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没在多想,他坐上了回归贺府的官轿之上。随着轿夫的共抬之下,也算赫然的回到了贺府。这个时辰,即便归府也没什么可做的,他回到了书房,自行小歇了一番。
正当他睡意浓郁的境况下,门外却想起了一阵急促的扣门声。贺司徒有些乏累,竟连睁眼相视的力气都消逝无影了。
他本想着忽略声响,放任自己多休歇一番,却没料到门外的声响更为放肆了些。无奈之下,贺司徒还是拖着疲乏的身躯走到了门前,他微动着门枷,这才将门外的来客放了进来。
那人进来之时,整个人都伏在了地上,多半是由于重心不稳而重重摔落的。只见他不顾着身上的疼痛,奋力的站起身来。
贺司徒的眼眸中没有流露出半点的疼惜之意,对于府上拿钱办事的下人,疼惜怜悯的情感是不必要的。
待到那人起身后,贺司徒这才开口冷冷的问了一句。
“怎么,催命般的吵嚷着本官,到底发生了何等严重的事了?”那人支支吾吾,将手指向了一个方向说道:“公子回来了,不过……他……”贺司徒的眸光惊羡了一刻,随后他连忙拽着那人,向着贺府的一处走去。
当推开门时,贺司徒险些便摔落于地,他哪里知道这个犬子难得的回归,竟会是这般的境况?
“你,去把夫人也给我叫过来!”贺司徒对着那名负责传报的下人道了一声。
“知道了,小的这便去。”话语说罢,下人便跌跌撞撞的向着夫人的寝居跑去。贺司徒眉头深锁,横冲直撞的向着传闻中不见其人的“贺公子”走去。
“如墨,这便是你回来带给为父的惊喜?”贺司徒怒指着围绕了一圈的艳裳女子说道。贺如墨推开了一女子柔软的腰肢,随后渐缓的站起身来。
他的长相也算是上等的容貌,只是今日的作风着实让贺司徒动怒了神绪。这个儿子常年在外漂遥,如今回府,却带回了一群并不相干的风尘女子?
见着贺司徒满面的鄙夷之色,贺如墨倒是习以为常的很。这个父上,向来便是这般的世俗客板。他向前迈了几步,正视着贺司徒轻声的道了一句。所言的话语,又一次怒涨了贺司徒的澎湃火苗。
“怎么。做爹的风流,还要斥责做儿子的血脉遗传吗?”贺如墨玩笑般的说着,这样的口吻竟比理直气壮的语气更为放肆。
贺司徒扬起了铁掌,怒意十足的说道:“今日,便要将这个忤逆子一掌劈醒!”贺如墨一脸的淡然。竟还将面容离近了些,这样不知死活的脾性,也是遗传?
“老爷,不要啊,墨儿定然知错了。”贺夫人及时赶制,倒是阻拦住了这一掌的来袭。
贺如墨退远了些,随后摇了摇头满脸无奈的道了一句。“时间恰巧同我估算的一般,真是没半点意料之外的惊喜。”听了这话,贺司徒的手竟剧烈的颤动起来。
贺夫人匆促的伸出玉手,抓握住了他夫君抖颤的胳臂。她满脸的祈求之色。倒是让人不忍心再为动怒。贺司徒将手低垂在侧,任由贺夫人将他搀扶着落坐于一旁的椅桌上。
贺夫人安置好她的老爷,又匆匆的赶赴至她的儿子身旁,今日,怕是有她忙的了。
“墨儿,你回来就好,方才无论发生了何事,你且快去同你爹爹磕首认责。”贺夫人轻扯着他的袖口,一边使眼色一边拉拽着的劝说道。
贺如墨微微一笑,随后竟当真向着贺司徒的方向走去。贺夫人松开了手。欣慰的笑了笑。还能补救,便不算太晚。
只是她断然没有想到,这个儿子远远不会如曾经那般温驯听话了。
贺司徒侧身坐在椅上,他看着逐步逼近的儿子。心中也在黯自的琢磨着。
此刻所想的是,如若他愿意恳诚认错,且将那些混账话咽回喉中,那么自己大可宽宏大量的饶了他的言行放肆。
贺如墨从他父上的眼神中读懂了他的想法,他转念一想,不过片刻。便在心中编写了新的计谋。
只见他停步于贺司徒的身前,故作悔态的叹道:“父上,如墨知错了,是如墨的错失。”听到了这声致歉的话语,贺司徒心中舒然了片刻。但仅仅凭着这一声歉疚之言,远远不足以消解他的怒意。
“如墨,你方回府,便给了为父这么大的惊喜。”“仅仅是一声承认错了的说辞,与这个惊喜相较,是不是显得轻了些?”
贺如墨点了点头,饶有趣味的模样,竟让一旁的贺夫人衍生了一丝没来由的心慌。
“父上想要的重些,那么如墨允了父上便是。”说罢,贺如墨假意的倾蹲了身。贺司徒的脸上渐渐的浮起了一丝淡抹的笑。这个儿子的悟性,还算有些他的遗传。
正当贺如墨的膝盖快要触及地面时,他毅然的起身,仰天放声笑了几声。这突如其来的情势之变,倒是让贺司徒的神色紧张了几分。他早早便该料到,这个儿子,并不会这么容易便服软。
贺夫人见着情势有些微变,连连奔赴来到了贺如墨的身旁。
“如墨,你这是在做什么,快同你父上磕首致歉,快些啊。”贺夫人情急之下,近乎是以拉扯的力度将之强行按下地。
贺如墨心中有些不快,他奋力的挣脱了那双手的压制,随后更为放肆的吼上了几句。
“怎样?我方才的戏演的如何,你这个老东西是不是差点当真了?”贺夫人伸手想要捂住他的口舌,却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老东西”这个粗俗的词汇还是闯入了贺司徒的耳畔,他怒急,竟一时血气逆流,晕厥了过去。贺司徒直挺挺的身摆就这么直向后倾斜,甚至没有人来的及将他扶住。
贺夫人实在是抑制不住自己极力维持的端庄和礼节,她扬起手掌,直接扇在了这个不孝子的面容之上。
这一掌,力道并不算轻,贺如墨的嘴角都沁出了点点血痕。贺夫人虽是心生不忍,却仍是故意凝结出了刻薄的容颜。
她颤动着收回了手,冲撞过贺如墨的身摆,随后向着平仰于地贺司徒奔去。
“老爷!老爷!来人,快来人啊!”贺夫人极力的嘶吼着,贺如墨却依旧是冷眼相对。他向着那几位招揽而来的女子走去,竟是满面的素然。
女子们好似都是见过世面的人,面对着如斯变换的局势,她们竟能容色无波的嬉笑以对。
“你个逆子!还有空去逐色声欢,还不快些去扶你父上回主卧!”贺夫人高声的吼着,精致的妆容上都布满了泪痕。
“母上,如墨实在是没空,至于这个老东西不如就由您担负了。”话语说罢,贺如墨便揽着众位女子走出了屋室。
贺夫人的眼角流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悲怀。对于这个许久未见的儿子,她竟宁愿他不曾回来过。
出了贺府后,男子松开了几位女子,女子们齐整的站成了一排神情渴望,竟好似在等候着某些安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