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
南区之一幢灰白色庄园。
后花园,一座三层木楼内,二修正品茶、对弈。
“老友,尚未有消息么?”
“呵呵呵,大算师怎得撑不得气也?等吧,不差这些许时辰。”
“嗯!呵呵呵,吾之修仍远未及老友也!”
于是那木楼内便只是棋子落下之声息,再无余音。
半日后,一修悄然入内,急急行至木楼前,谓那守护二修道:
“老祖可仍在?”
“在楼上与大算师对弈呢。”
“哦,吾有急事,可否上楼通传一声?”
“请稍等。”
那护卫一修轻手轻脚上楼去了。不一时,那修下来道:
“老祖传汝上去哩。”
“多谢。”
来修起手道,那护卫却只淡淡点头应允。
其修蹑手蹑脚上楼,至顶楼,见那二老正专心对弈,不敢扬声,唯静静垂手恭立一旁。
大约一盘罢了,那大算师笑道:
“老友养得好性情也,老朽不如啊!”
“呵呵呵,哪里!哪里!偶有小胜罢了。”
言罢回首道:
“何事?”
“老祖宗,吾家之秘地爆毁已成齑粉,其地山峦崩溃,沟壑成幽,再无旧宅矣!入秘境探秘者尽数亡殁!而秘境崩毁!商会之另四家精英并其身后之势力大损。然其外围之修众确然脱身者有六修,吾等虽历尽其能。仍未能全歼。请老祖惩罚!”
那修言罢,不敢抬头,只是身形略略抖动,伏地不起。
“嗯。吾已尽知,不必焦心。着令少家私军暗中追杀脱身者,务必全歼,不得有漏网者。否则恐引起那雷音大寺、道德观、魔教、儒门之怒也。”
“得令!”
那修躬身而退,急急布置追杀令去也。
“老友,可惜了那七十六修众之主上也!”
“哼,那小子遇事谨慎,其心冷静,其智超然,非可小觑!此番既然抹杀了他。便依前番之算计。收了那股无主之势力便是。何虞其他!”
“不知彼等修众是否尚有计较在耶?”
那大算师沉默片刻道。
“大算师无须忧虑,小小野修之众罢了,能掀起何等浪花?况彼等四十余修尽数临入道之突破时。此大需求也!吾等供其突破,大恩也!彼等何能不为吾所用耶?”
“老友算无遗策,料来绝然无疏漏也。呵呵呵!”
吴泓三修此时正窝身一道山梁上。
“吴大人,马武梅已然半死,吾等需尽早脱身求救的是。”
“嗯,不错!然其时一头追杀之修众未懈,一头又不知大人及二位夫人之生死,却如之奈何?”
“吴大人,当先之事,救治马武梅为先。联络佛国之弟兄来援为后。待佛国之众来援,马兄弟已然痊愈,吾等两下里合兵,定然可以寻得大人归来。”
“嗯,有理。此时彼等蒙面之众必然动了大力气,正四下里搜寻吾等,先避得一避才好。”
“吴大人,不如回转锦城,有两江商会之少家,吾等怕是会少些危险呢!”
“哼!两江商会!少家!大人前番之布置,便是针对此危难者。”
“难道大人对那少家已然有所怀疑?”
“哼,此番蒙面之修众虽掩藏的好,然吾等之一切动机,彼等似如观火。吾来问一问,谁人知晓吾等之计议?”
“少家公子!”
“不错,故此吾等潜身此处多方准备,即是为此。”
“大人当真神人也!那吴大人,吾等需启动传令通道,知会佛国向忠大人、魏庐大人、姚祥大人等知晓啊。”
“嗯,不错。走,先救马武梅。”
此三修言罢,御流风而走。
此时蒙面之修已然达近千之数,四下里撒下网,围拢搜寻。至于野修等,确然未在其眼中也。
锦城,城西一座酒楼上,四修围坐吃茶。观诸其衣物色泽、华彩,相熟者之修定然明了,那月白服饰者乃是雷音大寺之大修,皂色长衫者魔门之大修,儒袍者儒门之修,灰色道服者乃是道德观中之修。四修品茶低声攀谈,无在乎楼下之修众、凡俗。盖其门户前静立大修八人之故也。
“少家之两江商会近来动作频频,似是无视吾等四派之所损失。哼!彼等之家族内政,影响到吾等四派纷争,事情罢了,浑然若无事状!哪里来得如是好事也。”
“然其时吾等四派损失太过,贸然出手恐惊恼少家老祖出手!”
“少家老祖不过入道巅峰之修也,有何可惧?”
“入道?其修早已是阴阳合之大修,不过其善隐藏,外人所知者稀罢了。”
“啊也,如此其大动干戈之下,吾等有危机也。”
“哼!杞人忧天!少家毕竟一家族尔,有何可惧?吾等损失之巨,该是吾等设法取其好处之时候,何敢错过?哈哈哈......”
那雷音大寺之高僧大笑道,全然无有一丝儿同门丧生,门派受损之悲痛之状。
“诸位,走啊!去两江商会会商弥补之法也!”
众修闻言,尽数起身而去。
两江商会之总坛,一座朴素大殿外,一圈儿围拢了百修,俱各持械而往返巡视,虽白昼,不敢不尽心。
其内中,数十修左右两列排定。上首一修正是少家老祖,其双目微闭,不言不喘。
“老祖,此番家族中突发如是大事,折损者又复尽数为吾等旁门支脉,或者便是别院之众!此一点尚需家族解释清楚,亦好安置吾等之心,而不至家族分崩离析。”
“嗯!”
那老祖闻言睁开双目,目光炯炯直直而视。
“汝乃是一家之言,仰或代表少家余脉所有。”
“老祖何意?难道不许吾等子弟倾诉么?”
另一修不满道。
“哼!吾少家走到今日,非是外力可以摧毁!乃在于内中之争也。内忧不除,难及外患!此吾家之悲剧也。然近来尔等四脉合并来谋,吾不得已却用此法,以消内忧,待得太平时却平定他家商会,成就万世不拔之基业。”
“哼,至于老祖所说,吾等不敢苟同。先是吾等一力维护商会运行,从无懈怠!另一项乃在于吾等余脉,如是年来,为家族之昌盛几多大修抛却头颅!便是其中之猎手,亦为家族兢兢业业,死而无怨。然近些时以来,老祖步步紧逼,先是取长老之职权,后谋夺长老之职位,吾等不免欲问,老祖意欲何为?”
“哼!先有尔等牵头谋反于内,后勾结外家四大势力强迫于外者,此皆汝等之所为,吾不忍家族溃散,不得不为之!”
“此恐非实情罢!大约是老祖大限不日,着手安插那纨绔幼主罢!”
“便是如此又当如何?”
老祖冷冷道。
“吾等受控,已然无喘气之余力,不奋起,必无活路!至于内乱,此老祖之愚蠢使然也!”
“大胆!来呀,于我尽数打杀了吧!”
那老祖一声令下,数百蒙面修众猛然发一声喊,冲杀进来。那另家余脉亦是奋起相激。大殿内金石法器宝物交割呼应,灵光闪闪。乒乒乓乓之声大作,少家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