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少泉想对潘宝山动手,主要是因为万军。
上次万军到广电局去调研,被潘宝山轻视戏谑了一通,回去后对万少泉发了好一通牢骚,说潘宝山实在是太猖狂了,简直目中无人,一定给他点厉害,让他该滚哪儿就滚哪儿。
当时万少泉也那么想,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即使万军真的不济,怎么还有他这层面子吧,可潘宝山竟然视而不见,着实可恶,当然,万少泉嘴上却没说出来,该有的风度还要保持,即便是在儿子面前也一样需要。
万少泉安慰万军说,官场之内,相互间斗智斗勇的角逐在所难免,有胜有负很正常,所以有些事干脆就一笑而过,不必太在意,否则会过得很沉重。
万军一听显得特别着急,耸起肩膀歪着脑袋说他怎么能一笑而过,如果把事情朝前追溯,他跟潘宝山简直就是深仇大恨,万军说,当初他追郁小荷没成功,其实可以说是功亏一篑,在就要看到希望的时候,却因为潘宝山的出现把事情给搅黄了,这事他一直怀恨在心,只不过以前没好意思说而已。
万少泉听了很吃惊,问到底怎么回事,万军唉声叹气地说,那个时候他苦追郁小荷,已经有点苗头了,可碰巧赶上到省委党校参加青干班学习,遇上了潘宝山那个倒霉星,事事压着他,让他大失光彩,最终让他在郁小荷心中的形象大打折扣,完全失去了机会。
万军这么一讲,万少泉才恍然大悟,想起来潘宝山刚到省委宣传部的时候,听说他打的就是郁小荷的牌,把部长黄卫坤都震住了,到这时,万少泉也就不多说了,他觉得是有必要尽快想想办法,对潘宝山进行打击打压。
刚好,严景标因为冯德锦的事找了过来,提了这么个议。
“少泉省长,对潘宝山且不可小视,必须趁他羽翼未丰赶紧解决掉,否则就要成大患的。”严景标非常夸张,“此人心胸极为狭隘,报复心太重,虽然现在到了省里,但对松阳方面还是紧咬不放,冯德锦的事情就是个有力的证明!”
“冯德锦出了事,你相当于少了条臂膀啊。”万少泉道,“从这一点也可以反映出来,潘宝山亡你之心不死!”
“所以我也有点着急嘛,要不也不会来当面向你汇报。”严景标道,“少泉省长,潘宝山狡猾得很,做事不留痕迹,因此对他打打击,要先从工作入手,总归能找到切口,到时就狠狠地剋他!”
“工作上不容易出大事。”万少泉道,“顶多是工作不力嘛,不胜任目前的岗位,调离而已!”
“但总归可以给他造成一定压力,省得他没个辔头,闲下来就琢磨怎么找我们的麻烦。”严景标道,“不让他消闲的同时,我们再找他的漏子,一旦得手就置他于死地!”
“也只好如此了,徐图谋划,等待良机。”万少泉道,“不过也不能太明显,不能让段省长说话,对他来说,潘宝山还够不上分量,如果我们一门心思扑上去,他会批评我们缺乏高度啊!”
“哦,也是。”冯德锦若有所思地点着头,道:“怎么能让段省长也重视起来,让他觉得花心思对付潘宝山并不是小题大做!”
“目前还没有什么好法子”万少泉道,“那事同样要有耐心,也需要等待机会!”
万少泉等待的机会,因为颜文明的原因,很快就来临了。
颜文明经过紧锣密鼓地行动,根据得到的监控视频画面,短时间内锁定了十名当事人,都是下面地级市的大小领导头头,颜文明与他们迅速一一联络、面见,在通晓了利害关系和稳妥性之后,那些领导们非常无奈而又慷慨地提供了段山杰的一系列罪证:对地方的国有政府指定接待酒店强行入干股、将通过非法途径承包到手的工程非法转手倒卖赚取差价、对地方部分改制企业伸手侵吞国有资产,此外,还与地方黑势力勾结,插手强拆强迁,造成三起严重的被拆者伤亡案,共造成两人死亡。
收集到了这些证据,颜文明果断地找到了江成鹏。
江成鹏开始并不是太相信颜文明,甚至怀疑颜文明是受人指使来给他下套的,这让颜文明很抓狂,实在没办法,便向江成鹏说出实情,想借他之手除掉段山杰,而且还说出令人信服的理由,因为段山杰利用职权糟蹋了他的侄女,然后还将他侄女的姓名、工作单位报了出来。
这个时候,江成鹏才开始相信颜文明的来意不假,不过他又反问颜文明,为什么不自己去举报,颜文明实话实说,告诉江成鹏段山杰有后台,如果只是靠他去到省纪委反映,不一定凑效,反而还会把段山杰给惹毛了,最后还会把自己给搭进去。
江成鹏听到这里完全打消了疑虑,不过对颜文明提供的材料还不放心,问是怎么来的,此时颜文明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便将段山杰私设探头被他发现,然后全部转移过来,又根据监控的内容找到当事人进行威慑,从而得到了一系列确凿的证据。
这些话一听,江成鹏笑了,也没再说什么,就让颜文明回去,颜文明离开之前,试探着说再少过些日子,二招那边将会进一批新鲜的熊掌,到时请江书记去尝尝,江成鹏犹豫了下,说可以,颜文明一下就明白,事情成了。
果然,过了两天,段山杰的事就被掀了起来,这是无法逆转的,事件中,段山杰垮塌是必然的,当然,这不是江成鹏关注的重点,他关注的重点是瑞东省的各个机关内都疯狂传播着段山杰依靠叔叔段高航违法乱纪被查办的消息。
这对段高航的创伤非常大,大到段高航不为段山杰出事本身而感到痛心,只为自己遭受的负面影响而恼怒。
而恰恰就是这当口,让万少泉找到了机会,他决定利用这个事件到段高航面前中伤潘宝山。
万少泉一脸沉痛地来到段高航面前,告诉他段山杰的事,完全是潘宝山所为。
人怒无智,辨事不清,段高航听万少泉一说并没有怀疑,只是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潘宝山那人能是什么好鸟,报复心极强,因为跟严景标搞对立的原因,就对与严景标有关系的人怀恨在心,总是想着法子尽其所能来搞破坏,进行打击,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潘宝山对段山杰下手,目标应该就是你。”万少泉道,“因为你是我们队列的核心!”
“潘宝山的胆子也太了。”段高航道,“不但胆子大,而且还很狡诈!”
“就是。”万少泉道,“他知道干什么事找什么人,平常是靠着沾了郁长丰的光耍威风,在工作上假模假样地搞创新,等到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上,知道不能利用郁长丰了,便又重新物色目标,下手是稳准狠,就说这次,他知道江成鹏因为没当上省长而嫉恨你,所以就通过他来实施攻击,还真是势大力沉,竟然把段高杰给弄了下来!”
“我记着他了,潘宝山。”段高航微微闭上了眼睛,点着头,“好一个不知死活的年轻人!”
“要不要收集点东西,把他给砸下来。”万少泉道,“趁他还没长大,早点下手,否则一旦得了势,难度就大了!”
“即便是现在难度也不小。”段高航道,“仔细想想段山杰出事的原因,那么大面积的事,牵涉到好几个地级市呢,他潘宝山竟然都搞通了,其中有几个人还是一把手,所以说,对他还不能掉以轻心!”
“对对对。”万少泉连忙作答,“不过也不用害怕,他毕竟是小字辈!”
“我不是害怕,是考虑到影响问题。”段高航道,“潘宝山是郁长丰弄过来的,虽然我跟郁长丰不一路,有对立分歧,但也不是死对头,所以有些事不得不多想想影响问题,潘宝山来的时间还不算长,要是急着对他动手,恐怕郁长丰那边就要拉下脸来了,还是等一等,翻过年之后,也就算是跨过两个年头了,到那时候再找机会吧!”
“嗯,这么考虑也是。”万少泉虽然心里一百个不赞同,却也说不出半句,不过万少泉也不感到失落,收获还是有的,毕竟目的也达到了,段高航已经把潘宝山列为了直接敌人,什么时候开始进行放手攻击,只是个时间问题,等待即可。
万少泉回家后对万军说起此事,言语间还带着点兴奋,说段高航已经发怒了,收拾潘宝山是早晚的事,让他放心。
然而,万军却有点爱答不理,他可是连一秒钟也不愿意等的,早就按捺不住了,如果说当年在省委党校青干班时期就对潘宝山埋下了仇恨的种子,那么从他到广电局受了潘宝山一段戏辱之后,那颗种子就开始疯狂地发芽生长了。
其实万军已然开始了行动,他想从金钱上动动脑筋,来个一招制敌,把潘宝山打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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