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洁给祺祺剥了一只虾,塞到他嘴,轻声呵斥道:“小孩子哪儿来的这么多问题,快吃饭。”
祺祺的小嘴里,一下子被妈妈塞进一只虾,就是想说话也说不出来了,他的两只小圆眼看着庄洁,仍然希望妈妈能回答他的问题。
庄洁看到儿子无辜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
薛家里也微笑着看着庄洁,他在心里默默地说道:不急,有的是时间跟你泡,我就不信你这贞洁烈女能架住我这赖汉缠!
想到这里,他端起杯,跟祺祺碰了一下,说道:“这个问题不急着让妈妈回答,等妈妈考虑好了,就会告诉你答案的,咱们给她考虑的时间,怎么样?”
祺祺嘴里还在嚼着虾,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端着杯跟他碰了一下,看着妈妈。
庄洁脸有点红,也有点尴尬,她斜了薛家良一眼,怪嗔地说道:“跟小孩子瞎说什么?”
哪知,薛家良端着酒杯,仗着酒劲说道:“不跟他说,跟你说?你听吗?”
庄洁一听,愠怒地放下筷子,叫道:“家良――”
薛家良一见庄洁有些不高兴了,赶紧说道:“好好好,就当我喝多了,醉话,醉话,成了吧?我的小嫂子!”
庄洁这才转怒为喜。
薛家良见祺祺嘴里还在嚼着那只虾,就说:“你怎么还不咽下去,如果实在咽不下,就吐出来。”
薛家良说着,就把手伸到祺祺的嘴边,祺祺果然吐了出来。
薛家良借题发挥,举着手里的虾团说道:“你看你,好像儿子不是你亲生的,就说了那么一句话,你就塞给他那么一大口虾,至于吗?”
庄洁急忙将水杯递到祺祺嘴里,祺祺喝了一口水。
薛家良说:“祺祺,男子汉在酒桌上,不能单独饮酒,不合规矩,来,咱们碰杯,以后有机会,让妈妈带着你去省城,干爹领你去逛省城的书店,公园、动物园,怎么样?”
“好――”
祺祺端起水杯,跟薛家良碰了一下,两只杯子发出清脆的声音……
第二天,在平水县委机关,薛家良办好交接手续后,当天中午,侯明率领班子全体人员,在县宾馆为薛家良举行了践行宴会。
薛家良尽管没少喝酒,但他努力控制着酒量,唯恐自己喝多后露出狂态,让同事们方感。
下午,薛家良接到了郭寿山打来的电话,想晚上大家在一块聚聚。
薛家良明白这个“大家”里一定有阮晓丹,他就回绝了,他说晚上回家去住,顺便将被褥等一些物品送回家。
郭寿山说:“既然这样,我去帮你收拾吧。”
薛家良没让他过来,说道:“猴子,我走后,回来的就不那么及时了,你要替我看好刘三儿,我拜托你了。喝酒的事今天真的不行,你跟大家解释解释,改天我回来,咱们再补上,另外,你有机会去省里的话,咱俩单独说说心里话。”
郭寿山当然明白薛家良这话的意思,就说:“好吧,理解你,解释工作我负责做,那你就安心回家吧。”
家,他是一定要回的,他要亲口将这个消息告诉妈妈,还有爸爸……
告别了同事,薛家良再次踏上省城的路。
这次,跟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他即将成为那个城市的一员,不再是曾经的过客。
头天晚上,侯明就让段成代表县委去送薛家良,被薛家良拒绝,他说:“如果非要去个人送我的话,就让卜月梅去吧,一来她可以提前一天报道参加培训,二来还代表单位送了我。”
侯明没有表示反对。
尽管卜月梅是县纪委副书记,但是这么多年来,所有卷宗都是她管着,她去培训是最恰当的人选。
就这样,薛家良在卜月梅的陪同下,坐着纪委的车,告别了同事们,就上路了。
汽车驶出平水县界的时候,他的目光投向远处的群山,在心里默默地说道:“妈妈,再见了,我会经常回来看您的……”
昨天晚上,姐姐得知弟弟即将去省里工作,高兴得合不拢嘴,在父母的遗像前又是烧香,又是磕头。临了,她跟弟弟说:“你还有一件事,是妈妈放心不下的,就是婚姻大事。”
姐姐一提这个,他就来气,说道:“我早就跟你说了,我不结婚了,打一辈子光棍!”
姐姐知道他还在生她的气,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由于姐姐知道他要回来,就提前将老宅的炕烧得热热乎乎的。
夜里,薛家良躺在妈妈睡过的炕上,铺着妈妈铺过的被褥,他睡得很踏实,很踏实……
到了青州市,沿着通往市委市政府的中心大道,薛家良不禁有些感慨,他跟卜月梅说:“几天前的晚上,就在这条街上,曾经上演过一场追逃大战。防爆车、警车、路障,各种手段几乎全上了,就差天上再来架直升机了,绝对刺激!”
卜月梅笑了,说道:“你是刺激了,你听听外界怎么说?”
“外界怎么说?”
卜月梅说:“让老张给你学学。”
司机老张笑了,说道:“昨天一早,我跟组织部的人去市里拿您的调令,到那儿后他们刚上班,政府办有个司机,知道我是平水县的,就过来说,前几天你们纪委书记带着一个女人来青州偷大鸟,被保护站的人报了警,结果出动了十多辆警车,才把他堵住,还和警察交了手,问我知道这事不。我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薛书记一直在省里帮忙,他家的确养着两只大鸟,养了好长时间了,那是他们家的私有财产,即便上交,也要交给正经部门。我听说前些日子野味餐厅以野生动物保护站的名义,骗走了大鸟,还要给吃了,薛书记肯定是听说了,才带人去的。再有,那不叫偷,叫取回,是正当防卫取回被别人偷走的大鸟。保护站的人报警那是贼喊捉贼,警察出动十多辆警车帮助追鸟,那是助纣为虐吃饱了没事撑的。”
薛家良听后“哈哈”大笑,说道:“老张,有你的!你是怎么知道大鸟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