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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大无比”的“原主人”、格洛丽亚·飓风女士,此刻正坐在紫荆军驻地正中心处、军团长阁下的居所客厅里。
她穿着浅灰色的长袖衬衫、黑色马甲、利落的长裤与帅气的马靴,宽沿圆帽放在左手边的小茶几上,正跟军团长的副官大眼瞪小眼。
“女士,来点儿香茶吗?”戴着眼镜的副官大约是很不擅长应对女性,虽然格洛丽亚打扮得像个牵马的随从、线条过于坚硬的五官也缺乏女性吸引力,他依然害羞得不敢与对方对视。
“不了,谢谢。”格洛丽亚面无表情。
“那来点儿点心吗?虽然只有肉干和坚果。”
“……泰伦斯先生,你有斜视吗?”格洛丽亚仍然面无表情。
一门之隔的书房内,紫荆军第二师钢牙军团的军团长,瓦尔克闻名的硬汉席尔维斯特·罗伯特中校木着脸抽着烟斗,劣质烟草的气味和呛人的烟雾将他全身都包裹起来,嗅觉没有异常的人几乎很难跟他同处一室。
当然,今天的客人显然是并不会介意硬汉军团长对烟草的喜好的,他静静地坐在离军团长阁下不到三米远的高背椅上,双手在胸前交握,大爷似地翘着脚,以更木然、更冷漠的面孔与之对视。
“……咳、咳咳!”
罗伯特中校首先受不了自己制造的烟雾地狱了,起身推开窗户排放一下“毒气”,又走回去坐下。
“安格斯·末日审判。”罗伯特中校依然端着他的烟斗,神情也依旧高深莫测,“我听过你的名字。”
“无意冒犯……”安格斯语气平静,“我听说‘末日审判’这个词,你练习了一个早上才弄清楚怎么拼,中校阁下。”
“咳咳咳咳咳!!”罗伯特中校再次咳嗽起来。
“此外……老辣的政客在谈判时吸烟,目的是利用烟雾挡住面部让别人看不出自己的情绪,没有吸烟习惯的你不适合使用这一招数。而且我听说你因面部神经受创而无法做出细微表情,所以也是不需要这样做的。”安格斯语气依然平静。
“啪!”地一声,罗伯特中校把烟斗狠狠地摔了出去,并骂了一句脏话。
“烟草依赖者与不吸烟者最大的区别是前者会贪婪地吞吐烟雾,你并没有‘吞’这个动作。”安格斯继续说道,“为你我的时间考虑,我建议我们快速进入正题,而不是把时间放在无聊的装模作样前奏上。”
“行了!我已经知道你是个言辞恶毒的家伙了!你到底想干什么?除了师长阁下签发的正式命令文件,老子不会跟任何人妥协、更不会跟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家伙做交易!”罗伯特中校怒而拍桌,恶声恶气。
“我已经说过无意冒犯……”
“老子说的不是这个!!”
安格斯点头:“那就让我直说吧。我并不是来要求你妥协的,更没有打算跟你做交易,我是来让你服从的。”
他说得太直接,以至于罗伯特中校一时之间忘记了要生气。
“钢牙军团2966名士兵、含后勤、宪兵部共275名士官,截止到我走进你的房间时为止,已有1890名士兵、180名士官‘变节’。”安格斯停顿了下、给罗伯特中校理解的时间,并对他笑了笑,“我用了48天来做这件事,得感谢你贯彻了绝对封闭主义,保持了钢牙军团内部的纯净性。”
罗伯特中校依然木着脸,很难说他到底是被惊呆了还是压根就不信。
“最后……我的拜帖是由汉弗莱主教交给你的,关于今早你向他询问‘末日审判’这个词怎么拼这件事,也是汉弗莱主教亲口告诉我的。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罗伯特中校无法保持冷静了,面部肌肉明显地抽搐起来:“……你说了一个很不好笑的玩笑,朋友。”
“让神官变得温顺没有你想的那么困难,中校。‘前途远大’的主教阁下……怎么可能愿意不明不白地将小命丢在僻静偏远的穷乡僻壤呢?”安格斯别有深意地说道。
罗伯特中校目光凌厉,绷紧面部咀嚼肌,“我似乎轻视了你……你看起来不像外表那样动人。”
安格斯直接无视了这句废话:“就我个人的主观看法,如中校这样纯正的军人是我所欣赏的。当然,这要建立在你的回应不浪费你我时间的前提上。”
罗伯特中校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哦?你喜欢怎样的不浪费时间的方式呢?”
安格斯淡漠地扫了他一眼:“如果我是能被某个人奋起一搏拿下的人,那么我不会坐在离你如此近的距离。”
罗伯特中校鼓着眼睛瞪着安格斯,半响后终于泄气,一根筋的士兵或许容易受骗,但教廷神官的倒戈说明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危险性:“很好,那就让我听听你会有什么样的高见。”
安格斯没有感觉意外,如果席尔维斯特·罗伯特真是个拒不接受任何妥协的人,那他是无法在军队中升到中校这个军阶并独领一个军团的。
正如善泳者溺于水,一个将信心建立在武力和控制力上的人,当武力和控制力上遭受打击,他们往往会更懂得“识时务”。(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家暴男在失去家暴的能力后比普通人更怂逼。)安格斯很不喜欢做无用的事,当他提出要求时,他不会给人拒绝的余地。他觉得已经到了见罗伯特的时机那一刻,罗伯特接下来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半小时后安格斯独自走出中校阁下的书房,并“体贴”地回身关上门。
冲硬着头皮接待格洛丽亚的副官点点头,安格斯招呼飓风女士,“走吧。”
副官拘谨地向安格斯鞠躬,格洛丽亚甚至懒得问安格斯是否成功,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抬脚就走。
无论站岗还是巡逻的士兵们都对看起来有些怪异的两位访客目不斜视,捧着《圣典》匆匆“路过”军团长住所前的驻团主教汉弗莱,明明眼睛直往黑袍罩面的安格斯身上飘、却还是硬生生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快速地消失在访客们的视线中。
陆行鸟栓在大营外的栓马柱上,格洛丽亚默默地解下缰绳,等待安格斯坐上去后,如同称职的仆从……或者说追随者那样,牵着陆行鸟走回瓦尔克营地。
钢牙军团驻地离瓦尔克营地不到两里路,也就是骑兵团发起两轮冲刺的距离。格洛丽亚牵着陆行鸟走了一半路程,才满脸纠结地侧头看向鸟背上的安格斯。
“说真的,安格斯……之前我抱怨你行事神神秘秘、把别人当成傻子骗得团团转……真到让我了解你所有的计划步骤,老娘怎么又觉得后悔了呢……”格洛丽亚别提心情多复杂了,安格斯进行他那种如同大型禁忌催眠魔法般的蛊惑人心表演、把一大群人玩弄在手掌心中的过程……她这样神经正常的人真是无法直视。
“你的用词有误,女士,应该说全程参与才对。这不正是你要求的吗?”安格斯指正。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正满腹怨气?”格洛丽亚嘴角一抽。
安格斯拉起兜帽,格洛丽亚发誓她从那张冷漠的脸上看到了见鬼的惊讶:“抱歉,我忽略了你的感受,让一位女士充当我的追随者确实失礼。下一次让东出面吧,你需要知道的细节由他转述。”
格洛丽亚简直都不想理他了。
安格斯这个人大约是永远不知道怎么成为女士的合格情人的。当然,稍微正常点儿的女性也很难对他生起爱慕之心。格洛丽亚捏了捏眉心,暗示自己不要跟这样的人计较,缓了一阵才继续说道:“尤纳尔缠住了猎人协会先遣队,不过冒险者协会那帮人已经注意到紫荆军的异常了,你打算怎么弄?”
安格斯拉上兜帽,语气漫不经心:“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雷厉风行,女士。冒险者协会的散漫程度,在某个层面上来说是不输给施法者协会的。”
“……”格洛丽亚再次用力捏眉心,“至少——他们这次两个月内就赶到瓦尔特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偶尔勤奋一下?”
“的确,从黑森林外围赶到瓦尔特,加上迷路的时间,两个月内确实算是快速了。”安格斯抬头打量天色。
格洛丽亚无言以对,萨卡兰姆那边紫荆军方面都组织几波人前往魔族地下城了,瓦尔克这边两大协会却还是一副拖拖拉拉的散漫德行;一个放出风声举行猎人考核、慢悠悠地利用组织剿除强盗团来刷声望,另一个则忙于奔走各商队之间,看得格洛丽亚都忍不住心焦起来。
“不必心急,女士。那毕竟是自诸神时代前建于魔界的地下城。打通入口、清除魔族迁移时留下的陷阱和防御魔法阵就足够让紫荆军忙上一阵。”安格斯不紧不慢地说道,“让他们扫清入口、搬出那么点儿诱人的收获出来,两大协会的人会爆发出行动力的。而且……对于我们来说,现在还是炮灰集合时间。”
格洛丽亚偏头,面无表情地看向安格斯。
“自诩冷静谨慎,正观望局势的那些家伙们,确认紫荆军从那个地下城获利后必然冲得比谁都快,到时候想要拦住他们不去送死,都是相当艰难的事。”安格斯以为格洛丽亚没听懂,认真解释。
“老娘听得懂!”格洛丽亚怒。
安格斯明智地把嘴闭上了。
格洛丽亚感觉很心累。她开始极度地思念南,思念那个只要露出微笑就能让人放松起来的小家伙;只是她虽然一再跟东保证南的精神链接还在、依然生存着——但一个印记魔法怎么可能持续这么久!她更想知道南的安危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工作待人交接中,大约再熬两、三个夜班就解放了……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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