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屋里头藏着的人,刘彻原先也是见过的,竟是淮南王府上的雷被。刘彻见了雷被,脸色不由得一沉,斜斜的瞥了一眼田蚡。刘彻和淮南王的矛盾,田蚡不是不知,如今竟然还会让淮南王的人前来相助,真是莫名其妙。
田蚡自是知晓自家外甥的意思,笑着解释道:“这雷被原是淮南王府里的门客,前不久因和淮南王太子刘迁比试,误伤了刘迁。淮南王护子心切,就将他逐了出来,臣见他无路可去,就将他收在了门下。他的剑术堪称天下第一,若是派他前去刺杀梁王,再以暗探相策应何愁大事不成?”
被田蚡这么一解释,刘彻顿扫心中雾霾,当即举杯敬道:“先生大义,他日刘彻若能成功继位,必定封先生为大将军。”说着便作势要拜下去,雷被哪里敢受他这么一拜,赶忙上前扶道:“太子本就是天命所归,小人今日之举动,也无非是顺应天命罢了,太子何须言谢?”
说句实话,雷被的命还真的是刘彻救得,要知道当初若不是刘彻先一步将淮南王除去,只怕淮南王早就把他给暗杀了,就算是十个田蚡也保不住他。一想起自己当初那夜不能寐,时时要担心外头刺客的日子,雷被就忍不住惊出一声冷汗。
如今刘彻有难,他焉能不救?当夜就带着田蚡府中的刺客,以及自己原先的兄弟,顺着小路,直击梁王而去。
这头阿娇一得了刘彻已经派人前去刺杀梁王的消息后,立马就转头进了皇宫,“外祖母,阿娇来看您了。”
阿娇的声音虽然甜美,可在窦太后的耳中却可怖的很,“你怎么来了?”阿娇在这个时候进宫,让她不得不怀疑阿娇是否是为了刘彻的事情前来。
要知道刘彻昨夜才逃走,阿娇今日就急忙进宫,这里面的牵连可是谁都说不清的,“刘彻逃了。”窦太后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是帮他的吗?”
“不是。”阿娇自然不会蠢到在这个时候贸然背锅,摇了摇头说道:“不过外孙女倒是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不曾想窦太后对此竟是半点兴趣都没有,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他除了田蚡那里也没有其他信得过的去处了。我已经命人去请他了,毕竟这皇子,可不能随随便便的流落在外啊!”
阿娇听及此处,不由得一愣,原本剥着橘子的双手也停了下来,照着窦太后的意思,只怕不就她就会听到刘彻病故,或者出其他意外的消息了,“我听说最近朝堂上好像有些闹腾,外祖母不去看看吗?”
这后宫里头乱,外头其实也不太平,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这种情况,多心的人自然能够猜到几分,故而率先闹了起来。生怕窦太后将皇位传给了梁王,一想到自己这几日接到的奏折,窦太后就忍不住头疼,“一会早朝我就会宣布由我暂代朝政,只怕到时候还有的闹呢!”对于阿娇,窦太后自然没有必要隐瞒自己的计划,只是她却不知道,她这里辛辛苦苦替梁王打天下。
那头梁王已经被刘彻和阿娇的人马,联手围攻了,只怕是保命都有困难了。看着地下突然出现的绊马钉,以及这些突然出现的死士,梁王就算再蠢也知道自己被人坑了。只是他没有想到他这才刚刚下马,和那些死士交战起来。这脚底下的地,就像是被人凿空了一样,duang一下就全都塌了。所有人被砸的砸,摔的摔,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好肉了。
就连梁王自己,都落得个中风偏瘫的下场,倒也是凄惨的很。只是这个消息无论是刘彻还是窦太后都不曾知晓,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该上朝的上朝,该谋反的谋反,竟然没有一个人因为这件事情受到半点牵连。
唯一有点牵连的,可能就只有现在正在暗爽不已的阿娇了。这地的确是好地,梁王走过的时候,他的确是可以通行的,只是那地不仅地面上能走人,底下也早就被掏空了,可供人在底下行走布局。至于为什么这地能够塌的这么厉害,那还得归功于那些炼丹士了。
阿娇没有想到这个朝代的炼丹士手里,竟然有炼制火药的最原始材料。有这种宝贝,阿娇要是不用,她还真对不起自己母校老师了。虽然现在调制出来的火药,火力不猛,难以掌控。但是量管够,梁王就算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刚刚走过的地下,竟然全都埋着火药。
只等他和那群死士交战起来,外头就会有人讲火药点燃,到时候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梁王了。不过阿娇的喜悦也只敢自己一个人享受,因为她刚刚才得知了刘彻在宫外因和流寇相斗,不幸身亡的消息。面对这满大殿的哀嚎声,阿娇就装也得装出副悲伤的样子。不过好在窦太后不喜欢这种哀嚎声,咳了两声,暂时震住了局面,“如今皇帝已经仙逝,太子也没了,朝中事务便暂时由我这个老婆子暂代,从现在起所有的奏章都送到我的宫里去。”
众大臣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惊得竟是不知道该支持谁好。要知道依着窦太后的架势,摆明是要支持梁王登基的,可是梁王登基的确不符合大统啊!就当众人不知道该选哪位皇子扶持登基的时候,又一个重磅消息传了出来,阿娇公主意图扶持清河哀王刘乘登基。
一时间朝中的风向标倒是意外的明显了起来,和梁王相比,众大臣自然是愿意扶持景帝之子登基,横竖如今刘彻已死,再无其他好的选择。所有其他异声,但也被窦太后和阿娇的人马齐齐压了下去。
看着窦太后的传讯,阿娇也知道是时候要去面对了,看着独自一人坐着的窦太后。阿娇忍不住笑了,她没有想到到头来自己真的能赢,只是自己赢得终究还是不光彩,说白了也是利用了一个母亲的爱子之心,故而语气倒也不免软和了几分,“外祖母,阿娇来了。”
“我的武儿呢!”窦太后的语气里有责问,有愤怒,更多的是悲哀,她没想到自己千算万算,竟然算漏了阿娇这个小贱人!“你把他怎么了!”
“明日刘乘登基之日,便是梁王回归之时。”看着近乎癫狂的窦太后,阿娇已经失去了继续纠缠的想法。
许是大势所趋,许是爱子心切,第二日刘乘登基的时候,竟然是一帆风顺,没有出现任何的意外。反倒是阿娇的摄政长公主的旨意,遇到了绝大多数人的阻挠,不过好在阿娇素来强硬,虽用了些不见的人的手段。终究还是定年号为新康,自己也等上了摄政长公主的位子。第一次真真实实的掌握到了权力的滋味。
新康元年冬,大将军卫青,奉旨出讨匈奴,以少胜多,直捣匈奴祭天圣地龙城,杀敌无数。
新康二年初,阿娇下旨全国设立学院,给穷人家的孩子读书的机会。
新康三年冬,汉明帝自觉无能,禅位于阿娇,改封胶东王,享原先刘彻的封地,其母王儿姁追封为慧文皇后。
新康六年,匈奴大患已平,阿娇将朝中冥顽不灵的保守派,全部派往匈奴教化民众。
元祐八年春,一代女帝陈阿娇病故,大汉开始推行君主立宪制,开启了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