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沙涧,不足巡逻至道半时,已然十余日过去,日巡五百,不敢逾越,唯日里打坐禅定以为修行。或弹琴以寓心,追忆似水流年。
这一日,正演琴自娱,一声霹雳般声响,惊得其心醒。
“兀那厮,玄琴不错,有空灵入道之气象,居然已然合得天地玄妙,引动鸟兽和合,何不去仙坊做琴师以愉客?”
那不足闻言,抬目而视,见前方有二仙修践云而起在虚空,便收琴而起,道:
“二位仙友,有礼了。”
“罢了!汝之一队巡逻,怎得只一人耶?”
其一年长者,朗声道。
“伍长诸葛遣某前来,余人尽数回返也。”
“嗯,善!将汝一路所得交上吧。”
那老修坦然道。
“上缴?二位仙友,怕是来强抢吧!”
不足闻言惊诧而怒曰。
“便如此!汝若应得痛快,便废去汝之修为,却留汝一命。否则便是身死道消一途,再无有二话。”
那侧畔之仙修冷漠而语道。
“吾等同为将军麾下戍卒,亦是有同事之好,怎得拔刀相向,如是强取?”
“难道汝为雏子么?”
那侧畔之修讶然道。
“哼,或者死?”
那年长之修冷冷道。
“如此,某家便称量一番二位仙友之功夫,可有强盗之资质!”
那不足言罢前冲,一手化刃状。牵动天地神能元力化而为一柄百丈长刃,凌空下击,只取二修,而其另一手却藏了道诀,施出风雨域护了自家身形。
那二修大约是惯常于做此等事也,老修飞身而起,迎击不足之长刃,那小修却倏忽一闪,只是一动念间,居然近在不足身侧。一仙剑斩击而来。快入电闪。然不足之风雨域如今已非单单是风刃箭雨,其密集庞杂之神能元力之网层层叠叠,其皆元力所化风雨,交织而成。威能已然今非昔比。那修一剑斩击。十成把握!然其哪里知得不足之身份出处!其近乎二十年斗士之岁月。日日搏杀,从无有闲。所成搏击应对之情状已然习惯成自然也。不过尺许大小一座风雨域,轻飘飘而上。将那电斩而来之仙剑托住,而那修腋下已然伸出一手,乃是元力而成,其由不足识神所牵引,倏忽而入其法体,将那修一颗跳动正欢之心脏捏了粉碎。
噗!
其法体内心房破碎成雾霭,浑体鲜血狂涌,待不足之元力之手抽出,那血便如泉喷涌,飞溅数丈之外。一声惨叫,那修法体丹田神界处忽然裂开,一尺许大圣婴飞出,急急瞬移欲逃。然其一窜百丈,心下已然觉逃出生天时,忽然双目四围漆黑幽暗,不知其何也!其大惊,狂吼道:
“前辈救我!前辈救我!”
其音非小,然隐隐然只在自家圣婴四围尺许炸响,传不及丈远!
“啊!饶命啊!前辈饶命啊!”
其凄厉惨叫萦绕自家丈许方圆,更添其百倍恐惧之感!
“啊也!小子,汝将那肖三子禁锢何方?快快放出,饶汝一命!否则定要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住口!不过破虚巅峰之修尔,岂敢如是托大?口出狂言,斩灭某家!来呀!”
那不足忿然大吼道。而后身形不停,直直飞起,那虚空中光刃已然数千,如雨飞击,斩杀而去。那老朽目露惊异,亦是放出一柄玉如意,化为宝光护体。不足光刃斩击不断,前赴后继,似无断绝。数息之功夫,一声脆响,那玉如意居然破碎成粉!
那老修长叹一声道:
“瞬杀肖三,迫某如此,汝可自傲也!”
遂缓缓放出浑体之威压,一股不可抗之力扫过,将那不足冲得于云头上翻滚数十丈开外,其所操演之光刃已然消失!不足心下大骇,惊得施了五雷遁法,回身便逃。
“一破灵仙!扮猪食虎!况某家一兔犬尔!”
“咦!雷遁之术?哼哼,小子,汝既已知吾,岂能苟活!”
那大仙其身不移不动,一个个分身与那本体上演化而出,急急追踪而去。不及百里便将那不足团团围住。
“小子,在吾仙家之神通下,尔等蝼蚁之辈,哪里有路可以逃脱!本大仙赐汝一死!”
四方八相那大仙之分身纷纷出手,万千神掌演化成域,将不足困在其中。
“杀汝只在本大仙一念之间!交出汝之宝物,并汝修炼之功诀,汝便可以再入轮回,转世再修!否则定教汝魂飞魄散,灵识消散,再无可转生!”
不足略一思衬,知道此时不死拼,恐无来世也!便施出知微洞天道法诀,相距那大仙之本体不过百里,然其禁元之力已然可以达至千里许。
“禁!”
那不足大喝一声,那大仙忽然觉察其仙体遭禁封,浑体法能不畅,便是百里外分身亦是大有影响!亦是惊怒一声大喝道:
“破!”
那知微禁元道法之能,轰然而碎裂。不足本体一口鲜血涌出,显见得已是受创。然便在那大仙遭禁之一瞬,不足已然将身一扭,突出其神掌之域,催动寒玉分剑道法诀,在此间瞬布一座剑域大阵,此太寒剑阵也。便在那大仙一愣神之时,不足突然激发大阵,太寒剑阵一动绞杀而至。
待其大仙破了不足之禁域,伤了不足之內俯时,那太寒剑阵已然成功。
“啊也!本仙小瞧汝也!”
其千百分身轰然碎裂,零落剑域中,遭绞得粉碎!那大仙亦是狂吐鲜血,面色煞白!其本体已是受的万剑刺穿,然却安然无恙!
“仙家之仙体果然妙用无限!居然可以规避剑域之搏击!”
不足暗自一叹,知道自家之修尚粗略短浅甚矣,于是不敢暂留,挟內俯重伤,回身便走。
此瞬息之搏杀惊心动魄!不足完全靠其一生拼杀,尤其以斗士之生涯所领悟之搏击术,和其瞬发应对之习惯成就此一击。然一击之后,再难为继,唯逃命去也。
“啊也!贼子,本仙不将汝粉身碎骨,将汝魂魄囚于九幽遭那万世刑天雷火之折磨誓不为人!”
那大仙瞬移追击,不过盏茶功夫,那大仙已然将不足迫降月山河谷一处外凸万丈之悬崖上。
不足现身崖上,大口吐血,虽然已将法袋中数种丹药投入口中,然短时哪里能够现出功效,只是略略好转罢了。
“哼!贼子,好生狡诈!然此地便是汝葬身处,绝然无外者也!哈哈哈打!”
那大仙施张一仙家之神通,口中法诀清脆,其背身突现一轮清辉大星,其中宫阙殿堂俨然,似乎仙家之居所,此时忽然飞出一柄百丈大锤,对了不足一锤击下。远观之似乎一团万丈紫火飞击,那山崖轰轰然碎裂,巨石坠落入谷地月河中,烟尘腾然而起万里月山外,烟消云散处唯巨锤虚浮河谷,哪里还有半丝儿人修之踪迹!
“哈哈哈哈小小蝼蚁,安敢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