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将军有几分手足无措,无奈间却只能伸出双手上前提起沈默云,不让她往地上滑。ewwwㄟ1xiaoshuo
无奈之举,公子不会与他计较的!
可沈默云眼看这竟是要晕了。颜将军只得将身子再凑近几分,刚要将她纳入怀里,沈默云却是瞪大了眼指着马车北边,面如死灰。
“黑衣人!”
什么?颜将军下意识迅抬头望去,大雨依旧滂沱,未见人影。究竟是什么人身形这么快,他是不是要追?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犹豫还未来得及展开,美人已经成了蛇蝎!
他感觉脖子被什么刺中了。
与此同时,伴随而来的是腹部的疼痛。
他低哞,现腹部已被插入了一柄匕。
而怀中女子的手还把在那刀柄上。
她这一刀竟是深入了皮肉半尺多!好大的气力!
可这贱人怎么这么狠!眨眼间,她竟是一把又拔出了匕。
血珠子顿时随着匕离开的弧度划去了半空,热腥味弥漫了满鼻,止不住的鲜血正从他的体内源源不断喷薄而出
果然最毒妇人心!
这会儿他才开始清明,什么黑衣人,什么死了的婆子,什么王妃睡着了,什么她腹痛,什么怕虫蛆,只怕那接二连三倒下的中毒南军,也都与这女子有关!
这是个什么人啊?她又是怎么做到的?太可怕了!怪不得公子要将她关在箱中。
只可惜,他的领悟还是来得太晚了。
最叫颜将军怒火中烧不能忍受的,是他这一辈子未能死在疆场,却折在了一个小女子的手中,这叫他如何甘心。
“贱人!”他低吼一声便伸脚将沈默云踹了出去一丈多距。
事实上,他已经脚下留情了。要不是这是公子的女人,要不是自己无权处置她,要不是他害怕连累了兄弟们,他就算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将这贱人撕了!
颜将军一手捂着伤口,决定再上去补一脚,随后将这贱人锁进箱子,扔于王妃的屎尿堆里。
可他这才现,他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了。
大脑很清醒,可身子不听使唤了。
一步,两步,三步,他倒下了,随后没了知觉!
沈默云舒了口气,可算是倒下了!还是正面朝下,倒在了她的脚边。
颜将军是这支车队的主心骨!她想要逃跑,想要通风报信,只有先将这一位撂倒了才有机会!
她即便有匕,也不可能干倒这位大将军,所以她只能靠她的雕虫小技。
但她也没胆量冲这一位拿出镯子来!
所以她第一次拿的是先前婆子身上用过一次拔下来的麻针。她当时正一脚往马车上蹬,悄悄在袖子遮掩下从鞋面上取下针后,便趁着腿软顺手将其刺进了这位大将军手背上。
她曾仔细看过崔奕横和笑言的手,她知道练武之人的双手有多糙。即便是手背,由于经常搏斗和摔打,也都没几块好肉。
果然当她将那细针刺上去后,对方毫无察觉。
只可惜,这针到底已经用过一次了!
效用不太行啊!
她连“美人计”都用上了,好不容易拖过了二十息,可这位大将军依旧屹立不倒,她只能咬牙引得对方分神后,先了针,因为怕要再等个十五息,她便狠心再蓄力补了一刀
这样,在双保险下,这位大将军终于倒下了!
可惜啊可惜,崔奕横留给她的五毒针,玉莹一次,俩婆子各一次,刚刚颜将军一次,她就剩一针了!她不敢再用了!
不过这会儿,沈默云感觉自己浑身都在疼!
颜将军这暴怒的一脚威力十足,她不懂医术,内脏有没有受损她不知道,可她有预感,此刻的她肋骨必定已经断了,撕心的疼正从她的肋部慢慢扩散!
而刚刚那些被支去最后那辆马车的家伙们听到动静,又见颜将军倒地,一股脑儿地已在先后过来了。
他们有七人!
最近一位,与她只有一丈之距。
而远处,将婆子抬了过来又折返回去抬中毒倒在草丛里的几个南军也正在过来,离她约摸二三十丈。
她来不及跑了!
沈默云也顾不得全身骨头似散架般的疼痛,向前扑在了颜将军的身上。
“将军,快醒醒,您怎么了?”
她只能赌一把了!
适才空地剩余的七位都在忙着将中毒的那几位抬上马车,她出手时正被颜将军扣在怀里,那她就赌:没人看到自己出手吧!
“怎么回事?”最近的一位过来了,俯身,低头,用力上前将颜将军翻转过来
沈默云上前“帮忙”,匕被她藏在了袖中。
之前她并不确定自己那一刀有没有对颜将军造成致命伤,可这一次她可以确定,她是真的杀人了!
她将匕横向冲着那南军划了过去,用了她所有能使上的劲。
果然是削铁如泥,王妃愿随身佩戴的好匕!
她竟然不知,人的脖子面对这样的利器,竟是如此脆弱。不管是从那如热泉般迸射出的鲜血,还是从她划过的深度,她一下明了,这人救不回了。
她赶紧起身,这才现走不了。
许是实在不甘心吧,这人临死前还不忘伸出两只手,死死抓住了她的左腿。
而那六位从后边马车过来的南军离她只有十丈了,她试着狠狠蹬了两下,没能挣开。
眼看只有八丈了,她拿匕冲那人手腕砍了下去,终于挣脱开了一只手。
六丈之距时,她终于砍掉了另一只手。
她自由了!
可许是报应,她起身时却一脚踩在了颜将军的身上,摔了下去!
好吧!
除却肋骨断了,脚腕好像也扭了,虽然她的手肘还在努力撑地支托着她的人往后退,可沈默云很清楚,自己完了!
那些南军或许没有看到她对颜将军的出手,可她刚刚挥舞匕,残暴砍了一人的脖子和手腕的场景却是落于了不少人之眼。
迎面而来的这几位那凶神恶煞拔出了刀,那神情分明是要预备将她千刀万剐!
环顾一眼四周,自己似乎是吸引了在场所有南军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