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集团在飞速的膨胀过程中,会出现一些盲点。这些盲点有两个极端。一种情况就是,大家都不知道如何处理特殊的物资。都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处理,闹到最后。还得要张美溪来批示,这常常让她疲惫不堪。
另外一种极端就是,每个人又认为自己是平安的一员,有一种天然的自豪感,认为自己有资格代表平安处理一些问题。
例如平安收购中草药,在全国建设一百多个中药材种植基地。这个关系本来是很松散的,平安承包任务给药商,药商再去寻找合适的产地和药农。
但是药农们自从开始给平安种药之后,就自我感觉不同了,认为自己和山东先生有了联系,可以替他做主,纷纷在当地修建药王庙,将山东先生也吹落打鼓的供奉进去。
这种事件,是非常违背张美溪本人的意愿的。
在平安集团的飞速膨胀过程中,每个人都在寻找着自己的位置。包括张美溪在内,她也一直希望把所有的任务都承包出去,只保留自己的精力去做最重要的事。
平安集团小小的一员吴九山也是,他也在努力寻找自己的位置。追随山东先生,在振兴华夏医药工业的遥远理想之下,做的最多的还都是琐碎而具体的任务。
吴九山可没有想到张太太还有看上他的心思。在他生命里竟然有那么几秒钟,会有一种迎娶山东先生的可能性。
吴九山简单洗漱之后就睡在了杏子安排的客房里,他保留着学校教育的给他的习惯,临睡前将今天的事件过一遍,再将明天要做的事件过一遍。
第一重要的是完成高校长的任务,将货物押送回来。今天这个任务完成的还算圆满。
第二就要等这边的吩咐,把这边的物资押送回东北。
第三是一件半私人的问题,他同一届的学生,都已经通过了平安学校毕业考试了。作为同学里的佼佼者,他自然也不喜欢自己的学业有缺失。希望去学校补考一次。
第四是他的同学好友郭小壮嘱咐的,郭小壮目前仍在东北追随高校长,但是他有一个同乡带了同学来投奔,发过几次电报了。所以郭小壮希望吴九山帮忙联系一下这几个同乡。看看能帮到什么忙,貌似那几个人竟然没有通过平安的考试,去工厂里做了工人?
第五就是他自己的一点小花招,三个月钱弄了一批彩色布料,托四马路的一家布行售卖。这次希望能抽空去处理一下。
年轻人筋骨强健,恢复的快。尽管昨天睡倒的时候已经累得四肢都不是自己的了。但是一大早,吴九山依旧和东升的太阳同步起了床。
先列队整顿了他的保安队,又一起在张公馆的大食堂里用过一顿丰厚美味的早餐。女助理杏子走过来通知他说:
“给高先生的物资,五天之后才能整理完毕,五天之后叫他去码头上平安的仓库交接。”
吴九山先生恭敬的确定了时间,又向杏子打问说:
“五天之后去码头,那这五天,我们怎么安排?”
杏子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
“你的事情,我那里知道那。今天早饭不一样,我还得安排那!白白了。”
转身小跑着离开了。
吴九山还算沉稳,稍作计划,再次将他的保安队集合起来,吩咐大家放假三天,三天后去码头仓库集合一次。这支保安队,本来是钱主任的人手,幸好纪律严明,他勉强还能带的动。
保安们在上海也各有兄弟相好门路,见是放假。愉快的一哄而散。
吴九山在心中编排了一次日程表,叫了一辆黄包车,首先直奔平安学校,找到教务办公室。向教员提出了补考的要求。
教务处的教员长着一副严肃刻板的模样,十分的犹豫:
“考试都结束了一个多月了,再拿了那些题目给你,你当然早打听好了答案。”
吴九山把身体站的笔挺:
“我绝对没有看过答案!”
教务处的教员摇头:
“你自己说没看过,怎么证明那?”
其实最好的证明方式,就是考试不合格。那就是肯定没有看过答案了。
吴九山脸色通红:
“其实我去东北游学的这三个月,一直都没耽搁对教材的学习。”
另一个教员笑呵呵的走过来:
“哎呀,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就让他考吧,你是不认识他吗?这个可是我们这批学生里的尖子一批那,第一年就被调出去,各种社会实践了。对他来说,考不考都没所谓了。”
又有一个教员也跟着说:
“同学你也是死脑筋,都跟了高校长这么久了,直接让他给你批个一百分的条子,不就行了。”
第一个严肃刻板的教员反驳:
“学校的专业,高校长其实懂的很少。”
看来这个严肃的教员,倒是更明白高校长的底细一些。
那个办事灵活的教员支应开了严肃教员。带着他去找了一位女教员。
女教员穿着一身青花瓷的旗袍,优哉游哉的吃着点心咖啡,看见他们过来,立刻不好意思的站起来,伸手抹掉了嘴角的渣滓。
办事灵活的教员说明了情况,女教员立刻帮他找齐了考试的试卷:
“这些就是试卷了,一共七份。另外还有社会实践课,毕业论文两种,占分数的比例更高一些。”
吴九山社会实践自然是第一名,然而论文他还一直没有写,论文是自主做考题的,他本来打算做的就是《药品的着色剂》分类考据。现在也找不到合适的辅导教员了。
所以吴九山直接要求说:
“那我先考试卷吧,论文再想办法。”
“好。“
女教员给吴九山安排了座位,就完全不管了,自己以后坐在那里吃零食看书。过半小时起来走动一下,很热情的问:
“你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吃点心?“
吴九山红着脸摇头,这个教员先生,年纪看起来比他还小的样子。然而学问不分先后,达者为师长,张美溪先生也是很年幼的。
又过了一会,一个教员走过来:
“万先生,您下午要不要上课?”
那个女教员拍手:
“是啊,我要上课的,所以先把午饭吃饱。”
她笑的如同风铃撞击一般。
“同学,你先别写了,咱们一起去吃午饭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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