,才叫爹爹如此冲动吧?”严绯瑶看着爹爹。
严父一拍脑门儿,懊恼道,“哎呀!可不是,这反倒趁了他们父子的意了!心里嫌弃我的女儿,却又因为我女儿的医术对他们有用,得圣上看重来求娶!我呸!”
看严父气愤难平的样子,严绯瑶趁热打铁道,“京都男子多半都是这样趋炎附势,唯利是图的人,女儿已经看明白,也不想着嫁人了。”
严父眼眸一凝,“你不想,不代表旁人不会惦记!这事儿我得好好琢磨琢磨,除了这孙二公子,那韦家、周家的公子,爹爹也得再好好打听打听。”
严绯瑶心头一滞,原以为刚刚的打击已经能叫爹爹知难而退,不再纠缠此事。
谁知非但不如她愿,反而叫爹爹燃起了更大的积极与热情。
严绯瑶无奈扶额……她倒不是怕,只是觉得厌烦。
苍蝇多了虽不咬人,但烦人呀!
严绯瑶却是不知,她这边还未从宴席上离开,宴席上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已经事无巨细的传进了萧煜宗的耳朵里。
“以前看严小姐温和爱笑,说话也温柔婉约,真没想到她动起手来,竟是那么的干脆果断。”被萧煜宗派去跟踪保护她的暗卫回禀道。
萧煜宗勾了勾嘴角,“本王早就说过,她就像是一只温顺乖巧的猫,她的尖牙利爪都是藏在暗处的。别惹她,惹急了她,她敢跟狮子拼命。”
“严兴源的意思是,考察了对方的人品德行,若不是表里不一,也确实愿意娶严小姐,就尽快把她嫁出去。”暗卫又道。
萧煜宗眼眸一暗,嘴角微沉,“今日宴席上,都有哪些年龄合适,还未有婚配的男子?”
暗卫拱手回忆,“韦家的三公子,周家的小公子,还有赵家,李家……”
萧煜宗眼睛都没抬,“把名字罗列下来,本王还未曾替人做过媒。当年皇兄最喜欢替人做媒,本王也该学习做些‘成人之美’的事儿。”
他想到某个口口声声说不想嫁人的小家伙,不由勾了勾嘴角。
楚王向来雷厉风行,楚王的手下人也尽随其主的性子。
等严父打听的差不多了,托人暗暗的去问,韦家公子是怎么个意思。
他得道的回复却是,“韦家公子已经定下亲事了,是安定候家的女儿。”
严父一愣,熟人介绍的时候,明明说他是没有婚配的,这才几天,婚事都定下了?
他又托人打听周家小公子,得道的回复依旧是,“周家小公子也才定下婚约,也就早两天的事儿。”
严父噎得说不出话来。
一连打听了几家,得到的回复却都差不多,不是已经定下,就是两家正在商议,总之原先的未有婚配的年轻公子,这会儿都是“名草有主”。
严父终于意识到,“不对,这事儿不对!”
他叫人多留心去问,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先前连苗头都没听说的,这才几日的功夫,就已经突飞猛进到这个地步?关键若一家两家如此,还可以说是巧合,他看上的年轻公子,个个都是这情况――这就不是一句巧合能解释得了吧?
严父这边还没打听出结果,宫里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严小姐,请您速速随卑职入宫,为王爷医治!”沈然沉着脸,上门找人。
严绯瑶正在自己的府宅里研究草药,她正预备自己炮制一批草药来,看经过手环的加持,她炮制出的草药,会不会比外头市面上卖的更好。
她这边才刚起了个头儿,沈然就来了。
“王爷怎么了?”严绯瑶算了算日子,虽说近日未能找到机会给王爷扎针驱毒,但上次的效果还在,他不至于会出现险情才对呀?
“王爷在宫里陪圣上下棋,不知怎的就忽然晕厥过去,脸色涨紫,浑身战栗不知,将圣上都吓呆了。圣上召了太医院的人前去,”沈然抱拳看了她一眼,“可是哥哥与我都以为,如今能救王爷的,却只有严小姐!”
严绯瑶吸了口气,“情况竟如此危急吗?不应该呀……”
她心中疑惑,却也不敢大意,连忙放下手里的事儿,连更衣也顾不得,便上了马车,随沈然往宫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