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那万古囚魔大阵外百十余修尽皆感觉四围拉扯之力大增,其身不由自主往那巨大泛着雷火、闪动了电光之大阵飞去。
“啊也!哎也!不好!......”
有魔修大声道。
“快快!快住手!莫要再加力也!大阵似乎蕴含之圣能太过,无力支撑也!”
那法阵大师高喊道。然非但其弟子门人等无力停歇,便是自家惯常玩弄大阵者之修,此时亦是不由自主运施玄功,急促而狂乱之收送巨能!而四围有十数位见机得早,退得远的,此时感知其拉扯之力可以倒山而翻江时,惊得往更远之地躲避。然其惊异与好奇令得彼等一干魔修频频回视,而致使逃离动作稍缓!便就这般略略一顿时,那大阵忽然猛烈内收,那一众魔修尽数遭此一力拉扯,纷纷收拢入了那雷光狂闪之大阵。一时惨叫声大起,然那声音确然遭吸附,半丝儿亦传不出去也!
轰!
一声爆破,似乎如土石相激之闷响,不甚剧烈,然其传出时,那空间中一道道波纹荡漾,每每波纹过处,生机顿消!众生皆亡!便是草叶紫木之类,虫子蚍蜉之属亦是纷纷坠地,叶落花败而虫尸遍地也。
爆心处,一团烈焰紫兰相间,其中央处居然泛出黑色光芒。那光似乎静止而不动,又似乎等待号令!
轰!
仍是一声闷响!
那火团急速四扬,迅捷扩张,不过眨眼之功夫。千里方圆尽为火海!半在岸上,半在海中,那海中之水亦是干枯若河床,一天水雾升腾。遮掩了整个天空!可怜那先前逃脱者十数修,此时遁得慢的,尽数为焰火芦柴矣!唯那兵马使大人久历战火,脱身得早,且其遁速为此等一众魔修中首屈者也,急急遁逃间留得一命在!其回身观视那数千里高大之惊天大火熊熊。惊得目瞪口呆!纵其修身经百战,然何时观得如此大场面!
“天也!天也!......”
其口中唯余‘天也’一句话,面上惊惧几无人色,浑体颤抖若筛糠!遥远处有无数魔众疾驰而来,观夫千余里高大方圆之一天大火,惊得只掉下吧。
“啊也!天也!怎的也?”
有一修行得近了,观夫那兵马司大人颤抖了身体,喃喃自语,遂小心过来道:
“这位官爷,此一天大火到底怎么回事耶?难道是天上星辰坠地么?”
“坠地?哦!坠地?一天大火......”
那兵马司大人语无伦次。好似惊得呆也!
“啊也,不行!此地虽相距大火遥远,然其炙烤之热力仍旧受不得也。这位官爷,还是退后一些好!”
“哦!退后一些......”
那魔修观视此官家似乎脑袋瓜不好使,便拽了其手,拉扯上了云头。往后直退数千里外。
“怎么有如是之惊变也!怎么有这般惊变!啊也!天哪!怎生是好哇?”
那兵马司大人不停喃喃自语。
且说那不足当日身具大阵之内核,虽有阴阳禁大阵防护,然其能抗得毁殁之巨力冲击,却然不能阻得巨能之透入!丝丝缕缕一股脑儿冲入,并与其修护神体之大破灭元能汇集,全然导入其体中,先是修复之速加剧,那巨能入体呼呼作响,迅疾修补肌肤体骨,然其速哪里是寻常时候能够忍受!酥麻痛痒诸般苦楚以万倍之力加诸。何人可以抗得!何人可以忍受!
“啊!啊!啊也!娘也!......”
开始那不足尚能大声呼喊,及至后期已然难过不能做声,唯将一口银牙咬得粉碎!
然接着便是大恐惧!乃是一点点接近死亡时之大恐惧!非是死亡降临,乃是眼睁睁观得死亡临近!先是其神体外壳崩溃,那不足唯可以收拢得五脏六腑不毁。而后待其外壳再聚拢修复,其五脏六腑之圣能已然凝聚之临界,无奈何唯将神魂移出,居外壳之神体上,眼睁睁瞧视其五脏六腑崩毁,待其五脏六腑复凝聚得如一,再将神魂移入,而那外壳神体又复眼睁睁崩毁!每每凝聚修复时,浑体胀痛麻痒之感令其欲死,而眼睁睁观视其自家神体、五脏六腑崩毁于前,那等身体之痛自不必说,仅其心间之恐惧便令其痛恨不欲生也!
这般折磨得三番,那神体之崩毁突兀加剧,其神体外壳崩毁,未及修复,那五脏六腑已然又复崩毁,而其时神魂之迁移尚无法完成!虽不足极力化解,终究无能破解此难也!
“啊也!难道又复得觅一大险么?”
那不足急速思衬良方!布一座太极回力大阵,以彼等之大破灭圣能元力反攻其大阵?然如此大阵必崩毁湮灭无疑!届时非但其地域毁殁,便是自家能否安然已然两可之间也!
“然除此尚有何法可觅?唉,某家之命途多舛,确乎为不详之人也!近旁亲友多因某家而遭难、亡殁。难道某家天生便是独鬼一个么?”
那不足太息毕,忽然大起勇力。
“无非一死,何惧?便是某家之死去也,或可以换得身周亲友之安逸,此何乐而不为!”
思量及此,那不足忽然勇力百倍,其大吼一声,沉心而布阵。那太极回力大阵不过片时既布成,那不足觅得一丝身体外壳与五脏六腑皆完好时忽然发动大阵,阴阳禁内大破灭元力轰轰然反攻而去,而其时正是那万古囚魔大阵复加力猛攻之时候,那不足正合了其巨能来袭,猛力反攻,大阵顿时有两股巨能相激而爆!不过便是闷声一阵响动,那不足便自是遭其声响震动昏死过去,不复再知其境况也!
大约半日之时辰,大火中央处,一道本初元力之护罩缓缓儿升起,其内一修浑体赤裸,肌肤血红,体外有一道八卦护体大阵相守候,其时那大阵忽明忽暗,显见得其亦是遭重创,几乎崩毁也。那修其时其神体若不及三尺之孩童,摇摇晃晃,斜倒睡歪,踉踉跄跄往大火之外攀爬而去。
其修便是不足!其本初之能大轮回元力复救得其一条小命。然那万古囚魔大阵爆毁湮灭时,惊天巨能亦是重重临体,将其身长近丈之神体压缩若如今孩童般大小!
“啊也!哎哟!哎哟!......”
那不足一边攀爬,一边忍不得浑体剧痛,哼哼唧唧呻吟。
“某家此番不死,一方面乃在某家之所算计下,一方面却亦是某家身具之本初之能及八卦护体大阵也!以此观之,某家当真得深深感谢那先师叶问天其修也!”
那不足苦中作乐自语道。
大约复行得半个时辰,那大火渐渐扩张之数千里大小,一天大火,犹若大日垂下,炙烤得此地方圆近乎万里山川河岳尽燃,便是此地岛礁及其海水此时亦是如燃,生生露出那海底之海床,犹若干裂之陆地!海水滚滚而去,激起半天大水,浩浩荡荡肆虐而去,那水头起了万丈狂浪,轰响冲击,其鸣叫声,声声穿耳,震动得鱼鳖鸟兽皆白肚皮朝天,惨死水中!近旁哪里有雾霭,然远处确然雾霭迷茫,遮掩的数万里之外,无有可以目力视穿也!
大火熊熊无有魔修敢于深入而窥探!非是其能不能入,乃是其恐惧不敢入也!盖此域中无有魔修曾或得遇如此般大火,于是亦无有魔修有胆识深入而窥探也!
那不足占得此机缘,一步一步行出,待其可以驾了云头时,法能亦是初居恢复旧观也。
其赤裸了身子,偷偷儿潜在一处礁石上。不及三尺之躯体,柔弱如孩童一般,哪里尚有其丈许之体格高大健壮,俊美而儒雅也!