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帽子一被戴上,沈沐自然心中舒畅,顿时拿出了作为家主的威严来,与那几位库房管事嬷嬷道:“今日你几个表现不错!能相互配合,抓回了嫌犯,也算是将功折罪了!你几个先起来吧!一会儿再论功行赏!”
三位管事嬷嬷大松一口气,兴高采烈退到了一边。
沈沐的认可意味着她几人这次总算没白忙活儿!她们不由暗道大小姐果然英明。早上她几个若是冒失去追沈琴,追不追得上不一定,还很有可能被反咬一口!到时候最多能抓个治不了罪的婆子,沈沐撒起火来必定要烧到她几个头上,自己几人还要担下失职之罪!那后果会如何发展,简直不可想象!
哪有此刻好,既可以看着这些小贼倒霉,还能看着姑奶奶抓耳挠腮,适时地上去踩上一脚!这乐趣真叫人遂心快意!
此外自己几人还能落下好名声,得到一份额外的赏赐!
这倒霉事一下子便成了大喜事!
她几人心中也不由为沈默云折服,看来以后还是跟着大小姐走才是正道啊!
不过沈沐的话在沈琴听来却不是那么美好!他什么意思!什么将功折罪!什么论功行赏!他们这是已经确认自己和俩婆子是窃贼?
“大哥!这里边必定有什么误会!我的婆子明明已经回家了,此刻怎么会在这里?她们素来老实,又怎么可能不打自招?这里边肯定大有文章,能不能叫我私下里先与我的婆子说上几句?问个清楚!”那沈琴依旧被笑言按在了圈椅里动弹不得。
沈沐却是没睬她,走到了跪趴在地上的那两个婆子面前道:“抬起头来!”
一看,这俩婆子可不就是最近每日挡在荣辉堂内室以各种理由推脱,将自己十次九次挡在外边的两个死婆子吗?此刻还敢动他库房之物?
一股邪火上来,沈沐也不打算压抑,直接便上前给了那俩婆子一人一脚,叫两人捧着痛处愁眉苦脸。
打不了沈琴,他便拿这两个婆子开刀,他刚想着上前继续出一口恶气,却是叫沈默云一把拉住:“父亲!她二人只是嫌犯,还不曾定罪呢!何况……”沈默云瞥了眼沈琴,“若她二人只是帮凶,咱们还要靠她俩揪出幕后黑手呢!”
沈沐了然,冲着沈琴到:“私底下问就不用了!此刻大伙儿都在,你有话直问便是!不过此刻你们都是嫌犯,你便不用想着耍手段了!没有用!”
笑言终于将沈琴松开,可她却不曾真上前质问地上的婆子,反而是直接跑到了沈默云的面前,将后者拉到了一边,轻声道:
“云儿,好云儿!你何苦这般逼迫姑母。咱们有话私底下解决不好吗?姑母这辈子不容易,你姑父没用,整个家都靠姑母撑着,你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你开个条件,若是姑母能答应,必定全力以赴!好吗?这次你便大人大量,既往不咎吧?姑母一定会念着你的好!”
沈默云冷笑,“姑母,你这次可是直奔我而来!算计我之时可曾想过饶过我一次?你不易?那你有我难吗?我被人陷害多了,学会了放虎归山终成大患的道理!与您的合作,我担不起!”
沈默云绕过了沈琴,与众人道:“既然姑母已经没话问婆子们,笑言,便还请姑母回去坐着吧!”
她转身走到了地上趴着的那俩婆子面前道:“此时此刻,今早出现在大库房的所有人都在这花厅里,嫌犯也自然在里边!原本我还想着,这案子还要花一番功夫审问,可听说你们二人都认罪了?认了什么罪?”
那俩人齐齐叹了口气道:“是……我等偷窃罪。”
“好!我再问你们,你二人所为,可有主使?”
沈默云特意看了眼沈琴,幽幽道:“若是说出实话,你二人便是从犯,若不然,你二人便是主使!”
她又蹲下身子偷偷在俩婆子耳边轻声道:“偷窃事小,我可追究也可不追究!若你二人是从犯,我大可以法外开恩,饶过你二人!今日之事,我已经听说了!你二人是聪明人!想来此刻我不说,你二人也知道,若是叫真凶逍遥法外,你二人就有苦头吃了!即便为她挡下这祸,可绝世宝贝在她手中,你二人只怕……还是得被灭口啊!”
两个婆子悄悄对视,还来不及作反应,果然一道尖利的声音已经传来:“沈默云,你在和她们说什么!你们大伙儿都看到了吧,这个沈默云在威逼利诱,她在诱导我的两个婆子说谎!你们一个两个都要冤枉我是吧!我最后警告你们,你们要闭紧嘴巴,不要胡说八道,否则,我叫你们生不如死!”
“姑母!究竟谁在威逼利诱,威胁恐吓!嬷嬷们自己会说话,您还请先闭上嘴!”
沈默云话音刚落,果然这两个婆子便异口同声起来:“回禀姑娘,是沈府小姑奶奶沈琴指使我等与她一道偷盗!这事幕后主使是沈琴!”
原本在这最后一刻,她二人还有一丝犹豫,可大小姐说的对,事到如今,她二人已无后路可退!大姑奶奶绝对不会放过自己二人!
果然,两人这思量还未落地,主子的恐吓又如约而至!此刻的沈琴哪里知道,自己对婆子们的警告,在后者听来,分明就是恐吓!这完全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于是,她二人再犹豫不得,便异口同声供出了沈琴。
“还望姑娘能网开一面,救我等一命!”
“是是!我等身为下人,也是被逼无奈,以后再也不敢了!”
“大小姐开恩,老爷开恩!放过我等吧!”两个婆子继而开始磕起头来。
若不是笑言拽着,沈琴便要慌得直接滑落凳底!
到此时她还是喃喃自语着:“不可能!不可能!”
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这看似万无一失的计划,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这两个婆子,究竟为何便突然间反咬了自己一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