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的,华槿却说不出来了。
华钊看女儿沉思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就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这事关你的终身,你回去好好想清楚了,再来回禀我们也不迟。”
老太太也朝她点头,“这是关乎你一辈子的大事,确实应该好好想清楚。你放心,你只要你不愿意,这门亲事再好,祖母也不会逼你。”让丫鬟送华槿回沅芷院去。
华槿在房间恍恍惚惚地坐了一下午,到了夜里,就翻来覆去地有些睡不着。
…………
远在普济寺的华枚听到池晏上门提亲的消息,却气愤地砸了个碗。
她当初给靳东棹指路,就是想毁了华槿的名声,没想到现在却弄巧成拙,反倒让池家大公子上门提亲了。
她很怀疑池家大公子脑袋是不是被门夹了不成,靳东棹都差点轻浮了华槿,他怎么一点也不在乎呢。
华杋已经要嫁入李家了,若华槿再嫁入国公府,那华府就真没有她们二房的立足之地了。
她有些不甘愿,想回去和郭姨娘好好合计合计,该如何把这门婚事破坏了去,就让菊青给她收拾东西,打算回府去。
不过天色已晚,她最早也要明日才能启程,她记得池家大公子以前就住在普济寺的后山里,华槿还带了茶叶拜访过他,华枚想去那边探探情况。
等洗漱过后,她就让菊青提着油灯,跟她到后山去。
夜色正浓,寺里有静寂得可怕,耳边只能听到呼啸而过的风声,和藏着草丛里的蛙声。
这时候小沙弥都去上晚课了,四周几乎看不到什么人,菊青有些害怕,小声地与华枚说:“小姐,要么我们明儿再去吧?夜里蚊虫多,奴婢怕您被咬了。”
华枚瞪她一眼说:“你懂什么,夜里人最容易说实话了,我倒想听听,池大公子是不是真心想娶华槿。”
又是去偷听啊……菊青抿了抿唇,好半天不敢说话。
………………
靳府,靳都御使下朝后,就把靳东棹叫到了书房。
路上就有护卫来回禀他,平阳侯府的沈老夫人今晨到华府去了。
这种别人家的内宅琐事,本来是不该回禀给他听的,只不过他昨天特地嘱咐侍卫,多注意华府的动静,侍卫这才把打听到的事情说与他听。
靳世林也没想到,沈老夫人上门,竟是为平国公家长孙提亲,而且女方还恰恰是与棹儿有关的华四小姐。
他才不得不把儿子叫到房里来,儿子差点就跟华家三小姐定亲了,这会儿又冒出华四小姐这样的事来,靳世林想想都觉得有些头大。
等靳东棹坐定了,他就一脸严肃地问他:“棹儿,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看上了华家的四小姐?”
他已经和颜家小姐定了亲,两人都已经交换了庚帖,就等着亲迎了。
靳东棹不明白父亲为何突然这么问,低声道:“父亲怎么突然问这些?我过不久就要娶妻了。”
这才是最令人担心的地方,明明都要娶妻的人了,却还对别的女子存有非分之想,而且,那女子还是……她的女儿。
“你那天在马场做的事,我都知道了。”靳都御使看着他,慢慢地说道。
他堂堂都察院的都御使,若是连这点东西都查不到,那他也不配坐在这个位子上了。
“你怎么能这样对一个女子呢?你可知道这事万一被人看见,她的名声可就毁了。”靳世林原先也不相信儿子会做出这样坏人名声还差点伤人的事来,可回禀的侍卫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容不得他不信。
“我从小到大都教导你,不能只顾一己私欲,可你却做出这样的事来……”靳都御使直叹气,“你还淋了一身雨回来,这哪是一个男子会做的事。我都不知该如何说你好了。”
靳东棹脸上先是有些讶异,后来就渐渐平静了,听靳都御使说到最后,他只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靳都御使,淡淡地说:“父亲既然知道了,又何必来问我。”
他既然都已经查清楚了,他此刻就算再辩解,也是无用的。
靳都御使看他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就有些被气到,“这些年的礼教你都学到哪里去了,怎么能做出这种自私自利的事来。是不是池家大少爷没去,你就要直接就把人给轻浮了!”
“你说的没错,我有一瞬间确实这么想过。”靳东棹淡淡地说道,“这样她就能名正言顺的嫁给我了。”
靳都御使气得发抖,扬起手就给了他一巴掌,“这些都是谁教你的!我看我平时就是太惯着你了,你才会连这种禽兽不如的事都敢想!”
坏人名声的事已经够令人失望了,他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靳东棹其实心里已经挺后悔了,这会儿再被父亲责骂,心中就更加不好受,脸上火辣辣的疼,他一个男人,眼里就这么飚了出来,有些心里话当场就脱口而出了,“我就是爱慕她,您让我怎么办?”
“母亲给我说了颜家小姐,可她问过我的感受没有?我根本就不喜欢她啊……”
靳都御使怔怔地看着眼前跟疯了一样胡言乱语的儿子,轻轻说:“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我知道。”靳东棹抹了抹嘴角,“所以我如果我为自己争取,我这辈子就只能跟一个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了。”
毕竟是他尊敬了多年的父亲,他也不想在他面前太过失态了,他站起身,背对着他道:“您说的事我确实做了,要打要罚都随便你。我先回房了。”说完就要离开书房了。
“你站住。”靳都御使在后面叫住了他,“我让你来,不是为了这事的。”
靳东棹脚步顿了顿,靳都御使喝了口茶,润了一下嗓子,才说:“我让你过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有关华四小姐的事。”
靳东棹回过头来,眼眶还有些红,但已经看不出什么情绪了,他其实也是个挺能隐藏情绪的人,只是刚刚有些失控了。
“平阳侯府的沈老夫人今早去了华府。”靳都御使看着靳东棹的眼睛,轻轻地说:“是去替平国公府长孙池晏向华四小姐提亲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