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料分完了,其他人都退下了,木莲就过来与紫菱说:“李嬷嬷也太没眼力劲儿了,那蜀锦分明是姐姐留给小姐的,她竟然还有胆子要!”
紫菱嗯了一声,也不想再多说了,既然小姐都同意了,她就算不平,那也没什么用。
叹了口气,道:“李嬷嬷耳朵灵着,被她听到了不好。”
她让木莲木芙拿了彩纸到正房:“小姐说想亲手剪些窗花,你们先过去伺候着,我还得把份银算一下。”
小姐还给了三十两的银子给他们作添衣钱……
木莲、木芙低声应是,拿了线篓兜着彩纸和剪子去了正房。
手最巧的紫蓝不在,木莲木芙两个小丫头盯着一篓子的彩纸发愁,不知道该剪什么好。
华槿笑着说:“把凝碧和桂嬷嬷、李嬷嬷和月娘都叫来,让她们帮着瞧瞧剪什么好。”
木莲笑眯眯地应是,“以前窗花年画都是紫蓝姐姐在弄,这会儿她不在了,奴婢就犯愁了……倒把她们月娘她们给忘了。说不定她们中有手艺比紫蓝姐姐还好的呢!”
木芙瞪她,木莲吐了吐舌头,起身出去喊她们去了。
月娘、桂嬷嬷、凝碧都很快到了,却说没在房里找到李嬷嬷。
华槿点了点头,说:“怕是去忙了,我们几个人剪就好了。”
月娘是练武之人,让她劈劈柴,挑挑水还行,这女儿家的玩意,她还当真玩不来。
但小姐发话,她也不能不帮忙……就拿了剪刀,瞅着一旁的人怎么剪,她也照着剪。
让她没想到的是,这纸这么薄,一不小心就扯烂了,她与彩纸大眼瞪小眼。
木莲、木芙、凝碧三个小丫头见了。都捂着嘴笑了起来。
华槿也跟着笑了一下,不为难她,跟她说:“这儿不用你帮忙了,你帮我把剪好的窗花贴在窗上就好。”
月娘如释重负。捧着窗花,拿了浆糊就出去贴了。
果真如木莲所说,几人中确有个桂嬷嬷手艺好,不一会儿功夫,就剪了喜鹊登梅。燕穿桃柳,二龙戏珠,鹿鹤桐椿的剪纸出来。
紫菱进来看到这些,都忍不住拿在手里端详,赞叹道:“嬷嬷手可真巧,这些可难剪了,紫蓝学了好久都没能剪出一个来,您却能手到擒来……等过段日子紫蓝回来,我定告诉她,让她跟您好好学学。”
桂嬷嬷出身农家。逢年过节也没别的活动,唯独这剪窗花还能拿来玩玩,久而久之便熟练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淡然地笑了笑说:“姑娘过誉了,这些都是小玩意,不值得姑娘这么夸赞。其实只要掌握了技巧,这些东西都很容易剪出来的……”
她拿了张彩纸,一边剪一边跟紫菱她们讲解,几人有样学样,果真剪了个差不多的出来。
几个都笑了起来。拉着桂嬷嬷说教她们别的……桂嬷嬷倒也没藏私,把自己会的都认真地教了一遍。
华槿也跟着学了一些,个把时辰功夫,小几上的剪纸竟成了堆。就算把整个沅芷院的窗上都贴满窗花,那也有剩余。
何况贴得到处是也不好看……华槿就说:“帮我把它包起来,我拿过去给二哥。”
松鸣院肯定不会玩这些!
她们应是,华槿有跟紫菱说:“上次我们去古玩店买的那幅画裱好了吗?你帮我找出去,我一块拿给二哥。”
紫菱笑着说:“早就裱好了,奴婢这就去给您拿来。”
将剪纸和画都拿好。紫菱就给她换了身件淡紫底折枝辛夷花刺绣小袄,披了散花百褶软毛织锦披风,捂了手炉,这才往松鸣院去。
松鸣院伺候的小厮不多,见华槿过来行了礼后就很识趣地避开了,华槿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院内。
赋春正站在西次间门口,房门没关,他过来给华槿行礼:“孙少爷在里头跟二爷玩呢。”
二哥难得在家,笙哥儿就过来了,华槿笑了笑,跟着跨了进去。
笙哥儿穿着件枣红色宝相花绸面褂子,带着老虎帽,蹲着在地上,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二哥。
大嫂好像特别喜欢给孩子穿枣红色这样喜庆的衣服,华槿每次见到笙哥儿,都觉得他跟个散财童子似得。
二哥正蹲在地上糊纸鸢,样子有些奇特,不是寻常的蝴蝶、蜻蜓,而是一只孔雀。
头和身子已经糊好了,正在糊孔雀的尾……还是开屏的。
纸张要一张叠一张,是项十分细致的活儿……幸好纸鸢不大,倒也花不了多久。
华槿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二哥头也没抬,笙哥儿似乎也没发现她,满脸好奇地指着纸鸢的眼睛问:“霖叔父,为什么要在这儿放两颗这么大的珠子?”
笙哥儿不说华槿还没注意到,孔雀的眼睛竟是两颗拇指大的夜明珠!
不由得失笑,也只有二哥舍得把夜明珠放在那儿!
华霖把最后一块地方糊好,才抬起头说:“因为霖二叔怕笙哥儿晚上拿着它出去会找不到,就装了两颗夜明珠给你照明。”
笙哥儿好像不是很懂,抬起头问他:“那是不是这样笙哥儿就再也不用担心它会飞走了?”
华霖摸了摸他的头,告诉他:“嗯,不会飞走。”
笙哥儿好像很相信他,煞有介事地点头。
“二哥镶两颗夜明珠上去,也不怕笙哥儿拿着它被有心人觊觎。”华槿忍不住在一旁说。
笙哥儿发现槿姑姑过来了,忙把手里的纸鸢递给她看:“槿姑姑,您瞧,霖叔父给我做的纸鸢,好不好看?”
华槿捏了捏他的脸,笑着点头:“好看。”蹲下身抱了抱他,感觉又重了些。
华霖站起身,松了松筋骨,问她:“你怎么有功夫来二哥这儿了?”
华槿把笙哥儿放下来,牵着他到一旁坐,“怎么,我难道就不能过来找二哥说话了吗?”
华霖瞪了她一眼,朝一旁伺候的丫鬟使了个眼色,很快便有人送了茶点上来。
华霖坐到了她对面,拣了块芝麻酥给哥儿吃,漫不经心地说:“听月娘说,你最近在探听朝堂上的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