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儿愣了会,然后往路的那头跑,一路搜寻,街上的人都向我望来,我在汹涌的人群中陷入了绝望。
不知什么时候,我平静下来,拿出手机打了大壮和菲菲的电话,我说:“我看到她了,一定是她。”
他们听我把话说了,菲菲说:“我正要跟你说,她刚给我打过电话,十分钟前的,号码我查过了,是你那附近的,她说她后天离开这。”
一定是她,是她,她为什么要这样呢?为什么要躲闪我呢?她想见我,为什么要这样呢?
菲菲又说:“我刚打过去,是那的一家超市里的电话,苏果超市,北江店的。”
我放下电话往那个超市跑去,进了超市,就问负责看电话的人说:“哎,刚有没有一个女的,三十多岁,一身黑色风衣,头发很长,长的很漂亮的。”
那个丫头回忆了下说:“是有一个人,不过早走了,面容有些憔悴,我们都注意到她了。”
我跑了出来,大壮和菲菲赶了过来。
见到我后,大壮说:“她一定不在市区,我敢肯定。”,菲菲点了点头说:“是的,她早上六点给菲菲打过电话,说她要出去,到八点多才到这,肯定不在这。”
我点了点头,想了想说:“去电信局查那个打过两次电话的地址。”
我们三个人去了电信局查了,那是棱山区的一个小卖铺的,随后大壮开着车,我们去了那。我知道也许就这两天的机会了,她说后天走,谁知道她会去厦门还是美国呢!
我们找到了那家小卖铺,是有个老大妈看的店,我给钱说要好几样东西,她很开心,然后我说:“哎,你见没见过一个女人,三十多岁,个子挺高的,头发长,皮肤洁白,很漂亮的。”
她想了想,摇了摇头。”她在你这打过电话的。”
“你们是公安?”,她皱着眉头问道。”不,她是我们的亲人,精神有点问题,现在我们很急,想找到她。”,大壮说。她再次想了想,突然说:“好像见过,有一个精神不好的女人,很神秘,但好像老看不到她的脸,这条街上的人似乎传过什么,说这女的,是那个――”
我追问道:“你知道她住哪吗?”,我十分开心,似乎看到了希望,内心焦急地等待。她摇了摇头。
大壮和菲菲不停地引导她,可是她还是说不上再多的详情。”一家一家的找,把那些租房子的人家都找遍。”,我说。大壮和菲菲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们开始一家家的问。每到一家都说不知道,似乎那些人对房客保密,到了中午,也没头绪,最后我们坐到车上歇息,菲菲买了些零食给我们吃。
大壮说:“也许她不住这,她没那么笨,若是不想让你找到,以她那样的智慧,她肯定能想到我们会来这。”
菲菲精神始终提不起来,她低头在那里说:“她到底怎么了嘛,面容为什么憔悴,为什么会这样,她不会那样的,她跟我说过,不会为了你,干任何傻事。”
我仰头在那,想了很多,我想别他妈的猜了,只要能见到她,不管怎样,我都知足了。都是为了我,是我害了她,我在那里无力地呼吸,我这个罪人,我害了她。是我,我该死。
阳光从外面照进来,我模糊地躺在靠背上,菲菲望着我说:“你怎么哭了?”
我回过神来,擦了擦眼睛,咬着嘴唇对菲菲说:“菲菲,你说我是不是他妈的罪人?”
菲菲摇了摇头,望着我说:“别这样,眉姐不会有事的,一定。”
我抽着烟,望着窗外,那儿有个路口,我多想她会从那儿出现。不知过了什么时候,似乎是梦,我看到了她,那件黑衣服又出现了,她从那个路口出来了,往另一边走去。
我腾地坐了起来。我没跟大壮和菲菲说,推开了门,跑了下去。
跑下后,我又不敢跟上去,怕她看到我。她拎了一大包东西,一边走,一边回头望,鬼鬼祟祟的,头发被风吹乱了,手裹着风衣。大壮和菲菲急忙问我:“是她吗?”
他们似乎也看到了。
我回头说:“别说话,不要出来。”
我跟了上去,那路走的让人无比揪心,生怕一步走不好,就跟丢了,或者她再次突然消失了。她穿过了几条巷子,包换了好几次,身子有些不稳,似乎很累,最后上了一座阁楼,木制的。看她走进里面后,我放心了。
平息了口气,然后快步往那儿走。
我走到了楼前,孤立立的小楼,在往外面去,就是长江的堤岸了,她选择了这儿,在江边,可以看到长江,是她的性格。而我最好奇的是,她为什么躲到了这。
我想了很久,见到她要怎么开口,怎么面对,怎么应付那也许会爆发性的场面,但是心情是急切的,我在门外敲了敲门,整个人都凝固了起来。
心跳的厉害,似乎这是在揭发她的秘密。
没人回应,我又敲了敲门。
仍旧没人开,我想她是不会开的,难道她知道了吗?
我在那里想,我该不该喊她。大壮和菲菲跟了过来,站在我身边。大壮皱着眉头,比画着,意思是砸门。我摇了摇头,又敲了下。
突然明白什么,我想,她一定是从里面看到了。我轻轻说了句:“宝贝,开门。”
菲菲也明白了,哭了起来,喊道:“姐,你开门啊,求求你,开门。”,她拍打着门,哭成了泪人。
里面传来了哭声。
大壮似乎等不了了,把门砸开了,我们冲了进去。
我看到什么了呢?
屋里很干净,整整齐齐,散发着香气,可是在一个角落,她抱头蹲在那,头发零散,哭的厉害,哆嗦着身子喊着:“你们走,走,走。”
我看到了最可怕的东西,在桌子上,敞开一个纸包,旁边有烟。大壮和菲菲脸色都变了,我跑过去抱她,她缩成了一团。
我走过去,泪就出来了,我咬着嘴唇,想用手去碰她,可在我碰到她的时候,她躲闪着,像个受到惊吓的小鸟,缩着身子。
我张开嘴,想喊,喊不出来,牙齿要把嘴唇咬出血了。
“宝贝,别怕,是我,是你的小童。”,我和她一起蹲下,菲菲哭的要疯掉,在大壮的怀里。
大壮这个从不流泪的人也泪在眼中打转。
她不回答我。
我的手再次去碰她,轻轻地说了句:“乖,看看我,是我,听话呢!”
她趴到了地上。
我皱着眉头说:“宝贝,乖,别这样,大壮和菲菲都来了,我也来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是我的宝贝,我至爱的女人,永远无法丢掉的女人,你明白吗?在监狱里的日日夜夜,我无时不在想着你,想着你的样子,你说过的话,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对我的眼神。
那是支撑我的动力,让我一刻也不绝望,每个夜晚几乎都是在和你的回忆中度过的,那些美好的日子,我们经历的,永远不会抹去,宝贝,你听到了吗?你忍心让这个男人无力吗?你那么疼他,爱他,为了他抛弃一切,你感觉不到他因为这些,成了你身上一个无法分离的一部分了吗?他爱你,爱你,宝贝,听话,快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让你的小男人看看你,乖。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你还好好的,就勇敢抬起头来,让我看到你。”
她哇的一声又哭了。
我又说:“宝贝,我们经历了那么多,还有什么不可以面对的呢?心都连在一起了,身体分不了了,还有什么顾虑呢?已经是一个人了,还有什么不可以坚强呢?不管你怎么想,在他的眼里,你都是最美的,纯洁的像个天使,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没有,天荒地老,命运多变,生死离别,一切,一切,永远不会分开我们。”
她慢慢转过了头,闭着眼睛,牙齿咬着嘴唇,微微抬起头,身子一下下的抖动。头发被泪浸湿了,脸色苍白。
只看一眼,不要再说什么,我一把把她抱在了怀里,死死的,她抓着我,用了很多力,哆嗦着身子。我抱着她,把她的头放在怀里,不停地抚摸,她身子冰冷的厉害,瘦了,轻飘的像片羽毛。
她在我的怀里艰难地喘息,似乎要窒息一般,头贴的厉害,要钻进胸膛里头去。我的手在她的后背不停地抚摸,给她温暖,脸贴着她的头,来回的蹭着。
就这样抱着,再不要分离,再不要分离了,不管怎样,什么都不要说,你的想念与无奈早已穿透了我身体化成了乌有。菲菲拿过了毛巾,我接过,然后想帮她擦擦额头,她抬起头,眼睛仍旧闭着,我从她的额头一直擦到了胸口,她又哭了,然后抓着我的衣襟疯掉一样地说:“离开我,求你,离开我吧!”
我放下毛巾,捧着她的脸,把她的身子完全放在怀里,我靠着墙,抱着她说:“永远不会,不会,除非我死了,永远不会,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你的男人,他不是孩子了,是个男人了,知道吗?他有任何能力去让你做他的女人,宝贝,看看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