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来,那人的情况不乐观的是吗?”萧生夏转首问着我,眼中藏着看透一切的睿智。见着心虚已经瞒片不过他的眼,我也只得点了点头,口头上不在在隐藏着什么。
“你听我说,其实,皇上的病况已经持续着有一段时间了。这种病况病发时只是轻微的头晕目眩,可其影响却是足以致命。”我的话语方言尽于此,萧生夏的表情便明显生了变化。他刻意伪装出的无谓神态瞬间崩塌,而尽数盛满于他的瞳孔之中的,则是那份化不开的担虑。
“你别这样,可能是有办法的,只是……可能暂且没想到的罢。”见着他这幅模样我本想着停止话语,却没想到还是被他接下来的一句“继续说下去。”打乱了原先的计划。
见着他的眼中满是坚持,我也不好在自作多情的隐瞒些什么。脑海中理了理话语,便如实的道出了有关于萧帝病况的种种。
“其实,这种病况时常表现为情绪上的颠倒,以及好疑喜怒的脾性。这等发病表现,常常会被我们当做是性情的本性使然,实则却并未如此。他们只是为此病所扰,从而难以控制自己的心智罢了。”听罢此话,萧生夏垂放两侧的双手忽而紧握了几许,他在想些什么,我看不清明。
“这么说,他之所以一直疑着我同他的血缘之亲,皆是因着此病而起?”萧生夏问题问的突然,我想了想,随后予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或许……或许是吧,可能一半是因为病情所致,一半是因为他曾经真的看见过什么的以至于生了误解的罢。”
我方说完没几秒,萧生夏便紧接着有了言辞。他说着宫中流传的一段流言,而那段所谓的流言,也正是造成萧帝疑了他们亲疏关系的本源。
“那照你这么说,当时的萧帝实在是太过相信眼前所见了。他仅仅是瞧见了你的母妃依在别的男子的怀中的表面之境,便怀疑女子的贞洁以及你们二人间的血脉?我心中愤愤不平,问话的语气也骤然强劲了许多。
“的确,他仅仅是瞧见了这些。”萧生夏肯定的答复了我的问语,神态上也是闪过了一抹略带嘲讽的笑意。见着此况,我连连打起圆场,为着萧帝找寻起了理由。
“或许,事情远没有那般绝对,可能他也是在某种设计圈套下,方见着了那令他误会的场景。抑或是说,当日的一切都是由着某种藏掩于暗黑处的势力加以趋势的。”我本只是分析,却莫名的警示了自己,难道当初萧生夏的母妃当真是被陷害?
我面色惊恐,丝毫不敢继续往下想。这皇宫深院内的种种实在复杂难清,而那本该澄澈无暇的人心,却也早早因着妒嗔痴念而满布污痕。我没有在多说及时的收了口,而萧生夏接下来的话语,却还是让我不得不重回话题,再次质疑起人性为何。
“阿南你听着,你方才所说的本王不是没有想过,甚至说,本王多年的调查也已曾有了线索。只是,本王缺着的是一次提上台面的机会,当然,这提上台面的事也远没有那么简单。”萧生夏自顾自的说着,神情却透露了此刻的心智。他眉头颦起的如同巍峨的山脊,而那满藏担虑的神情是显露了他苦于真相无过的纷扰。
“七炎你听着,这是总归是能搬上台面的,你的机会也就快来了。你不是说你存着我暂住于你身体内的那段记忆吗?那么你应该也曾记得,萧帝允了我的一个承诺罢。”萧生夏恍了恍神,还是极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那不就成了,他既承诺了会将当年的事情例行彻查,那么便应该会遵守此诺。关于这点,我信他能做到,你也应该相信。”我口头上豪言壮志的为着萧帝打着包票,心中却是存着别的忧患。
一来,他这病情实在来的古怪,若真想着回天有力,估计还得费着时辰好生思量思量。二来,若真是坏心的想想,萧帝若是带着对萧生夏的这份亏欠去了。那么,是不是能够让萧生夏添上几分帝位的胜算,从而更为迅猛的打击到萧锐?
我摇了摇头,即刻甩去了脑海中的这个自私的想法,这个被他亏欠了那么多时日的儿子都想让他活下去,我凭什么那份自私想法的权利?
正当我暗自鄙夷自己时,耳边却传来了萧生夏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好似来自悠远的边际,显得那般的空灵悠然。“但愿如此?但愿他……还能活到践守诺言那一日?”原来,他真的是很想为他母妃当年的清白,搏上一搏。
想到这,我忽然记起了他先前话语中透露着的信息,便陆续的开口追问道:“对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方才是不是说过已经有了线索,那么,其线索是?”萧生夏目光停留了一会儿,随后认真的看向了我。
这么说,是准备同我说上几句?我心中这般猜测着,对上他的眸子也更为专注了几分。“那人正是母妃身前的贴身陪侍,当然,她的另一重身份,是当今圣宠备至的华裳娘娘。”萧生夏说完便黯自走向一旁,而原处便也只剩下一脸顿色的我了。
华裳,华裳?多么熟悉却又陌生的一个名字,我不曾设想过的事,这高高在上位分尊崇的花华妃娘娘竟也是由着低位慢慢向上攀爬的?而让我更不敢直面相信的,则是她极有可能是幕后操纵出几十年前那出惨剧的幕后黑手?
“怎么了,是不相信还是不曾想过?”萧生夏的话语传至耳边,冷飕飕的讽意仍在肆意张狂。我愣了愣,随后走向前,坚定的同他表明了立场所站。
“我信你,我觉得你母妃的事你定是不会堂而皇之的,对于此事的查实你也定不会开起玩笑的。”萧生夏听着我这般回答,面色倒是舒然了许多。
我看了看依旧被定住的萧帝,而他此刻也真眼神森森的四处张望着。他虽是因着隐身术法而无法瞧见我们的肉身,可依着现况来判,他应当还能够听闻着我们的所谈所闻。这些我都不惧,一但我实行解法后,这段记忆便会不存意外的消失于他的脑海中。这样想来,我们完全可以趁着这一机会将事情在玩的大一些。
我拉着萧生夏一并走向萧帝,而话语声也更为毗邻的接近了他。“你能听见罢,也猜出了我们的身份罢,那既然这样,等下我就允了你开口的权利。但若是您聪明的话,应当不会大声呼救的罢。因为,只需一指,我们便可轻易的了断了所有来者。”
话语说罢,萧帝便定了定神,睫毛都不曾闪动。如此一举,我且当做是他的允诺。我拉着萧生夏一并起身,从而为萧帝接了口头上的封锁。他总算重得了这一说话的权利,可看样子,他却好像并不着急于施用这一权利。
“圣上难道就不想说些什么吗,在听闻了那些种种后?”我掌控了主权问了一声,也算是为这持续了一段时间的尴尬,画上个结尾的末符。
“问什么,你们也知道话已经说了个明明白白了,朕没得选择不是吗?”萧帝总算开口回话,答的却显得有些不由己的意味。他没得选择?这个回答究竟是对上了我们方才的哪一句?
我有些想不明白,下意识的望了望萧生夏,可惜的是在他的眼中我压根瞧不见目光的焦距。我扭过了头,不再奢求着他人的给予暗示,直面出击的问询起了萧帝。
“敢问圣上,您方才口中的没得选择到底意指为何?”此话方出,便受到了萧帝的一声嗤笑,他笑罢后,便继续动着唇舌面色淡然的说道:“呵,你还需多问吗,二位刚才起始不也说了,朕的时日已经不多了吗?“萧帝的说完,嘴角处还附和着的扯出了一丝牵强醒目的微笑。看来,所谓的悲痛已经不单单是以愁眉深锁的方式加以表露了。
我收回了打量他的双瞳,随后略带意味深长的的口吻言道:“哦~原来圣上在意的是这个,我还以为......“我刻意地的停泊了话语,却在下一秒听到了萧帝如约而至的设想接话。
“以为?以为朕会那般没主见的信了你们二人刻意诬陷裳儿的言辞?”他这话说的直接且不存犹豫,可正是这样的一句话,却像是一剂针毒,狠狠的刺在了某人的心上。
我习惯性的转头望着他,却见着他的神色淡然,可拳头却攥的生紧。如此的一个细微细节,我便知道了他此刻定然是在执拗的逞强。本能的感觉促使着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脊背,而两掌方落,却倏地瞧见了他回眸的一刹,眼中藏着的嗜血深意。
“你……你先别急着动怒,我同他谈谈。”我将他的头首推向一旁,话语上也想尽量想让此事显得不那么严峻。“你谈?呵,还是让我说罢,我想着此刻没有谁能比我能有权利同他说上几句。”萧生夏重新扭过头,眼中藏着的嗜血之意更为醒目。
我识趣的闭了口,只是站在他的身旁扮演起了陪衬。他的权利我不可置否,而有些父子俩间的事儿,也断断不是我一个外人能够从中调解的。“你说罢,什么事尽管说罢。”萧帝独独只被解了口上的封锁,目光也只能愣愣的瞧着一处。奇怪的是,即使我们出于隐身的状态,却依旧能够对上他的眼光。
“怎么?不说了,不是争抢着同朕说话吗?”萧帝见着自己的话语迟迟响应,不禁又问了一声。这样的一声,显然是引来了不该来的人。“父王,儿臣今早缺席早朝,听闻着公公说您已醒了,便想着前来同您关切几声。”听着这话,我不用脑子猜也能知晓,这样无事献殷勤的,除却了那人还能是谁。
我盯向门外,见着那映衬在门上的模糊轮廓,心中也在担虑着。他的出现究竟会不会坏了我们的筹划,这一直是个难以确定的事。“你,你今日先回去罢,至于早朝未去的事,朕明日会将其相加于你的罪责之上。”萧帝忽而发话,说的倒是让我惊讶几分,他完全是可以让萧锐进来,然后乱了我们的计划的,可是他却并没有这么做……
“什么,父王,你让我先回去?这清算罪责的事儿臣认了,可……可您至少让我见您一面,以谋心安呐!”萧锐显得有些激动,手也张狂的拍打起了门沿。“放肆,给朕滚回去,朕的话,你如今也不听了吗?”萧帝的反应更为强烈,而他的这份凄婉却丝毫没有折损到萧锐想要入内的那份执拗。
“父王,且不论您今日如何凶言相向,儿臣今日也定是要入内的。就将今日儿臣的失礼,一并清算的罢!”“什么!你……你真是!”萧帝渐渐失了言论,而下一刻,那本已恢复平静的门扉便又被重重的被身体类似的重物冲撞起来。
“看来是免不了,视情况而定罢。”我说完这话,便同着萧生夏再次并肩其立。
嘭的一声忽而鸣炸耳畔,而那惹人讨厌的人也再次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他的脸上犹带着得逞的神情,而那种神情则更是气的我牙痒痒的。
“儿臣参拜父王。”萧锐挥了挥袖,随后跪拜着行了个礼。“拜?你还同朕说拜,依着你方才的那等入内举动,又何必在入内后同朕玩这些虚招子!”萧帝话语不发则以,一发则是惊人,这样的一句话简直是把萧锐的尿性说的展露无疑。
“这……儿臣此举虽然有驳礼仪,可却是心系着父王关切着父王的啊。”萧锐口口声声的辩驳着,可那手头上的一个举动却还是将他出卖了。他的手悄然的搭在了膝上,而那按揉的举动也说明了他的心意。即使口头上说的再为天画乱坠,他的实质目的却只在于起身免了膝上受得罪。
“罢了,花言巧语这事你最近也是开口即来,朕说不过你。如今你见也见着了,不妨回去,好生反省反省几日前的种种过失。”萧帝的目光和我一样从着萧锐的膝上移开,而他口头上似乎也没有留客之意。
“可,儿臣还想问问父王病情如何,可有大碍?毕竟……儿臣”听着复诊的御医说,您是吃了兔肉同姜的配搭的菜式方引起晕眩之症的”此话一出,我心中莫名的泛起喜感,毕竟自己将自己的罪况翻出来的,也真是少有之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