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您也用食了此糕点?”贺夫人喑哑着声线关切的问了一句。她本只是想着将那毒辣的“替代货色”迫害,却平白的将这皇族之人也牵扯其内了?
萧生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这般平静的如同拂过风的湖面,可对岸的另一方已然因着他点首的举动,荡起了波澜阵阵。
“想不到,殿下也喜欢食此等用以闲暇时日细品的玲珑糕点。”贺夫人掩着心虚,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语。其实,此刻她慌得不得了,只是刻意的寻着些掩饰着罢了。
“呵呵,贺夫人的心意,本王就是在不习惯甜点也会允你一个颜面的。”萧生夏轻声笑了一声,仍是将精湛的演绎进行着。
既然她要同他虚言,那么与她作伴,说这些客套的话语又有何难处?“呃,殿下这般贵言,臣妇实在是厚承不起。”贺夫人的勉强的挤出了一抹笑意,看起来却更为森然。
“对了,王妃同本王相论,说是还有许多体己话想要同您相诉,备着请你去往七王府一聚。”萧生夏依旧在诓骗着贺夫人,这世上哪里会有甘愿自入狼窝的?
贺夫人闻之此话,并未即刻拒绝。若是这般急躁的将之推辞了,这个睿智如锋的七殿下定会因此生疑,将那个“赝品”的中毒之况推脱于她。
“怎么,难道贺夫人许久未见到王妃,就没有什么闺房之话想要与她多说上几句?”萧生夏瞧出了贺夫人摆明是想要将此事推辞,便出言又给她定下了一个圈套。
贺夫人面露难色,他这般咄咄相逼,自己却并没有什么应对的法子。原先设想的问题,他只字未提,自己的处境尴尬,倒也不能主动的将此问题引出。
“既然贺夫人并无理由推辞,那么容后便随着本王一并去王府一会吧。”
萧生夏语意决绝,近乎是下令的口吻。他的架势仿佛不是在邀请贵人府上一聚。倒像是在将罪臣官宦押送回营。
贺夫人听罢,连连将手轻摆,她既不能离了贺府,也不能再次直面于那个毒蝎妇人。
“不。臣妇便不去殿下府上相扰了,王妃若实在有什么话想同臣妇相谈,他日我定会回访。”
贺夫人将话意说了个明白,这等拒绝的意味已然表露无疑。萧生夏本也旧是戏言,自是适时的的收敛了。
“贺夫人若实在为难。不妨同本王随意的闲谈着,或许能将您的心意改之?”萧生夏回归正题,备着将事迹一一的兜出。
反正论及身份,伦及是非,他皆略展上风。皇子的这个虚名,此等时刻还是帮了他少许。
“如何?贺夫人到底要不要听听本王的想法?”萧生夏见着贺夫人这般犹豫徘徊,还是好心的意示坑了
贺夫人本以为言辞拒绝,便可以暂解了麻烦。她却未曾料到这个七殿下竟会这般的难缠,居然还搬出了“另一个说法”这样的俗套理论。
“这……那殿下请不吝赐教。”贺夫人极为难为时,只得开口听听他玩的到底是怎样的花招。
萧生夏见着她总算放软了口风。便打算将话语一步步的向她诉明,首先嘛,定是不可太过急躁。
“贺夫人?”萧生夏问了一声,他的语调上扬,犹带着一种考究的意味。所考究着的,一是慌忧的人心,一是忍秘的耐力。
“嗯?殿下唤臣妇有何话语需道?”贺夫人声音哑然的答了一句。听闻他刚才的语气,似是在猎寻审问罪人一般。
“不知贺夫人,可否告知本王方才送去的糕点,其中暗含的玄机?”萧生夏逐步的设着局。目的只有一个,那则是逼着她纵身的跳下那道道的话语陷井。
看着她这个做了越多可憎之事的女人,音容难安,他倒很是痛快。
贺夫人闻之此话的心境。可远远没那么畅快。她的回答到底应当如何,方能两全?
”殿下此言何意,不过是些寻常食材所致的糕点,哪里有什么所谓的玄机可言呢?“贺夫人尴尬的笑了笑,随后摆了摆手将眼神随意的瞟向了另一边。
“难道贺夫人忘了将某种腐毒增入其内?”萧生夏见着她依旧是在睁眼胡话,便将话语挑明了说。
“呵。臣妇不懂殿下的意思,那也是臣妇的挚女,我怎会以毒谋害她?”贺夫人眼见着事情已然败露,连连将责任推辞着,若是轻易的认了此责,那么自己的下场定是惨败。
萧生夏没有搭理贺夫人的狡辩之词,他淡漠的再一次将平桌上的糕点置放于手心。既然她仍有借口申辩,那么他所做的不过是让她将局势看的更为深透些。
“本王也只是说说,倘若当真无毒那么本王便可于您身前,好生的在食上一块。“萧生夏说罢,没有任何犹疑的便将糕点放入的口中。
贺夫人看着心惊,同时也为自己的景况更为担虑。倘若毒忽而发作,那么自己当真是没有任何的言语可以将自己的责任一并撇净。
萧生夏只是独独食用了一块,那所谓的症况定不会即刻显露。好在他先前同贺夫人虚言了自己用食过半的处境,这般的技高一筹,将他人蒙骗也并非难事。
“这……这是为何,为何本王的胃腹处如同火燎般燃过了痛意?”话语说罢,萧生夏便故作姿态的向着地面倾斜而去。那样的痛感,无人能察觉竟是演绎出来的。
贺夫人的脚步来回的踱着,手指也难以休止的搅动着。这个时候上前与否对于他来说都是一种煎熬的抉择。
“呃,贺夫人,你这糕点……?”萧生夏配合的将手指颤动着,极力的演绎出了一副苦痛的模样,这样的俊容,这样惨白如纸的唇色,任凭何人应当都会对之心生不忍的吧。
贺夫人捏紧了手,还是赶了过去将身体平蹲着,这等时刻她还是应当将他的生命维持着。
”这糕点并无不妥,可能是殿下对此糕点身体排斥吧,臣妇有些降火解乏的药物或许能起到些作用。“贺夫人说罢,便颤颤巍巍的将手指伸入了衣袋中,说是降火的药,应当不会引他生疑。
萧生夏见着她取出了药瓶,心中其实是得逞的意味。
他忍住了笑意,故作幽沉的说道:”那,那便多谢贺夫人的好意了,可能,可能本王是真的对此糕点起了不适。“
贺夫人听了他的这番话,倒是暂时的消解了介怀,她将药丸倒置着,随后递予了萧生夏。这般的举动本是未尝不可,她却不知道此举倒是解了他人的一个题难。
萧生夏见着药丸于咫尺之地,竟收敛了容色上的那一抹苦意。他伸出长臂,轻轻一勾,那药瓶便由着贺夫人的手中转至了他的掌心。
贺夫人处于迷茫之态,竟未来得及将药瓶夺回。那个玉致的药瓶横握于萧生夏的手中,倒是更平添了一抹英气。如此归属,才应当是它的正确之地。
“怎么,事情没按照夫人所想的发展,您可是受惊了?”萧生夏勾起了嘴角,满面皆是邪魅的笑意。
他的笑,森森愕然,使得贺夫人心头一紧,苦痛难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