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韩建元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怀里的人有心事。以往这种时候她早就睡着了。
“没想什么。”卫恬恬淡淡的应道,她很累,累的一句话也不想说,但心里有事,却睡不着。
“没想什么?”韩建示翻身把怀里的人压在身下,手指捏着她的下巴,眼睛里闪着危险的光,“是不是为夫不够卖力?”
“呃……”卫恬恬一怔,继而笑着伸出手臂攀上韩建示的脖子,娇笑道:“三爷今晚真是勇猛无比,不知道晚饭吃的什么呢?”
韩建示目光一紧,猛地吻住她的唇。
“唔……三爷,停,停停停……”卫恬恬趁着换气的空隙伸手挡住韩建示,无奈的求饶:“我说,我说……”
“说。”韩建示侧身躺下,伸手把被子拉高把她的肩膀盖住。
“今儿晚上我去跟大长公主请安,说起了顾家那丫头的事情。大长公主的想法我不是很赞同,两个人的感情一旦加入第三个人那不就什么都变了吗?不管顾凝霜多么贤惠守礼,将来始终都是妹妹的一块心病。”卫恬恬轻声叹道。
韩建示轻笑道:“不瞒你说,其实当初母亲答应苏老太太提的这门亲事,就已经为今天这一步做好了打算。当初家里派人去江南顾家相看大嫂的时候也顺便相看了顾凝霜。”
“啊?!”卫恬恬惊讶的抬起头来,单手支在枕上,看着韩建示问,“真的?”
“嗯。”韩建示淡淡的笑了笑,点头。
“为什么啊?!”卫恬恬几乎抓狂,大长公主这样做,她实在是不理解。
“因为母亲比谁都知道皇家的无情。”韩建示轻笑着,反剪了双手枕在脑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卫恬恬。
“可是,我看皇上……”
“皇上怎么样,你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难道你还指望他为了芊芊而放弃江山?”韩建示打断了卫恬恬的话。
“我……”卫恬恬脸上的惊讶渐渐地凝结,愣愣的看着韩建示,手指紧紧地攥着枕套,心里有千言万语,却多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韩建示剑眉一挑,抬手抚上卫恬恬的眉眼,问道:“怎么了?我说的不对?”
热热的指尖把卫恬恬纷乱的思绪抚平,她抬手推开韩建示的手,转身躺下去背对着他。
韩建示皱着眉头伸手把人搂进怀里,无声而激烈的亲吻她。卫恬恬开始挣扎,推脱,最终无济于事,最终也只能是在他的身下婉转承欢,最后累到极致,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沉沉的睡去。
男人啊,在某些事情上,他们的心眼儿永远比针鼻儿都小。
第二天一早,卫恬恬从梦中醒来,意识回笼,心里知道早就过了给大长公主请早安的时间,却一动也不想动。
她浑身酸痛,身上许多地方被啃成暗红色,每一寸肌肤都好像不是自己所有,而是那个尚有一条腿压在自己身上的那个可恶的家伙的了。
昨晚,韩建示超乎寻常的疯狂,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来来回回的折腾,几乎是用碾压的方式,各种姿势都试过,腰都要断了。后来她一事不怎么清楚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几更天停下来的。
不想起床,也起不来。所以卫恬恬便任性的闭着眼睛继续装睡。
韩建示似乎也知道自己昨晚做的过了,感觉到怀里的人醒了,便睁开眼睛,摸摸这里,看看那里,把卫恬恬身上身下都检查了一遍,最后开始数她身上的红印子。
卫恬恬终于忍不住:“闹什么?”
韩建示一本正经的说道:“没有闹,待我认真仔细的检查一下。”
“不必检查了!好着呢!时候不早了你赶紧的走吧。”卫恬恬只想安静的躺一会儿。
韩建示沉默了一会儿,往前凑了凑贴近了卫恬恬的后背,把人搂进怀里,在她耳边温言软语的哄:“对不住啊,昨晚有点失控……”
卫恬恬没出声儿,心想你那只是失控吗?你那简直是疯了。
“你知道我对陛下心里有成见,我特别不想听见你提起他。”韩建示继续解释,“我听见你说他的好话儿,我心里特别难受。”
“你难受什么?”我这从头到脚都被你啃光了,你还有什么好难受的?卫恬恬从心里冷哼,但也知道这话说出来等于煽风点火,而且,她也实在没力气多说。
韩建示没说自己难受什么,只是把怀里的人搂的更紧。
卫恬恬默默地叹了口气,无力的说道:“我不过是为芊芊担心,那可是你亲妹妹。”
“芊芊的事情,母亲的想法更实际一些。如果她嫁的是王爷,我们也会想尽一切办法不让他纳侧妃。但她嫁的是皇上,这种可能就微乎其微。既然拒绝不了,还不如顺势而为。你当母亲心里舒服?她在芊芊入宫为后这件事情上就从来没开心过。”
既然拒绝不了,不如顺势而为。
卫恬恬默默地叹了口气,心想原来所有的人都不相信皇上的那些誓言,更包括自己的父母亲人。难道帝王家就真的没有忠贞不渝的爱卿?
转眼便是上元夜。被家里兄嫂心心念念的皇后娘娘如今忙得脚不沾地,全副心思都放在了这一场宴会上,根本没有心思去想那些所谓的忠贞,所谓的爱卿。
这是皇宫之中最繁盛的一次宴会,也是最别出心裁的一次宴会,宴会的布局足足占用了整个御花园。
主场亦然是在烟雨阁,戏台,宴会大厅等布置跟新年宴会的格局基本相同,只是各处的布置更加精致奢靡,装饰的花卉也不仅限于牡丹,兰花,梅花,芙蓉等在暖房里培育的各种花卉应有尽有,高低错落,摆放在最合适的位置,装点着大云皇宫华丽的角落。
韩芊叫工部收集民间作坊里做工精致样式新鲜的花灯,还叫翰林院的才子们专门制了一些雅俗共赏的灯谜挂在花灯下,各式各样的精致宫灯围着御花园的碧波湖高低错落的挂着。
湖边的小路被装点成花灯街的样子,一路走去会有各种艺人的小摊儿,诸如:吹糖人,编虫草,舞狮子,耍龙灯,踩高跷,唱小戏等节目。
当然,皇宫重地,绝不可能允许小商贩进来,这些装扮成各式杂耍艺人的除了礼部专门找来的三个戏班子之外,就是从太监宫人里选了一些临时充数。
诸位友邦属国的国王贵族等使者们一进御花园便像是走在大云帝都的街道上。路边各式杂耍小玩意儿边走边看,宫灯边走边赏,灯谜便走边猜。更有许多小玩意摆在两边供番邦贵使们观赏把玩,诸如竹根雕的整套茶杯,陶泥捏的各种小人儿,各种剪纸画,各色绳结,荷包,纨扇,纱制的绒花,等等各色小吃应有尽有,每走出十几步总有新花样,让众人目不暇接,惊叹连连。
“哎呀,这宴会果然好玩儿,本王原来还觉得不能去逛一趟大云帝都的灯会很是遗憾,如今看来,竟是圆满了。”回鹘王坦塔多尔精通中原文化,为了不让自己在这宴会上做出什么不合适的举动,来京后这几日他一直躲在驿馆里研究那些宴会的礼仪规矩没捞着出去逛呢,小命儿攥在人家的手里,不小心不行啊!
“这不过就是个小意思,其实我帝都城此时的灯会可谓人山人海,场面要比咱们这里更热闹繁华百倍。然而,因为诸位身份尊贵,实在不能跟那些庶民百姓们一起去挤灯会,所以,皇后便想了这个主意,不过是给大家看个意思罢了。”邵锡兰在旁边笑着跟大家解释。
“皇后娘娘兰心蕙质。”回鹘王又适时地拍过去一记马屁。
“回鹘王过奖了。”韩芊回头看了坦塔多尔一眼,淡淡的笑了笑。
“今晚的宴会改不会就是逛‘灯会’吧?”脂山素姬淡淡的瞥了回鹘王一眼,心里很不喜欢这个马屁精。
“脂山公主是饿了吗?”跟在韩芊身后的卫曦月转头向脂山素姬笑了笑,“别着急,前面就有好吃的。只是还需要再走几步。”
“是什么好吃的?还如此故弄玄虚?”脂山素姬的中原话这几天有明显的进步,已经可以用几个四字成语了,只是音调不标准,她说完后,旁人得细细的琢磨琢磨才能明白她到底是说了什么。
“话不能这么说,皇后娘娘安排这一切,无非是让咱们多了解一下大云的风俗民情,我们觉得很好。”西泽伯爵用西洋话跟安德鲁教父说,安德鲁教父又把这话翻成中原话说给脂山素姬。
走在前面的韩芊淡然一笑,心想书上说的果然不错:远交近攻,这漂洋过海来的使者总是比边上这些小国家的国王公主更友好。
不等脂山素金再反驳什么,前面飘来一阵香甜,把脂山公主给勾了起来:“咦?这是什么味道?”
顾凝霜回头笑道:“公主往前面去看看不就晓得了?”
脂山素姬本就是无拘无束之人,闻言也不多说,果然快步循着香味走了过去。
琳琅的花灯下,小火炉上加着一只平底的铁锅,锅里煮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红红的,咕咕咕冒着泡。坐在小火炉旁边的女子做大云寻常民妇打扮,头上包着花布包头,身上穿着青布衣裙,一张容长脸被火光映着,清秀俏丽,比寻常民妇好看多了。
她左手端着一只粗瓷碗,右手从碗里捏了一点白色的什么往锅里撒着。
脂山素姬公主知道那白色的细小如粉末的东西叫芝麻,是一种嚼起来很香的种子,压榨出来的油有特别的香味。
“你这在做什么?”脂山素姬好奇的问。
那女子抬头看着脂山素姬依然坐在火炉旁边没起身,只是笑了笑,说道:“贵客,要吃冰糖葫芦吗?”
“冰糖葫芦?是不是你们大云帝都的街上,有人扛着靶子白叫卖的那种红色的东西?”脂山素姬回头看了顾凝霜一眼,来了这两日,她也没闲着,大街上早就逛过一圈儿了,目的自然是了解大云帝都的各种美食,冰糖葫芦也刚好见过,只是还没尝到。
顾凝霜笑道:“公主说的不错。”
“可是……”脂山素姬想说那东西我见过,跟你锅里的这些完全不是一种,只是话未出口便看见炉火旁的女子打开手边的一只木箱子,箱子里铺着干净的白棉布,掀开棉布,里面是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一串串的红果子。
“啊!就是这种!”脂山素姬立刻改口。
女子笑了笑,拿了几串红果子放进锅里,手指灵活的转圈儿,锅里红彤彤的糖汁带着白芝麻裹到红果子上,两种红色交叠,那颜色更加明媚鲜艳。
脂山素姬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心想,好想吃啊!
那女子仿佛知道她心事的神灵一般,下一瞬,就把脂山素姬公主想吃的东西送到了面前:“贵客,请。”
脂山素姬接过来凑到嘴边,先闻了闻那淡淡的香甜,刚要下口,旁边的顾凝霜忙提醒道:“公主,小心烫啊!”
“哦,噢!”脂山素姬点了点头,小心的试着咬了一口。
糖汁已经化为脆皮儿,甜甜的,里面的果子却是酸酸软软的。酸酸甜甜在一起咀嚼,顿时叫人发出满足的轻叹。
“给我也来一串。”安德鲁教父笑眯眯的说道。
女子点头欠身,也给他奉上一串。
韩芊笑道:“这红果叫山楂,是山里的一种果子,有健脾开胃,消食化滞的作用。大家想尝的都尝一尝吧。”
皇后娘娘说话了,旁边立刻有人上去帮忙拿了山楂串去蘸糖,片刻后,几位贵使的手里都多了一串糖葫芦。为了凑趣儿,云硕的手里也被韩芊塞了一支,只是别人手里的都是完整的一支,皇上手里的那支已经被人啃了两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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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生日,家里来人。这两天真是水深火热啊!更的不多,请亲们见谅,等我缓过这口气一定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