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屏住呼吸,等待苏巧彤开始弹奏。
苏巧彤抬眼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郝筱,见她神色严肃,苏巧彤的心中,不免升起一股不安来。
第一个音符响起,众人的神经也跟着一跳,尤其是郝筱,脸上的表情明显一变。
俗话说,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苏巧彤才刚拨弄了几下琴弦,郝筱便识出了其中的不俗。
郝筱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刚才是严肃和提防,这会儿是混杂着惊讶和不甘的表情。
穆楚楚也呆了,她虽然不擅乐器,但古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么?她的耳朵还是能分辨出两人的高下的。
不必说,苏巧彤的技艺远在郝筱之上。
以前她们将郝筱奉为宫中乐器第一人,那是还没见识过苏巧彤的技艺。如果说郝筱是人间极品的话,那苏巧彤就已经不是凡物了。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这句话来形容此时此刻穆楚楚的感受,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而此时坐在一旁的贤妃佟静荷,更是心下一喜。她没想到,苏巧彤在古筝上居然有如此造诣。再看一旁郝筱的脸色,可是难看的很啊!
“郝妹妹,别站着啊!过来坐下听吧。”佟静荷压低声音对郝筱说。
郝筱听了这话,身子一震,她原本只是沉浸在自己一个人的情绪里,难受煎熬。此时听到贤妃叫自己,就仿佛一下子被别人揭开了遮羞布一样,将自己的尴尬和难堪,置于众目睽睽,烈阳高照之下,让自己无所遁形,连掩饰的余地都没有。
郝筱恼羞成怒,胸膛剧烈起伏。都是这个苏巧彤,让自己如此难堪。枉自己一直被后宫之中的人推崇为最擅乐器的。想不到和她苏巧彤一比,竟相形见绌得如此厉害。
如果……如果让皇上知道,苏巧彤比自己还擅长乐器,那自己在这后宫之中。还有什么可以依傍立足的特长呢?论外貌,皇后黄忆宁是翘楚。论技艺,现在又来了个苏巧彤……
郝筱越想越觉得生气和恐慌,她没有理会佟静荷的话,而是快步朝苏巧彤面前走去。
贤妃佟静荷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脸轻轻侧了侧,余光看向站在凉亭柱子旁的贴身宫女。
那宫女会意,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别弹了!”郝筱一巴掌拍到放置古筝的桌子上,将正在弹奏的苏巧彤吓了一大跳。
而与此同时,那古筝的弦应声而断,发出一声惊心的闷响。
“啊!”苏巧彤只觉得手指一阵钻心的痛,血滴顺着她白皙的手指,瞬间便流了下来。
“啊!这是怎么了?快传太医!”佟静荷从凳子上猛地站起身,吩咐左右。然后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跨到了苏巧彤的身边,取出自己的锦帕,按在了苏巧彤的手指上,帮她止血。
郝筱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懵了,她愣在当场,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穆楚楚显然也被吓傻了,只能张口结舌地现在原地,结结巴巴地问:“这是怎么了?弦也断了,手也伤着了……郝姐姐。你为什么要……”
“闭嘴!”郝筱厉声呵斥穆楚楚,眼神心虚又狠厉地瞪着她。
这个蠢货!她想要说什么?想说是自己故意要弄断琴弦,伤到苏巧彤的手吗?
别说本宫没有这样的心思,就算有。她穆楚楚也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将这种言辞说出来。
“郝姐姐……”穆楚楚还从来没有见过郝筱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一时愣住了,眼角慢慢渗出一丝泪光。
“哎呀!你们都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佟静荷急道。
苏巧彤此时已经疼得冷汗直冒,嘴唇都变得苍白了。
“呀!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疼成这副模样?”佟静荷担心地摸了摸苏巧彤的额头。发现她额头冰凉,眼神都有些失焦了。
郝筱和穆楚楚听了这话,连忙也凑到跟前。郝筱不吭声,只咬着嘴唇,担心又紧张地瞪着苏巧彤。
穆楚楚则被眼前的情景吓懵了,她惊叫起来:“快去传太医啊!苏宝林怎么成这样了?是不是中毒了?你们看!她眼睛下方都开始变得青紫了。”
众人听了她的话,都朝苏巧彤的眼睛下方看去,果然看到苏巧彤白皙的皮肤上,眼睛下面的位置,浮现出一些淡淡的青紫色。
佟静荷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会这样?苏宝林怎么会突然中毒了?啊?”
最后几个字,佟静荷是转过头,逼视着郝筱问的,那神情仿佛已经认定,此次苏巧彤之所以会受伤,全是郝筱一力所为。
郝筱气得一窒:“贤妃娘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单单来问我?在场这么多人,谁看见我对苏宝林下毒了?”
“哼!现在还不是追查真凶的时候,来人啊!赶紧将苏宝林抬回含芳院,知会太医,去含芳院给苏宝林诊治!”佟静荷也不和她纠缠,转过头,神色焦急地看着眼前情形越变越糟的苏巧彤。
佟静荷越是这样说,郝筱越是气不过,她挡在佟静荷的面前:“贤妃娘娘,话可不能乱说, 今儿个这件事情,跟我郝筱一点关系都没有。”
佟静荷见她一副不依不挠的样子,气得将她往边上一推:“你干什么!人命关天,你在这里耽误什么!要是误了诊治的时机,我看跟你关系可就大了。”
郝筱被她一句话呛住,顿时没了还嘴的余地。
是啊!这个时候,抓紧时间给苏巧彤诊治最要紧,要是苏巧彤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自己绝对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郝筱身子往旁边侧了侧,让出路来,好让身后的太监宫女,可以将苏巧彤扶起来,往含芳院的方向抬。
“跟我走吧?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今日在场的所有人,在苏宝林脱离危险之前,谁都不能擅自离开,跟我一起到含芳院去。”佟静荷俨然成了现场的主事人,气场强大到在场的任何人都不敢有异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