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讥讽地说道:“看来!他也不是什么廉洁奉公的清官,出巡时还带着两个女随从,简直就是纨袴子弟一个,够潇洒的了,还能办出什么正事来?只不过是走走场面罢了!”
“这不是更好?查不出什么事情来,咱俩还能合作多几年,到时即使解甲归田,也够一辈子的开销了!”陈知县说道。≥
师爷说道:“大人今晚也饮得不少了,不如就在衙门里歇息吧?反正家眷也不在府里,在那里歇息还不是一样?”
“也好!明天还得带姓钟的到街上去走马观花,应应场面,要打足十二分精神才行,要不露出什么破绽,被他察觉,就不好办啦!”
说时,回房歇息去了,待陈知县走后,师爷也吹熄蜡烛,回房去了。
方磊盖上瓦片,一纵身跃上半空,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然后降落在城西客栈后街,从窗口钻进客房。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成眠,这一天来,他通过明查暗访,加上偷听了陈知县和师爷的对话,已经确认这是个贪官无疑了,但怎样才能找出他的犯罪证据时?
方磊思索良久,推翻了十几条调查方案,却未能决定那种方法最有效,下半夜时,却是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之间,突然灵光一闪,想出了一条好办法。
他突然起床,在纸条上写道:布告,本巡按使来到苍松县巡察,为了体察民情,惩治**,决定在五天内,坐镇县衙门办案,有状告状,有冤伸冤,秉公执法,绝不姑息养奸。
由于一夜未眠,他又睡了个回笼觉,直到中午时分,这才匆匆地洗了把脸,来到大街上,正碰上钟巡按在陈知县和师爷的带领下,在街上体察民情。
队伍后面,大群街民追随着看热闹,冯捕头带领着三个捕快,也走在最后面,保护着钟大人的安全,方磊一闪身混入街民中,接近了冯捕头,趁人不注意时,把纸条塞到他的手里,小声说道:“让张扬抄写几十份,你们就在大街上到处张贴,敲山震虎,让他们露出破绽!”
冯捕头点了点头,方磊马上退回人群中,队伍在县城主大街兜了一圈,象城西肉菜市场这样的脏乱差之地,陈知县根本不敢带队从那里经过。
傍晚过分,陈知县又在酒店设宴招待钟巡按一行,不过这次只有他和师爷作陪,工商业老板和社会上名流赞助的招待款,有一半已经装进了他的腰包。
回到下榻处,冯捕头把一张纸条递给钟巡按,说道:“钟大人,今天巡察县城时,方公子交给属下一张纸条,直到现在,我还未知道写的是什么,他只说了四个字,敲山震虎!”
钟巡按展开一看,笑道:“看来!还真被他现了问题,要出绝招了,公开办案,他们这就自乱阵脚了,张随行副官,明天清早你和冯捕头上街买来纸笔墨水,抄写布告,然后一齐出去张贴,让大街小巷的居民们都能看见,制造声势!”
中午时分,大街上果然贴满了巡按使公开办案五天的布告,街民们纷纷围上去观看,懂得文墨的人还大声念了出来,一时间,大街小巷,议论纷纷,家喻户晓,人人皆知。
入夜时分,方磊来到了县衙的屋面上,又在陈知县和师爷相会的地方,掀开瓦片一看,果然现两个人又在商量对策。
只听得陈知县忧心忡忡地说道:“这姓钟的也真够狡猾,本知县做梦都想不到他会来这一手,他这样一搞和,那些已经判了的案子,自然都会翻案,一旦查明事实真相,推翻原判,咱们收取贿赂的事,可就露馅了,制造冤假错案,一旦被姓钟的奏明圣上,不但乌纱不保,就连项上人头,也要搬家,这如何是好?”
师爷笑道:“大人也是经历过官场的人,为何遇上这事就如此惶惶不安?”
“从明天开始,坐在公堂上审案的,就不是本官,而是姓钟的了,城中刁民告状,被判入狱的亲人为其翻案,你叫我如何不急?”
师爷说道:“咱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用银两收买城中的地痞恶霸,社会混混,大造谣言,甚至威胁入狱者亲属,巡按使和官府是一伙的,公开办案,只是个表面形式,最后都是以维持原判结案,警告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些刁民知道什么?吓唬吓唬他们,也就过去了!”
“师爷毕竟是个官场老手,办事果断,等这场劫难过后,本官绝不会亏待你,必有重赏!”陈知县感恩戴德地说。
师爷一听,喜滋滋地说道:“属下明天一早,就派人出去摆平这件事情,争取在这五天中,无人敢来衙门告状!”
就在这时,衙差敲了敲会客厅的门,禀告道:“知县大人,府中管家过来禀报,有贵客到,请大人回府接待!”
待陈知县和管家回府时,方磊轻轻地盖上瓦片,一纵身跃上半空,趁着夜色的掩护,轻轻地飘落在陈府的屋面上。
陈府离衙门不远,当陈知县随管家回到府里,突然看见那人时,心中亦是一凛,连脸色都变了,但还是强作镇定地说道:“管家!快叫厨房备好酒菜,送到会客室,我和三弟多年不见,今日相聚,真得好好地痛饮几杯!”
说时,带领着那个不之客,进入会客室,让他坐在椅子上,方磊伏在瓦面上,掀开瓦片一看,那来客也有四十左右年纪,满脸胡子,高高瘦瘦的身材,睁着一双豹子眼,不断地望着陈知县,似笑非笑地说道:“大哥真有福气,当了三年知县,竟是脑满肠肥的,一副福相,相信也是捞得杯盘钵满了吧?”
“多年不见,三弟说话还是那么刻薄,什么脑满肠肥?五十多岁的人了,做的又是脑力劳动,都开始秃顶了,难道还不长得肥胖些?什么捞得杯盘钵满,哥这几年却是如履薄冰,夹着尾巴做人,两袖清风,囊中羞涩啊!”陈知县说道。
那来客说道:“你骗得了谁?你那见钱眼开的本性,难道改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