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宇的心砰的跳了一下。
森震子的意思是龙魂可以为林浩宇提供全方位的保护？
林浩宇本人当然不需要，可是他在华夏这一年多的时间，实在有些尾大不掉。
秦家，陆家，方舟会。至少这些人是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偏偏又是暴露在明面的巨大目标。
一直以来这些都是林浩宇的心病，他试着说服自己，如果不可挽回不如放弃。
如果在他叛逃出浮世会以前，且不说会不会被弄成这样子，至少以他浮世会先知高高在上的心态，是绝对不会在乎这些渺小人物的任何状态，无论有过怎样交集，他们是生是死，林浩宇都不会在意。
在那时的他眼里，芸芸众生也不过是一群卑微的蝼蚁！
好像变异的佛系思维是不是？其实那才是真正的林浩宇。而不是现在变得婆婆妈妈，每做一件事都千回百转考虑很多东西。
“你们能提供多久的保护？”林浩宇不怀疑龙魂有这样的能力。只是介意这个时间的跨度，因为他现在有个很有意思的计划。
“直到先知阁下的委托结束。这么说您同意了？”森震子面露喜色。
“我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前辈或者可以先透露一些。”其是林浩宇心底已经有些相信了。
以龙魂的实力，如果真的要去执行什么任务，其实就算是海外巡查应该实力也不弱，他们却以不得出世为借口，非要找自己去了结，看来那件事非同小可。
森震子深吸了一口气：“这件事很复杂，那么我简短节说。先知阁下可还记得西京山一战？”
“这才几天功夫。”
“那就对了，当时那个怪物的形态，难道先知不奇怪么？”
“能力者胡乱使用药物或者在修炼上出了问题，各种副作用千奇百怪，有什么好奇怪的。”林浩宇是真的见过很多因为巨大副作用而悲惨死去的能力者，早已见惯不怪了。
“其实那具尸体已经被我从西京山运了回来，请专人研究过。”
林浩宇直接问道关键处：“你们对这个东西有研究？”
至少在浮世会的培养体系当中，并没有格外对药物产生的副作用这一项专门分类研究过。
“不瞒先知阁下，关于这件事我们已经研究很多年了。只是样本取得不易，所以进展很缓慢。”
这倒是让林浩宇真正动容的东西，要知道这类研究虽然小众，却绝对是走在了能力界的前沿，绝对够尖端。
华夏！在他要离开的时候，又一次给予林浩宇极大的震惊。
“莫非是这一次的样本有问题？”林浩宇本想听森震子叙述，只是实在忍不住询问。
“先知阁下果然机敏，见微知著。”森震子先捧了一句才继续道：“原本我们只是通知负责研究的道友过来取样，谁知道……这一次极其反常。”
“反常？”
“没错，负责研究的道友也觉得奇怪，便招来他的团队认真全面的比对了一下，发现样本和从前的完全不一样。在这次的样本里，我们发现大量的活性物质。”
“什么意思？”林浩宇完全不懂。
“先知阁下难道真的没觉得这次出现副作用的能力者有什么不同？”
“能有什么不同？不是大多数都是这个样子，能力和身体出现不可承受的变异，导致机能彻底崩溃，思维混乱狂暴，直到思维意识停止……”
林浩宇似乎察觉到了，停在这里不继续说。
“但是这次的怪物不一样啊！先知阁下，根据我们的完整备案，那个怪物从变异之后，从青海湖沿岸，沿着一条直线向东连续犯下七处屠杀案，死亡上百人，一直到了西京山，他的思维意识都是极其清晰的，最后你也看到了，就算到了临死之前，他也没有失去理智的迹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狂热的报复心里。”
森震子说的这些记录黑玫瑰也和林浩宇说过，只不过并没有关于那个怪物心理和精神方面的分析。
“可能是药物成分不同吧。”
“这个我们不清楚，但是这一点至关重要，如果是具有理性，那么是否意味着这种因为副作用导致的强化怪物具有可控性？”森震子提出疑问。
“你认为那东西能操纵？”林浩宇反问的时候嘴角都翘了起来。
“先知阁下以为不可以？”
“就算拥有了理性，可是明知必死的情况下，就像那个怪物一样，顶多报复起来更具有目的性更加疯狂而已，他都要死了还有什么可畏惧的？”
这是最基础的分析，而且逻辑上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这种副作用是我们这一次取得的样本当中那种活性物质造成的呢？”
“那又怎样？”
“根据我们最新的实验，活性物质消除了。”
什么意思？
林浩宇没听懂这句话，森震子则很直接的一伸手，那名女子便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一个非常精致小巧的金属盒子。
如果不是那个女人立刻把小盒子打开，林浩宇还以为那东西是个打火机。
然后看清楚里面放着的东西，林浩宇只觉得有些愕然。
“这是那个怪物仅余的一截小手指。我亲眼看着负责研究的道兄从怪物身上提取下来的。”森震子在旁解说。
一节手指当然没什么奇怪的。
只不过林浩宇相当清楚，如果这个手指是那怪物的，就很不可思议了。
林浩宇不但亲眼见到怪物变异后的丑陋模样，也和他交过手。那家伙已经变异得浑身肌肉骨骼完全倍增，像个小巨人一样。
他的大拳头握紧的时候像一个小砂锅，张开来比蒲扇还大，手指比幼儿的手腕还要粗，这些细节林浩宇记得很清楚。
然而被女人从贴身口袋里拿出来的这跟手指，虽然算不上很新鲜，但是一看就是普通人的手指，上面的指纹稍显粗糙，还有一些粗硬的体毛附着在上面，应该是个男人的。
“为什么会这样？”林浩宇简直好奇极了。
森震子道：“为先知阁下介绍一下，这位是我龙魂成员方南玲女士，她的能力有些特别，对具有生物活性的物质有些敏感。”
林浩宇想起刚刚看她时那种奇怪的感觉，却不明白森震子说的是什么样的能力。
“李兄，有劳。”森震子对另外一个林浩宇没见过的龙魂成员道。
那个男人看起来至少有六十来岁了，只是白面无须很爽利的样子，他点了点头抬手一招，林浩宇便察觉出他精神力的动向和强弱。
控物，很寻常的能力。精神力强度接近强者级临界，和林浩宇所认知的龙魂成员都差不多。
数秒之间，林浩宇便知道这位李老兄要做什么了。秦建林办公室内一盆放在墙边的景观植物，如同被人捧着一般飞了出来。
若是不知能力者存在的普通人看到，或者是把监控视频传上网，绝对是见了鬼的节奏。
其实这个景观植物很大很重，花盆如同小水缸一样，但是落在林浩宇面前的桌面上时，轻的如同放了一根绣花针，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就凭这一手控制的能力，这位李兄也很了不起了。可是真正惊叹的却在后面。
森震子又对方南玲伸手一引，方南玲还是那副古板样子，慢慢把手伸出来，搭在了观赏植物的一片叶子上。
林浩宇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精神力波动，但是场面却惊奇到了极点。
只见那盆观赏植物就像蒙上了一层死气，几个呼吸之间便以枯萎凋零，再也不见了任何生机。
这个女人的能力竟然是灭活！
虽然看不见，但是林浩宇能够感受到似乎整个景观植物的所有活性成分都被她搭上去的那根手指给吸走了。
“先知阁下，现在你明白了么？原本这跟小手指虽然被截断下来，可是在方南玲女士眼中，和这盆花应该是一样的，经过她的处理，就变成了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一小块死肉。”
活性物质……
“你是说……”林浩宇这一次真的被震惊了，他大概猜到了森震子说可控是什么意思。
森震子点头，“先知想的没错，如果能够在活体上有针对性的消除药物的活性成分，那么是不是也就可以解决掉副作用的问题。”
林浩宇在脑海中把可能性按照完整的逻辑推演了一下，明白这个想法是可行的。
“问题是这都你的猜测啊。”
“先知阁下，我们只是缺乏一个有效的试验品，如果能够再找到一个活体的怪物，应该就能证实。”
对于森震子的论调，林浩宇只能摊手。无限药剂只剩最后一支，属于绝版中的绝版……
蓦然间，林浩宇猛然惊醒，如果无限药剂并不是像美智子说的那样只有三支成品会怎样？
再想深入一点，如果暗夜使徒也有方南玲这样的能力者，或者有类似的机制可以解决灭活的问题，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