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封觉得梦貘说得很有道理,他也就日行一善顺手帮着把这个村里专门克制黄家人儿媳阴魂来袭的那个阵法撤了,这更利于梦貘后来几天的入梦。
木封并没有在这个村子多停留,做了这件善事后他就继续顺着那条河流往山中走去,终于走到了这条河的尽头,是一个小的溶洞,所有的水流都往下而去,从这开始就是地下暗河。
木封钻入溶洞,随着它的地势往地下走,他打着防水手电,可光线也照不远,这里并没有人类出没的痕迹,岩壁很潮湿挂着水珠,而脚下的路也很滑,几乎走一步能滑出一米,木封就当做是联系漂浮术了。地下的空气却还新鲜并不浑浊,说明这里一定有另外的出口,而过不多久他走到了岔路口。
木封沿途一路留下了记号并不怕迷路,他打算要把这几条岔路都摸查一遍。花费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木封把这个庞大的地下溶洞仔细走了一遍,他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在这里的暗河中没有见过鱼,也没有见过其他生活在地下黑暗世界中的小动物。
这是有些古怪的,而后木封把这个地下水系的地图绘制了出来。
“这居然是一幅阵法图!”木封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手里自己画出来的图形,这是一个囚禁阵,它一般绘制在某个出口处,作用是关押封印住对方。而这个地下溶洞十分庞大,从外表上来看一点都没有开凿的痕迹,这只能说明这个阵法布置的时间及早,时间的作用下让它褪去了人工开凿的痕迹。
木封用红笔勾出了那个出口处,手中的笔重重戳了一下,这里到底困住的是什么东西?
如果木瀚彦是落到了这条暗河中,这样一个有过修者痕迹的地方,他很有可能会被人所救。冲着这个可能木封就要去看一看,这个阵法封住的是什么,是不是也有人误入过,又是否有人破阵而出。
阵法的出口处是一堵平淡无奇的岩石壁,如果不是木封根据地图推算出这里是出口,一定会忽视了这个地方。
木封一面警惕着,一面伸出右手在石墙上临空画出了三幅星图,这些星图如同活了一般,相互融合在了一起开始渗出金光,而原先什么都没有的石壁岩也冒出了青光,那个封印出口的图像出现了。
金光宛如一把钥匙,打开了青光密闭的锁眼,这块石壁岩随即就虚化了,木封看到了它背后冒出的光亮,一股风吹了过来,木封跳了进去,那是另外一个世界。
木封站稳之后环视四周,真是太奇妙了,谁能想到在地下水系的一堵石岩背后竟然通往一个山谷,山谷里如同春日,与外面已经是初冬的景象截然不同。
可是在这片郁郁葱葱里,木封觉得有些不对经,这里万物逢春应该是生机勃勃,但这里却弥散着一股煞气与死气,而且盘旋不去,显然这里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很有可能是某个大能开辟出来的一处小空间,才有这么奇怪的生态环境。
木封走了半天,走在一个人影也没有的山谷中,听到风在耳边回响,不得不说这也有些渗人。
在木封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这里封印的东西也许早就已经离开时,他看到了远处地上的两具巨大白骨,这是两头大概有小楼那般大的骸骨,从骨架上来判断,大概能看出来它们一只是鸟类另一条是蛇类,是相互撕咬而死。
木封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尸体已经只剩下白骨了,这得是经过了多少年?除了它们之外,这里其他的生物品种不会也都是大个子吧?如果是,怎么一点声音都听不到,自己老爹如果真的进入了这个山谷,那不是更加性命堪忧?
带着这些疑问,木封继续往里面走,他发现越是往里面骸骨就越是多,然后出现了腐烂的尸体,腐烂程度严重,可是死亡时间很难推断,这里毕竟不是山谷外,而妖兽的尸体也不与普通动物等同。
这个山谷并不太大,木封用了五天就转了一圈,他大致弄清了山谷的情况,他进来的地方是外围,而往里面走如果忽视越来越多的妖兽尸体。
这里却是一个幽静的山谷,尽管有绿树成荫,但木封不会选择在此踏青,因为偌大一个山谷没有鸟语虫鸣,会让人产生一种只有你一个活物的不适感。
在这个山谷里,木封像是一个人演着独角戏,舞台布景是那些死了的尸体白骨与烂肉,找不到其他的灵气波动。木封还是打算离开了,也许是他想多了,木瀚彦可能落到了暗河里,但没有人打开那个阵法,他又怎么能进入这个山谷呢?
就在他打算出山谷时,忽然感到了一股灵气波动,这不是他的错觉,有东西在叫‘秋吁――’,那个‘吁’声还叫得挺有感情,似乎有种很放松的情绪在里头。
木封这半只要跨出去的脚缩了回来,先直接锁定了那股灵气的来源,就直径跑到了那个地方。说来也奇怪,那灵气被木封锁定之后,并没有逃走,而是直接愣在了原地,要是换一个感知不灵敏的人来,很有可能认为刚才那一瞬是错觉而放过了对方。
事实上,这股灵气很淡,可确实存在。
木封走进一看,在一块石头边上有一个像是小兔子一样的东西仰天躺着,它的头歪歪斜着,半张着嘴巴翻着白眼,像是死了一样。
因为出现过萧武这样一只大白兔子,对于兔子状的妖怪,木封一点也不觉得它们是需要保护的弱者。
他审视着石头边的这个怪兔子,它有着淡棕色的毛,毛挺长,而体型比一般的家兔大一圈,但它却没有兔子典型的三瓣嘴,却是长着一张鹰嘴。同时它虽然翻着白眼,但能看出来那是一对类似老鹰的眼睛。它的兔耳朵比一般的兔子要长,可却有一条蛇尾巴,前后四肢与兔子也有些差别,特比是脚掌上的指甲很锋利。
这样一只怪兔子躺在石头边上,它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等着木封快点离开,可是木封并没有离开,而是走到了它的身边,先是拽了拽它那如同蛇一样的尾巴,这怪兔子没有反应,像是一坨死肉被拽了一段路。
木封脸上露出了一丝兴味,他猜到这是什么妖怪了,没想到真有一遇到人类就装死的品种,演技还真好。
木封却不像怪兔子想的,大致认为它死了就放过离开它,而是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把梳子,把兔子的身体翻了一下,按住了它的脑袋,开始给它梳毛。
要说木封的梳毛技术并不高超,却已经得到了腓腓的好评。他身边有不少的毛茸茸妖怪,可惜萧武那只大白兔子归了梁志智,而陆吾就算变回九尾猫也不让人碰,说是只有媳妇才能梳毛。
木封想要再练习,只有等再遇见小黑狮子,那小年兽没有这方面的讲究。
被按住的犰狳傻了,这是哪一出?为什么它觉得很舒服,这个看上去气息很可怕的人,不是打算离开了怎么又去而复返,这都不重要关键,关键是这人怎么能只梳左边,忽视了右边啊!它好想要扭动身体怎么办?
这可恶的人类,真是太奇怪了,给尸体梳毛是什么嗜好?又只梳一边,太不道德了!
犰狳努力屏住呼吸,谁来帮帮它,它快要舒服地叫出来了。不能屈服,它装得一手好死,躲过了那么多危险,如果主动搭话就是破功了,要认对方为主。绝对不能这么没出息,不就是梳毛梳得太舒服了,自己也能做到的。
自己当然做不到!犰狳最终还是忍不桩秋吁’的叫了出来,它用爪子抓自己的身体与这种梳毛技术放在一起,完全不能相提并论!有这样一手梳毛技术,它装死失败也就认了。
木封看到这怪兔子眼珠动了起来,它再也崩不住了,兔子脸上是满足的神情,“秋吁!你赢了,我认你做主人了,快点梳另外一边,用点力气,我身上的毛有些打结了,不用怕掉毛。”
木封看到这只犰狳开口了,就果断地收起了梳子,他捏住怪兔子的后脖颈,把这只怪兔子提了起来,“你想得挺美,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收下你做宠物了?怎么不继续装死了?犰狳的装死本事是妖怪中的一绝,说说你是怎么在山谷中活下来的,还有你能给我什么好处,我再考虑给你梳另外一边的毛。”
木封其实应该二话不说夺了这犰狳的心头血。
没错,这怪兔子的心头血就是十鬼灯上一味灯油。它看上去有些另类萌,但并对于人类来说并不是善妖,因为它只要一出现就会引起蝗灾,这种妖怪相当不讨喜。
犰狳最擅长的是装死,只要遇到打不过对方时就会装死,它的肉很难吃,所以一般的妖怪对犰狳没兴趣,见到它死了,也就离开了。但它开启十分逼真的装死模式是有代价的,如果在这个过程中被对方弄醒了,就必须认对方为主人,鉴于它的外表会吓退一般的普通人,还没听说过犰狳装死被戳破的先例。
犰狳傻眼了,它与人类正对面说话的机会太少,光顾着梳毛舒服了,忘了人都很狡猾。不过,它已经主动认主了,对方凭什么不满意?!
“我很厉害的,这里其他的凶兽都死了,就我一只活着,你不觉得我本事很大?”
木封眼神一暗,其实他猜到了这犰狳能活下来,多半是它装的一手好死,“你的本事就是装死?你觉得我会学?”
犰狳的兔子耳朵都耷拉了下来,它确实是凭着这个本事活下来,管他是什么方法,是不是有些无赖,只要活着就是有本事的妖怪。
不过,它右边的毛真的痒了,与左边被梳过的毛产生了强烈对比。为了快点被梳毛,它难得动了动脑子,“我还会驱虫术,可以帮助你不受虫类的困扰,这应该是大本事了!以前有人说我是蝗虫大仙,你要是看谁不顺眼,我可以放蝗虫毁了他家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