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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曦月看着他那百口莫辩的样子,一时心又软了,无奈的叹道:“罢了!若是让你说句好听的话哄人开心,简直比登天还难。”
“呃……不,不是。我只是觉得,当时可能是我误会你了……呃,也或许是我们之间互相误会了?”谢玉宇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说不清楚,心里着急,嘴上越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你来这里是要解释的?”卫曦月错愕的问。
谢玉宇也已经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卫曦月跟前,伸手握住她的手,说道:“曦月,刚刚的事情怕是我误会你了。你能不能跟我说一说?”
“三哥你……”卫曦月羞的跺脚,眼看着卫靖远不管她这个妹妹径自出去了,便转身问谢玉宇:“你怎么来了?”
“不然呢?要我在这里看着你们两个卿卿我我?”卫靖远反问。
“啊?我来了你就走?”卫曦月惊讶的问。
“喔?你终于来了。”卫靖远把手里的医书合上,缓缓起身,说道:“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可以走了。”
“我说,你们俩若是想用功,大可不必在这里啊!”卫曦月说道。
里面十分的安静,谢玉宇端坐在椅子上手中捧着一盏茶微微闭着眼睛,不用猜也知道肯定又在默默地念经,而坐在另一侧的卫靖遥则捧着一本医书正看得痴迷,浑然不知身在何处。
“去!”卫曦月不屑的哼了一声,抬脚走到门口,自己掀了帘子走了进去。
“回郡主话,里面安静的很,什么动静都没有,奴才们也不知道二位爷在干嘛……”
“他们在干嘛呢?”卫曦月问。
卫曦月一路小跑到前院的垂花厅,果然见门口守着两个清秀的丫鬟,廊檐下还坐着卫靖远的贴身小厮。这几个人见她跑来了,一个个都纷纷行礼请安。
“被戳中了心事,就恼了?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看好戏了。”邵嫣然拉着韩锦的手急匆匆的往前面跑去。
“哎呀,你胡说什么呢!”韩锦不悦的哼道。
“有什么不好?难道你怕燕王世子会见怪?放心,不会有人传这等闲话的。这里可是宁侯府。”
“这个不好吧?”韩锦犹豫道。
“是啊,她永远不懂得什么叫矜持。”邵嫣然把手里的梳子放回妆奁盒子里,伸手拉了韩锦笑道:“走,我们也去看看。”
韩锦轻叹:“刚刚还哭着骂人呢,这会儿又兴冲冲的跑去见人家了。”
卫曦月听了这话也忍不住笑了:“你们两个的嘴也太缺德了些,等回头我告诉三哥,你们就等着他收拾你们吧。”说完,她伸手打开胭脂盒子用手指勾了一点胭脂在自己的唇上抹了抹,又左右看了看自己的模样,方满意的转身走了。
韩锦笑道:“他们两个凑在一起还能聊什么?我猜他们两个一个看医经,一个看佛经喽!”
“这个我们可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三舅母叫三表哥去前面陪客了。你说三表哥跟你的谢郎坐在一起,会聊些什么呢?”邵嫣然问旁边的韩锦。
“他怎么跑来了?”卫曦月看着镜子里自己绯红的脸,低声嘟囔着,“这会子又不牵挂他的表妹了?”
“不是心软,是着急了。你看看这披头散发的就往外跑,也不怕把你的谢郎给吓着?”邵嫣然说着,便拉着卫曦月回屋里去,把她按在梳妆台前亲自拿了梳子给她把散下来的碎发重新梳上去。
“心软了!”韩锦也捂着嘴巴笑。
“瞧瞧,这就扛不住了!”邵嫣然笑道。
正窝在床上蒙着被子生气的卫曦月听了这话,忽的一下把被子掀开,趿拉上鞋子往外跑,跑到门口把房门打开,邵嫣然和韩锦两个人并肩把卫曦月挡在门口。
卫曦月这会儿还把自己关在屋里不肯出来,丫鬟来了之后也敲不开门,只得把事情跟邵嫣然和韩锦说了。邵嫣然听了这话笑得合不拢嘴,所幸跑到卫曦月卧房的窗户底下喊道:“谢家二郎来了,在前面垂花厅坐冷板凳呢!也不知道大舅母会不会叫人给他一杯冷茶喝。”
丫鬟忙应了一声急匆匆出去,先叫人去通知卫靖远去见谢玉宇,又亲自跑去后面找卫曦月报信。
韩芮只得叹了口气,吩咐那丫鬟:“你去吧。”
苏氏笑道:“你呀,也太迂腐了些,这两个孩子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那些迂腐的规矩就别避讳着了。再说,你愿意他们两个还没成婚就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梁子结在心里?那咱们家曦月丫头将来可怎么能幸福呢?这事儿啊你别管了,听我的。”
“嗳,你……”韩芮忙要阻止。
三夫人苏氏也忍不住笑了:“进这样说,那就叫他去吧。”旁边的丫鬟答应着去传话,苏氏又道:“慢着,你再去后面跟小郡主说一声。”
“这不怕,据说这谢家的二郎也是个不喜欢说笑的,倒是咱们家老三去见他,刚刚好。”韩芮说着,忍俊不禁。
“这可不成,老三那孩子整天闷在药房里,根本就是个医痴,若是见了外客,他这没嘴的葫芦怕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呢。”
韩芮笑道:“这话说的是,老大也没在家,就让老三去前面的垂花厅见见他吧。”
“这怎么行?虽然咱们家没那么多规矩,可这未出阁的姑娘也不是他想见就见的呀。”三夫人苏氏笑着摇头,“说不得只好叫个小爷去陪坐用茶,问问他有什么事儿,也就罢了。”
且不说长矛如何旁敲侧击的询问谢玉宇,只说那小厮跑进去把谢家公子登门造访的事儿报进去,韩芮刚好在议事厅里听管家娘子们回话儿呢,听了这事儿,便轻笑道:“这孩子真是有趣儿,怎么自己个儿跑上门来了?这是什么道理呀?他指名道姓的要见曦月呢。”
小厮应声一溜烟儿的跑了回去,长矛也不急着出门了,指了指门房,笑呵呵的说道:“谢小哥儿啊,走,先去那儿坐一会儿,喝杯茶去。”谢玉宇忙拱手道谢,跟在长矛身后进了门房。
谢玉宇一听到‘姑爷’两个字,不由得面颊泛红。
“好,好!”长矛是知道卫曦月对谢家公子哥儿的心思的,因转头呵斥小厮,“还不赶紧的进去报信,就说姑爷来了!”
谢玉宇摆摆手表示自己不会跟一个小厮见识,因问长矛:“这位老爷爷,你能不能叫人帮我通报一声,就说我有事要见小郡主。”
小厮忙给谢玉宇作揖赔礼:“小的不知这位公子是谢家公子,多有得罪,还请谢公子不要跟小的一般见识。”
“哎呦!原来是谢家的公子!”长矛忙转头骂小厮:“你这崽子怎么回事儿?怎么敢对谢公子吆五喝六的?你是活腻歪了!”
谢玉宇又拱了拱手,自报家门:“我姓谢,我家是城西谢家。我来找府上小郡主,我……有事儿要跟她说。”
“嗯,好,好啊!”长矛连连点头,又笑问:“你是谁家的孩子啊?站在这里作甚?”
谢玉宇见一位老人路都走不利索了却满口夸自己,便朝着他拱了拱手,礼貌的说道:“老人家好。”
“怎么回事儿啊?”长矛背负着双手蹒跚着脚步走了过来,觑着眼睛打量谢玉宇,又忍不住感慨,“这位小哥儿长得真是好模样,好,好!呵呵……”
小厮被气得笑了,指着谢玉宇摇头说道:“你这个人哪!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谢玉宇却有些生气了,因道:“你不替我传话也就罢了,怎么反而吓唬我?侯府的爷们我也见过,并不是什么凶神恶煞不讲道理的人。他们如何会无缘无故打断我的腿?”
小厮又把谢玉宇打量了一番,面对这样柔弱的小哥儿终究没办法说狠话,只得皱眉道:“我看你长得斯斯文文的像是个读书人,怎么你竟跟个傻子一样?你还是赶紧的走吧!若是叫我们爷知道了,怕是要打断你的腿呢!”
“我有事找她,麻烦你帮忙通报一声吧。”谢玉宇想了想,又平静的补充了一句,“她肯定会见我的。”
“简直胡闹!”小厮一听这话就急了,立刻瞪圆了眼睛:“我们家小郡主也是随便谁想见就见的吗?还不快快离开!”
小厮忙跑过来询问,谢玉宇便自报家门说明来意――说自己是来找小郡主的。
亏得侯府里的老管家长矛凑巧出门,迎面看见一个清秀的小哥儿望着大门发呆,便吩咐身后的一个小厮:“去问问,那是谁家的小哥儿?怎么站在这里发呆。”
到了宁侯府的大门跟前,谢玉宇一时有些茫然,这巍峨的兽头大门,门口的石狮子,拴马桩,上马石,以及紧闭的大门和侧门上站得笔直的家丁……眼前的一切都让谢玉宇无所适从。
却说谢玉宇从茶馆出来没敢耽搁,连马车都来不及叫就急匆匆的往宁侯府赶去。此时此刻谢玉宇只想见到卫曦月,至于见到她说什么做什么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看见卫曦月在自己的面前,就算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也好。然而,谢玉宇却忽视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侯门深似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