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机会
“逸飞,你觉得会答应吗?”苏凡打断他的话,问道。
覃逸飞,愣住了。
“你既然知道不应该,为什么还要说出来?你觉得我会答应你吗?你觉得我们走了之后,哪怕只有一分钟,会给霍漱清和敏慧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吗?”苏凡道,“逸飞,这些年我们都太自私,想着自己太多,现在,我们能不能为他们想一想?”
“雪初――”覃逸飞叫了声。
“逸飞,我们,不是作为自己一个人活在这世上的,你有你的家庭,你有你的责任,我也有我的。虽然这样的责任很枯燥,让人感觉到压力,可是,我们不能因为不想要承担就彻底枉顾它的存在,不去在乎别人的感受。逸飞,对不起!我,永远都不会做出对不起霍漱清的事,永远!”说完,苏凡站起身,走向了洗手间。
这个屋子,她还是很熟悉的。
覃逸飞看着眼前空空的空气,久久不能动。
他,他,怎么了?
他――
他想和她在一起,他想和她私奔,可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知道她是不可能离开她的家庭,离开霍漱清的!他怎么可以说出来?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怎么可以这样逼迫她?
覃逸飞啊覃逸飞,你真是个混蛋!
苏凡快步来到洗手间,反锁了门,背靠着门闭上了眼睛。
她的心,剧烈的跳动着。
私奔?她曾经只想过和霍漱清私奔,而那只是想想而已。后来和他结婚了,就再也没有什么私奔的念头了。就算是有,也是和他私奔,两个人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没有手机,没有警卫员,没有孩子,安安静静地两个人待着。
除了他,她,真的,没有想过――
逸飞――
他说,从明天开始,他就要重新开始,就要为叶敏慧负责了,是吗?那么,今晚――
苏凡打开水龙头。
覃逸飞静静守在洗手间的门口,等着她。
他担心自己刚刚那一番话让她难堪,让她生气。
雪初――
洗手间的门开了,苏凡走了出来,看见了他。
“雪初――”他叫了声。
“逸飞,不如,我们大家一起喝酒吧!把他们几个叫过来,今天大家应该热闹一点的,是不是?”她说。
他,没有说话。
苏凡走到他面前,站了片刻,便伸开双臂,轻轻抱住了他的脖子。
覃逸飞呆住了,许久之后,他才伸开手,抱住了她的腰身。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一个字,就这么静静地拥抱着。
阳台那边聊天的几个人,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苏凡不知道他们是在阳台上,还是去了别的房间,哦,对了,是去茶室喝酒了吧!雪儿说要给他们温酒的。
“逸飞,我们一起去喝酒吧!冬天喝点热乎乎的酒,很舒服的。”她松开了他,道。
覃逸飞抬头,注视着她。
“雪初――”看着她走开,覃逸飞叫了声。
苏凡停下了脚步。
“谢谢你,话说出来就够了,我们,还是喝酒去吧!”他说。
苏凡回头,看着他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摇着轮椅来到她面前。
“走吧!”说完,他就从她身边走开了。
苏凡看着他的背影。
他却突然停了下来。
“我答应过你的,我一定会做到,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做任何让你为难的事了!”说完,他就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苏凡,却久久不动。
真的吗?
对于苏凡和覃逸飞来说,能给彻底走出过去的羁绊,到底是好还是坏?一个人的感情和自由,到底有多少的空间?但是,对于此时的苏凡来说,和覃逸飞的彻底割离,也意味着她的未来陷入了另外的一种不确定。霍漱清带给她的压力,不是覃逸飞可以解决的,现在,她也越来越切实地认识到了这一点。也许,离开了覃逸飞,摆脱对覃逸飞的依赖,对于她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毕竟,人生的路,要自己走,任何人都没有办法依靠,不管是霍漱清,还是覃逸飞!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这么想通了,苏凡突然觉得轻松了很多。逸飞在她面前,也没有了过去的那种期待。逸飞对她的爱,正如他自己所说,没有了她的世界就无法活下去。这样的情感,也许过些年,当逸飞爱上敏慧的时候,就会改变了。这个世上,没有谁会那么重要,离开了谁都能活得下去。
是啊,她不能再像过去那么自私地绑着逸飞,让逸飞为她做什么了。逸飞,有逸飞的生活,而她,也有她的人生。最关键的是,他们,不能再因为自己而影响周围的人,影响家人,甚至整个集团。
其他四个人都不知道这两个人突然一起过来喝酒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已经谈完了?这么快?到底谈了什么?看起来两个人好像,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一样啊!
到底,怎么了?
苏凡坐在邵芮雪的身边,江津很自觉地担当了今晚煮酒的那个人,让妻子和苏凡好好聊天。
这个夜晚,似乎和很多的单身派对之夜完全不同,非常的安静,非常的,冷静。
苏凡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喝了点酒,她就在回家的路上不自觉地睡着了。
是逸飞送她回去的。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车里的暖气很舒服,苏凡坐在车上和覃逸飞没说几句话就睡着了。
于是,车子开的很慢,很慢。
也许是覃逸飞担心车子太快会影响她休息,又或者是他想让自己和她最后的独处时间变得长一点。总之,车子,很慢,路,也很长。
覃逸飞看着她那安静的睡相,看着她脸上因为酒精而产生的红晕,一颗心,砰砰乱跳着。
尽管他跟自己说一定要保持理智,要远离她,以后绝对不能再想着她,可是,这样密闭的空间,只有两个人在的空间里,那份压抑多年的爱恋就如火焰燃烧起来,将他吞噬。
她的头,是靠着车窗的,这样很不舒服。
于是,他轻轻把她的头扳过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而她,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车子,在京城的大街上,缓慢地,行驶着,漫无目的。
窗外的霓虹,在覃逸飞的眼里,终是不及身边她的睡脸那样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