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看着有钱不去赚那是绝对不行的,荆天宇答应下来,就跟着去看服务器。跟着东方鸿轩兜兜转转来到地下室,里面果然有一台DELL的服务器。过去检查了一下,也没看出什么破绽来,机箱主板CPU各种配件都毫无破绽,要不是去查了序列号,大概一辈子也不会有人发现这是山寨货。
或许这就不是山寨货,而是真的DELL服务器,只不过序列号是假的罢了。大品牌的电脑卖的可不是硬件,服务器尤其不是,硬件只占了很小的部分售价。软件,设置,服务,这些才是服务器的主要价值。荆天宇测试了一下,这台服务器的性能很正常,没有任何毛病。
用来接收信号的是一个好像家用路由器一样的外设,竖着五根长长的天线。东方鸿轩拿着一个扁扁平平芯片样的东西,告诉荆天宇,“这个就是定位器,用的是无线电还是什么,要充电的。里面还集成了GPS信号呢。当年开发的时候可花了不少钱,虽然从来没用过,可我没想到居然是坏的。”
“你们以前测试的时候是好的吗?”荆天宇问。
“是好的。”东方鸿轩说,“只要把这枚定位器的编号添加进去服务器里面,那么服务器就会开始检测定位器,如果定位器不在服务范围,就会发出警报。你等一等,当时我拍了视频来着。”她招了招手,叫来一个年轻老师,“这是我们何白玲何老师,她除了照顾小朋友以外,也负责电脑设备。”
“荆主任好。”何白玲戴着眼镜留着短发,样子很是俏丽。
“何老师好。”荆天宇说,“你们幼儿园设备这么好,没有专职的IT员工吗?”
“本来有的,后来觉得好像没什么必要,就让何老师监管了。”东方鸿轩说。
平时是没什么必要,可有事起来就有用了,荆天宇笑了笑说,“是啊,平时养着一个多余的人,实在是没什么必要。”就因为不养着IT员工,电脑坏了才会找荆天宇他们来修。要是请了个电脑专家,维修部的生意就少多了。吴兴文之所以能接到这门生意,也是因为以前东方幼儿园电脑坏了找他修结下的善缘。
“这个是以前我拍的视频。”何白玲拿出一个苏菲破来,这是微软的平板电脑,样子和ipad差不多,功能却是强多了,接上键盘就可以当笔记本用的,乃是生产力工具,“您看看。”
“好的。”荆天宇接过苏菲破,上面已经在播放视频了。
这视频看起来是手持摄像机拍的,或者就是手机拍的,很不稳定,镜头晃来晃去的看得人眼晕。视频里,何白玲拿着一张身份卡片,走出了幼儿园大门,然后用对讲机问:“还没有发警报吗?”
“没有,你走远一些。”对讲机回答。
何白玲走出门口十几步,又问:“警报响了吗?”
“没有,你再走远一些,到马路对面去。”对讲机回答。
何白玲走到马路对面,对讲机就叫了起来:“响了,警报响了!”
“这都超过门口二三十米了!”何白玲说。
“没办法,定位系统精度就这样。”对讲机说。
后面视频还有很长,不过都没什么要紧了,也就是何白玲拿着身份卡片走来走去,测试警报究竟什么时候会响。测试结果并不算很好,过了马路这个系统才会报警,这时候距离幼儿园已经有一段距离了。也就是说,如果有小孩跑了出去,那么警报并不会马上响起,而是要等小孩走到马路对面才会响――马路上可是很容易会发生意外的。
“这系统当时就没调好?”荆天宇问。
“这只是一个备用系统,主要还是靠严格地出入管理。”东方鸿轩说。
“虽然范围覆盖稍微有点广,不过还是能工作的,不像现在。”何白玲则说。
“现在是怎么样?”荆天宇问。
“现在是完全不工作了。”何白玲说,“我拿着卡片跑到外面去,不论跑多远,警报也不响。”
“也许是硬件坏了呢,你有没有试过换一个接收器?”荆天宇问。
“这接收器我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何白玲说。
这就是非专业人士的局限了,荆天宇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无线电的接收器,而且不是成品,是小公司自己开发的产品。他拿出小螺丝刀,往外壳上一碰,就已经进入了回溯之中。“这东西究竟怎么回事!”东方鸿轩正在大发脾气,“怎么一天发三次警报,闹得我们鸡飞狗跳的!”
“真不好意思园长,这套系统有时候会误报,只要几率不会过高,应该是正常的。”说话的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穿着西装,荆天宇并不认识。
“正常你个鬼啊。”东方鸿轩说,“每次误报我们都要派人出去乱跑,看看有没有走失的小孩。还要把整个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点一遍,看看有没有人走失。当时不是说谁走失了能够立即知道是谁走失了吗!可现在报警压根就没有调出资料来,一味的只是报警!这算是什么意思?你们究竟有没有好好做这个系统?”
“这是误报嘛,误报就是出了错,所以也没有对应的身份。”那年轻人有些狼狈的说。
“出了错你赶紧给我修好啊!”东方鸿轩说。
“好好,我立即修,立即就修。”年轻人说着打开了接收器的外壳。
“早知道就不找你们了,为了省点钱,闹出这么多事情来,三天两头的坏!”东方鸿轩说,“大家是亲戚没错,可亲戚你也要给我好好干活啊,这么乱来算什么意思。你那个草台班子我本来就不喜欢,要不是亲戚的话,我早就去找瀚海了。收你几万块钱,闹得我这么麻烦!”
“瀚海其实也没什么,他们业务部那些人我都认识。”年轻人说,“很多人技术还不如我呢。”
“谷文昌技术也不如你?”东方鸿轩讽刺了一句。
“你这么十几万的小项目,谷博士怎么会出手。”年轻人说,“瀚海业务部做的项目都是几十万的,你拿十几万的项目过去,人家看在东方老板的面子上当然会接,可会重视吗?给你派几个歪瓜裂枣来,那真不如我,也不可能一个十几万的项目就给你五万块钱的提成,顶多给你一两万。”
“谁说我们幼儿园是东方老板的生意了!你别胡说八道。”东方鸿轩说。
“哎呀表叔总喜欢这么假撇清,实际谁不知道啊,这个幼儿园就做东方幼儿园,你叫做东方鸿轩。在乐阳就那么一家人姓东方的,里面的关系一看就知道。”年轻人说,“也不知道表叔怕什么,不就是钱多吗,不就是生意多吗,还有谁敢说什么。”
“你懂个屁啊!”东方鸿轩说,“树大招风,我们东方家风投太盛,当然要低调些。”
“那你起个别的名字啊。”年轻人说。
“幼儿园这名字是找大师算过的,怎么能乱改!”东方鸿轩说。
“东方英文幼儿园哦,这么敷衍的名字是算过的?”年轻人不信。
“当然是算过的。”东方鸿轩说。
“我可真是服了。”年轻人说。
“别废话,赶紧修!修不好你别回家!”东方鸿轩说。
“表姨你就别难为我了,反正你们保安这么严密,又不靠这套系统混饭吃,让我慢慢修吧。”年轻人说。
“立即给我修好!我都快被你这个系统烦死了。”东方鸿轩说。
“好好好,我立即修,马上好。”年轻人打开外壳,看着里面一大堆电路,“还真看不出来是哪里出错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会误报呢?”他随便看了看,又偷偷瞄了东方鸿轩,“不如我还是拿回去慢慢找,其实新系统新设备有bug那是很正常的事情,你看windows这么先进的操作系统都经常出错呢。”
“别跟我找借口,总之今天你不修好,就别想回去。”东方鸿轩说,“你这东西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本来上课上得好好的,忽然间来个警报说有孩子丢了,我们全办公室的人都冲出去啊,又要点名又要找人,一弄就是好几个小时,正事都被你耽误了!想不处理吧,又怕真有孩子跑出去。”
“真的要今天修好?”年轻人问。
“废话。”东方鸿轩说。
“你们这儿保安很严密的,各个门口都有人24小时看守。况且定位器还集成了GPS模块,要是真有小朋友跑了出去,定位器自己也能报警,其实安全根本不成问题……”年轻人说。
“你想说什么?”东方鸿轩问。
“没,没什么,我很快就能修好了。”年轻人说。
“真的?你找到是什么故障了?”东方鸿轩问。
“当然找到了,”年轻人指着一根电线说,“这根电线接触不良,只要拔下来,再接上去就好了。”
说着他抓住那根电线使劲一拔,就扯了下来,然后顺手一戳,又重新接上去。东方鸿轩是没看出什么问题来,不过荆天宇看得很清楚,那根电线原来是焊接在电路板上的,并没有所谓的接头,那人一扯,已经是把电线给扯断了,再接回去也没用。
“这就好了?”东方鸿轩半信半疑。
“肯定好了,以后绝对不会误报。”年轻人说。
“要是还有误报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东方鸿轩说。
“表姨你放心,绝对不会的。”年轻人信誓旦旦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